第一百一十九章什麼詛咒(八)、所以這個詛咒就是破傷風? - 我不是救世主 - 朱砂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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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什麼詛咒(八)、所以這個詛咒就是破傷風?

第一百一十九章什麼詛咒(八)、所以這個詛咒就是破傷風?馮特伯爵過敏了。

「為什麼會這樣!」約翰一個中級騎士,硬是嘴角生出了一圈燎泡,兩眼血紅,從前的穩重已經全不知拋到哪裡去了,「不是已經好起來了?」

這是他親眼看見的,馬血清注射進伯爵大人的身體之後,伯爵大人確確實實是好轉了,肌肉不再那麼驚人地僵直痙攣,柯恩大主教也說體內的邪毒在減少,就像那個打水的傷者一樣。

現在那個傷者已經完全恢復,甚至自己走回家去了,為什麼伯爵大人卻突然又惡化了?

「可是——」柯恩大主教眉頭緊皺,看著陸希,「體內的邪毒並沒有增加,情況怎麼會是這樣?」完全不該啊,應該好轉才是。

陸希當然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她現在沒有抗過敏的藥。過敏不是沒有辦法,只要馮特伯爵能抗過這一會兒,可以用脫敏注射法,但是必須要抗過這一會兒……

什麼都沒有,她沒有任何抗過敏藥,而且就算她能想出來,現做也來不及。

不,還有一種,還有一種藥是現成的——腎上腺皮質激素!

「大主教,您知道腎臟的吧?」陸希雙手直接壓上了柯恩大主教後腰,「在這裡,脊柱左右各有一個。」

這個柯恩大主教當然知道,豬牛羊肚子裡的東西貴族們不吃,但平民可是求之不得,柯恩大主教苦行的時候,甚至被診治的病人請吃過雜碎湯,裡面就包括腎臟、心、肝之類。

「在腎臟上方,筋膜和脂肪包裹的兩個組織,叫做腎上腺。」陸希直接拿過筆和紙,開始在上面繪圖,「腎上腺內部稱為髓質,周圍則稱為皮質。它是人體重要的內分泌器官,髓質與皮質各自分泌出不同的物質,調節著人的身體。」

「在這個時候——」陸希抬頭看向柯恩大主教,「如果腎上腺皮質分泌足夠的物質,就是現在能救伯爵大人的藥。」

柯恩大主教的目光本來有些游移,他不能第二次打斷伯爵小姐,但內心又不無抗拒。但是當陸希開始畫圖的時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追了過去,再也沒法移開。

腎,他知道,而且因為行醫經驗多,他還隱約知道腎與小便有關,但並不知道,腎居然還有這麼個連帶的組織,而且看著這麼小的一塊,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功能!

柯恩大主教的手不由自主地就放到馮特伯爵兩邊腰間了——腎上腺,皮質——雖然他還不太清楚,分泌的物質究竟是什麼,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救馮特伯爵的命。

白光濃郁如同有形一般,湧進了馮特伯爵體內……

「伯爵大人!」約翰俯身下去,聲音微微有些發顫,「您,您醒了?」

柯恩大主教後退了一步,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在他身周,白光已經無法壓制,一層層如海浪般湧出,充滿了整間屋子,甚至湧出了門外,覆蓋了幾匹半鱗馬所在的位置——兩匹之前還有些跛行的馬發出歡快的灰灰聲,興奮地踢了踢原本不靈活的腿。

馮特伯爵嘴唇張開一條細縫,發出的聲音十分含糊,但大家還是都聽懂了:「紅衣……主教……」

到底是晉陞了。柯恩大主教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情,連壓制都壓制不住的晉陞,這是神的意願嗎?還是他自己內心的意願呢?

約翰的反應最為正常,聽到紅衣主教這個詞,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柯恩大人,伯爵大人的病……」晉陞為紅衣主教了總能治了吧?那個什麼血清真的太嚇人了。

柯恩大主教有些尷尬地看向陸希:「伯爵小姐,那個——白細胞……」其實在晉陞之後,他已經第一時間感應了自己的身體,然而並沒有在血液中感應到有什麼「細胞」,更不可能分辨出白細胞是哪一種。

陸希也有些驚訝,沒想到柯恩大主教竟然真的晉陞了。但問題是,白細胞現在也治不了破傷風。

破傷風梭菌其實本身並不致病,是它大量繁殖時產生的毒素進入血液,才導致了破傷風症。以馮特伯爵的情況,現在毒素已經大量產生,所以僅僅是消滅致病原已經不夠,重要的是中和毒素。

「還要注射血清?」約翰感覺自己的神經都要被折騰出問題了。他一向是個沉穩的人,然而親眼看著馮特伯爵病情起伏,那種有了希望又被迎頭一盆冰水澆下來的感覺——好吧,作為中級騎士,被澆一頭冰水其實也不如他剛才看見馮特伯爵休克過去那麼刺激,結果現在還是要注射!

「可以採用脫敏法。」陸希安慰他,「再說,還有柯恩大人在,可以一起治療。」

脫敏法其實就是把一次注射的劑量用生理鹽水稀釋,分成數次小劑量注射,讓身體逐漸適應。現在柯恩大主教晉級之後,陸希的把握更大了一些——神術加藥物,完全可以徹底消除馮特伯爵體內的「詛咒」。雖然這次發作實在是聲勢驚人,但現在看來預後可能很不錯。

事情正如陸希預料一般,分次注射之後,馮特伯爵再也沒有強烈的過敏反應,倒是病情眼看著好轉。大騎士的身體素質終於表現出來,一天一夜的四次注射之後,他已經能夠正常說話,柯恩大主教也宣佈,血液之中的邪毒幾乎消失,剩下的只要好好休養即可。

「所以,這個詛咒叫做——破傷風?」馮特伯爵靠坐在床上——他已經從隔離地搬回了柳河鎮的府邸,人瘦了一圈,精神卻很好。

「差不多就是這樣……」陸希雖然不知道詛咒這玩藝是怎麼種下的,但破傷風是怎麼得的她卻很清楚,「生銹的鐵器很容易感染破傷風,傷口越小越深,越是危險。」

馮特伯爵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有記憶,當時他確實覺得小腿上被刺了一下,但因為傷口實在太小,甚至血都沒流多少就自愈了。對於久經戰陣的他來說,什麼樣的傷沒受過,自然不會把這麼一個針眼似的傷口放在眼裡,卻沒想到詛咒就是這樣埋下的。

但是——馮特伯爵嘴唇微動,到嘴的話卻變成了:「辛苦你了。」

罷了,不必再問了。約翰已經告訴過他,這些天治療他的都是什麼藥——青霉裡提煉出來的青黴素,讓馬得病再痊癒之後抽出的馬血清,隨便哪一樣聽起來都像是魔藥,可是卻把他治好了。

大騎士對自己的身體感覺十分敏銳,他能肯定,體內的詛咒已經完全消失了。這麼一場轟轟烈烈的爆發——那個蛙形怪物就是來誘發他的詛咒的——他幾乎已經死去,結果卻是詛咒被消解了。

這樣的結果,絕不像教會說的那樣,什麼魔藥只是借助魔鬼的力量騙人,讓人以為自己病好,之後卻會被魔鬼漸漸吞噬生命。要麼他的女兒用的根本不是魔藥,要麼就是魔藥根本不像教會說的那樣。

「這種藥……」馮特伯爵沉吟一下,「是什麼樣的傷都能治嗎?」如果是這樣,那以後豈不是不用怕再受傷了?

「唔——」陸希不得不承認,「不是的。」在廣適性這一點上,她的藥確實不如聖光。

馮特伯爵稍微有點失望,但並沒有說什麼。能消除紅衣主教都無法解除的詛咒,還要怎麼樣呢?更何況那個青黴素還治好了另外一個人,足以證明它的作用了。

說到另一個傷者,陸希還有問題呢:「那個打水的人是感染了一種叫做『海洋創傷弧菌』的東西,跟您的病是完全不同的,跟那位得上肺炎的騎士也不一樣。」

「海洋創傷……弧形蘑菇?」馮特伯爵念出這個長長的詞組,表情有點古怪,「蘑菇?」

「就是——本質上,這些東西就是極微小的蘑菇。」陸希想起了海因裡希說過的話,隨口答道,「比如說食腦菇,就是把它的種子播灑出來,從人的七竅中扎根。這些細菌也是同樣的道理,所以雖然模樣不同,但其實都可以歸為一類。」

「食腦菇——」馮特伯爵這次倒皺起了眉,「你見過食腦菇?」

「這倒沒有,只是聽說過……」陸希覺得不對勁,「怎麼了?」

「食腦菇只在無盡深淵裡生長——」馮特伯爵審視她,「你是聽誰說的?那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啊這,這就尷尬了……

陸希睜著眼睛說瞎話:「是在逃蝗災的路上,有個同行的人晚上講的,當時大家都餓著肚子,也沒什麼人有心思聽他講話,還有人懷疑他其實是身上有糧食,怕別人去搶才說嚇唬人的話……」

這事無可考證,馮特伯爵自然不會抓著她問什麼究竟,倒是聽陸希提起逃災有些尷尬,半晌才說:「本來覺得那個地方還算不錯,沒想到會鬧蝗災……」頓了頓,又不太自然地補了一句,「委屈你了。」陸希乾笑了一聲沒說什麼。委屈的不是她,是露西。而露西已經死了,她並不能代表露西,說什麼原諒或者不原諒的話。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十分尷尬,於是馮特伯爵又咳嗽了一聲:「剛才你說那個海洋什麼蘑菇——」

「哦,海洋創傷弧菌。」陸希也轉回正題,「那個東西聽名字您也該知道,是生活在海洋裡的,喜歡鹽水,不喜歡淡水,所以不可能出現在我們的河裡。基本可以判斷,是那個蛙形怪物身上攜帶的,所以它攜帶著不止一種瘟疫。」

「魔鬼帶來瘟疫。」馮特伯爵冷笑了一聲,「在這一點上,教會倒是沒說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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