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忙碌冬季（五）、外部矛盾這不就來了嗎
第二百一十九章忙碌冬季（五）、外部矛盾這不就來了嗎
求問：怎麼從無到有建立一處領地？在線等,挺急的。這個經驗，陸希沒有，蘇賽恩當然也沒有,海因裡希從前倒是想過,但他更多的想的是怎麼奪過一處現成的領地來，而且自從見過陸希如何建設長雲領之後,他發現他之前的設想都得推翻重來。
於是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有點發愁。
還是陸希先說話：「既然確定要建立領地，就得有個規劃，不能再這麼亂七八糟的搞了。黴菌沼澤周圍的地形，哪裡適合種植，哪裡適合蓋房子，哪裡是我們的製藥廠,哪裡可以打獵,獵物在什麼地方處理……雖然說領地要從小到大地建,但規劃總要先做好，心裡要有個數才行。」
蘇賽恩看著她畫出來的簡易示意圖表情有點抽搐：「這,這至少要幾千魔族……」
魔族可沒人類那麼能生。懷孕難,嬰兒夭折率高,無盡深淵資源少，導致魔族的數量跟光明大陸上的人類是不能比的。像長雲領有個一萬左右的人口，作為伯爵領來說都少得可憐,而無盡深淵一個領地若有一萬以上的魔族就是一流的了。
陸希現在做的這個策劃，一看就需要幾千魔族,蘇賽恩壓根不敢想。事實上,就現在這六百多魔族,他都覺得養不起——光靠芋頭和蘑菇,還有他種的那點麥子和豆子，怎麼能填飽六百多張嘴？要不是前陣子海因裡希弄了一批橡子來，這裡的魔族就要斷頓了。
而且，他能指望伯爵小姐一直發善心接濟他們嗎？她可是個人類！
「在無盡深淵種糧食是不現實的……」陸希沉吟著說，「缺少陽光這一點，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無盡深淵的定位永遠不可能是糧食產地，這一點，除非她是神，否則無法改變，就算把教會的神官們都送過來都不行。
所以黴菌沼澤只能定位工業，然後通過長雲領輸出工業產品，換回農產品。
「說到這個——」蘇賽恩突然想起來，「偽火果和追蹤魔蟲的蟲巢，我都搞到了一些。但，但是，偽火果還能種植一點，蟲巢卻……」追蹤魔蟲的蟲巢不少見，但因為這種魔蟲只在黑水沼澤生息繁衍，讓他零碎搞一點不難，要大規模弄到手卻是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只是零打碎敲的，能換回多少糧食來啊？
到目前為止，他們從黴菌沼澤裡挑出了好幾種菌來培養，產品有青黴素、紅黴素、鏈黴素、酵母菌和黑曲黴菌產出的檸檬酸。聽起來種類不少，但產量卻都有限。青黴素用量最多，不但送去伯爵小姐那兒，就連他們村子裡有時候也用得上，但這東西也沒有天天用的，最近聽說是幾個需要一直用藥的病人都好了，所以青黴菌一直培植著，但是藥品的產量卻不多。
還有那個檸檬酸，是用來判斷血型的，雖然非常神奇，但用途顯然十分狹窄——畢竟有多少人需要輸血呢？
這樣算起來，倒是酵母菌最為常用，做麵包用得著，釀酒也用得著——可是現在長雲領自己的糧食也才剛剛能自給自足，根本釀不了多少酒。
而他們培養的那個猴頭菇也是一樣，產量有限，換不回多少東西。
即使再加上偽火果和蟲巢，他也養不起幾千魔族——咳，別說幾千了，能養活眼下這六百多再說吧。當然，現在增加的魔族裡多了不少有戰鬥力的，他們還可以出去打獵，但黴菌沼澤缺少獵物，再往外去，空間就又不穩定了，指望靠狩獵餵飽這些嘴，也難。
「嗯，所以我們需要大規模的生產。」關於這個問題，陸希倒並不像蘇賽恩那麼愁，「事實上，可以大量生產的東西並不少。」
首先就是偽火果。如果真能用這東西代替辣椒，那由此衍生出來的調味料市場絕不比蠔油和海鮮粉遜色。
其次，黴菌沼澤可挖掘的東西還很多呢。比如說曲霉生產的檸檬酸，還能做食品防腐劑用，這個用途可就比驗血型要寬廣太多了。
「檸檬酸……防腐劑？」蘇賽恩又遇到一個陌生詞兒，但想了想也能猜到其中的意思，「就是讓食物保鮮的辦法？」又是不用神術或魔法的那種？
「對。」陸希自從讓路特跟那些海商搭上關係之後，就在考慮這件事了。在果醬裡加點檸檬酸，既能調味，還能防腐。如果有足夠的水果，還能做水果罐頭呢。哦，甚至肉罐頭也不是不能做呀。在海船上儲存一批罐頭，不比保鮮的神術陣成本低嗎？
甚至還可以生產維生素c鈉鹽呢。有了它，再也不怕壞血病！
說起來黴菌沼澤確實是個奇妙的地方。陸希有時候都懷疑，這沼澤裡恐怕不是泥，而是澱粉吧？不然為什麼那些青霉、曲霉、酵母菌什麼的都能長得這麼好呢？假如直接用這沼澤泥做成麵包烤一烤，會不會也能吃呢？
當然這並不行。陸希真的試過，但沼澤泥烤過之後還是乾泥土，並沒有變成香噴噴的麵包。也許讓各種黴菌生長的是「魔力」，而不是什麼實在的物質吧。這種魔力讓很多植物無法生存，但也讓另一些植物長得特別好，而其中的規律，她現在反正是摸不清的。
「我看這裡有兩個魔族登記的，他們的能力是水系。」陸希拍拍那疊登記表，「得給這兩個培訓一下，看他們能不能做萃取的工作。」真要是大量供應海商，總不能都指望著勞拉一個人干啊。
蘇賽恩有些茫然：「水系跟萃取……」有關係嗎？
這兩個人的能力他當然是知道的，事實上這兩人也是處理橡子的主力——橡實碾粉之後要用水浸泡除去其中的單寧，這兩人就負責在充分浸泡之後提取出其中的水分，只留下澱粉。
「這其實也是一種萃取啊。」陸希不打算放過這兩個魔族，「如果他們能分辨不同的溶液，那就能從發酵液裡提取出不同的物質，必須試試。」
說起來，魔族的覺醒率可比人類要高多了。這六百多人裡，只有兩百左右是沒有能力的魔民，剩下的基本都是低級魔鬼，少數還有幾個中級的。這麼多覺醒者，不用豈不是浪費？
蘇賽恩從來沒有想過還能有這種干法。他當然也是要使用眾人的魔力的，比如說燒水泥這事兒，許多魔鬼都能施放火焰，連燃料都省了。但是他沒有想過，還能這樣精益求精的——他最多只能想到比如精確控制火焰的溫度，不能燒起來忽大忽小的那種……
還有一些能力他都想不到用法，比如說許多魔鬼都會的酸液箭。
「怎麼會沒有用處呢？」陸希指了指海因裡希，「你問問他，有沒有用處？」硝酸-甘油正好產量不夠，那種強酸生產起來還怪麻煩，萬一出現生產事故還容易有人受傷，如果魔族們能生產出質量穩定的酸——哎喲，那她曾經想過的，一排魔鬼來生產三酸兩鹼的場面，這不就要成真了嗎？甚至說，無機酸能製造，那有機酸行不行呢？
蘇賽恩被她描述的前景震驚了：「這，真的這麼有用嗎？」真能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很多魔族都能自己養活自己了？
「所以並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他們肯努力工作。還有——」陸希皺皺眉，「必須保證秘密不會外洩。你這裡的人，有能安心工作的，但我看恐怕也有只是暫時混口飯吃的，這可不行。」
就像她在長雲領，在很多關鍵位置上用的還是奴隸。並且長雲領的人已經篩選過一遍了，能留下來的都是比較有歸屬感的，輕易也不會離開長雲領。但蘇賽恩這裡可不一樣，就算海因裡希當場殺了比蒙兄弟，震懾了那些心懷不軌的魔族，但這可不等於就收攏了人心。甚至可能有那麼一部分魔族，還因此對海因裡希心懷畏懼，想著要逃跑呢。
但這個問題就——海因裡希也解決不了。他能威懾，可是並不能讓所有人都立刻歸心。
陸希沉思了一下：「解決內部矛盾其實倒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施加一個更大的外部矛盾。
比如說蘇賽恩建立起來的這個村子，原本那百十號人之間就沒有矛盾嗎？那當然是有的。可是為什麼大家都不離開呢？因為他們比較弱，離了村子，沒法獨自面對外面的危險啊。
但是現在人多了，老幼病殘自然是覺得能留在這裡吃口飯就行，可有點能力的魔族就未必這麼容易滿足了。在這個時候，就需要外部矛盾來壓制他們。
「比如說——」陸希舉例，「假如他們落到黑水軍隊的手裡會很慘吧？那些沒逃出來的人現在怎麼樣了？」這些人逃難到黴菌沼澤就是因為害怕黑水軍，那現在最簡便的方法，就還是利用黑水軍吧。
「聽說不是被殺，就是被拉去挖礦了。」這個問題蘇塞恩就能答得上來。被殺當然是很慘，但挖礦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那條寶石礦脈，就在火山口一帶，如果挖著挖著火山忽然噴了，那即使是皮糙肉厚的魔族，多半也是被岩漿化為飛灰的下場。
「那就宣傳一下！」陸希一拍大腿，「讓他們知道外頭還在抓人，抓到了就送去火山口挖礦。以及附近還有別的領地嗎？他們跑去別的領地，待遇怎麼樣？我們再宣傳宣傳那些領地有多糟糕。」
先把人留下來，等到過一段時間領地建設走上正軌，大家日子越過越好，自然就會對自己建設起來的地方產生歸屬感了。
還有就是，海因裡希不能一直呆在這兒，蘇賽恩需要提高戰鬥力。說到這個蘇賽恩也很愁，他的能力就是不適合戰鬥啊……
「可是你是光系能力啊！」陸希也覺得很愁，「你明明應該很有戰鬥力的。聖光不是對魔族有克制作用嗎？光還能產生高溫，怎麼就不能戰鬥呢？」
「高，高溫？」蘇賽恩一臉茫然，「陽光的溫度，對於魔族並不能……」陽光能有多少溫度啊？無盡深淵裡最酷熱的地方也就是能把魔族烤得皮膚乾裂——如果沒有水喝，那倒確實也能熱死人，但那得烤幾天啊？打架有這麼打的嗎？對方能老老實實站在那兒就讓他烤嗎？
陸希扶額：「陽光的溫度——你知道太陽表面的溫度是多少嗎？算了，你要是能模擬出太陽表面的溫度，那你可以照亮整個無盡深淵了……」
「太陽……表面的溫度？」蘇賽恩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天空——黴菌沼澤的天空多數時間都是灰色的，太陽時常隱隱約約看不清楚，但即使是最晴朗的天氣裡，陽光也沒有多麼熾裂，那麼太陽表面的溫度又能有多高呢？
「你得知道太陽離我們究竟有多遠啊……」陸希歎氣，「真的需要給你們統統上起課來。一堆火離得近了可以取暖，離開幾米遠就根本感覺不到溫度了，那麼陽光穿越了如此遙遠的距離仍舊能夠讓你感覺到溫暖，你想想太陽的表面該有多熱？火山噴發的岩漿溫度都遠遠不及，大概只有太陽表面溫度的五分之一到六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