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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雙重衝擊(一)、啥叫聖女來要她們的守夜人啊?

第四百七十六章雙重衝擊(一)、啥叫聖女來要她們的守夜人啊?苦修院最近的日子用一句話概括就是:人心浮動。

這可真是苦修者的大忌。苦修苦修,顧名思義也知道不會舒服享受,靠的就是心沉神斂,滿懷虔誠,倘若心裡想三想四的,那怎麼能過得了這種日子呢?

以前苦修院情況還好,雖然有不少人是打著苦修的幌子來洗白或鍍金,但他們至少在苦修院裡也得裝個樣子,不能打擾苦修院的正常生活。而且那時候,苦修院不問他們的來歷,真正的苦修者也對此一無所知,反而能夠安心地過自己的日子。所謂無知是一種幸福,大概說的就是這樣了。

但現在,這種表面上的幸福被打破了。

索肯的崩潰對整個苦修院都是一種打擊——在這裡通過苦修而晉陞的紅衣主教,被立為榜樣的人,居然是個違背教義的罪人,還生出了墮落成魔鬼的女兒!

一部分人認為索肯是個騙子,欺騙了整個苦修院,所以苦修院以後接收修士的時候,務必先調查清楚這些人從前做過什麼,不能隨便什麼貨色都接納了,苦修院不是藏污納垢之地!

但是另一部分人卻在反對:真心的懺悔連主都會諒解,又憑什麼不能被人接受呢?索肯是個騙子不假,但難道因為他是騙子,就把所有的懺悔者都拒之門外嗎?別的不說,就你們這些喊著不能藏污納垢的人,就真的那麼聖潔清白,沒做過半點錯事嗎?

這兩派人吵得臉紅脖子粗,有時候吵得興起,險些連日常的課程都要耽擱了。

但他們還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那些不吵不鬧,卻因為索肯的事情而往下深想的人。

索肯的崩潰,固然可以說是主的懲罰,但當初他的晉陞也不是假的,那也是主的恩賜啊。有人說主當初恩賜他,就是為了日後揭穿他,所謂登高跌重,先揚後抑而已。但這種說辭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站不住腳——主閒的沒事做嗎?真要懲罰,當初何不直接叫他在長雲領就崩潰了,那才叫一個及時呢,又何必讓他拖到如今,反而帶壞了苦修院的名聲。

難道說,主連苦修院都不想再眷顧了?又或者,這一切都跟主沒有關係?那麼,主真的還存在嗎?

有這種想法的人自然不敢公開地說出來,但越是不能說就越會忍不住自己琢磨,然後就是信仰動搖,修為倒退。而越是倒退就越是更不敢表露出來,因為這顯然就是不虔誠啊,不虔誠的人,現在在苦修院裡可是會被側目而視的!

所以這些人只好私下裡偷偷地尋找有相似想法的人,然後偷偷地聚集和討論,在他們,這是為了保護自己,免得被扣上不虔的罪名,但在其他人看來,這就是搞小群體,私下裡有不法活動。

所謂惡性循環,大概就是這樣了。

幾個月下來,除了一部分當機立斷開始走出苦修院去「做點實事」的人之外,留在苦修院裡的人都是心浮氣躁,空氣裡似乎都漂著火藥味,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摩攃——嗯,苦修院的人並不知道啥是火藥,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像吃了火藥一樣暴躁。

苦修院的副院長簡直是焦頭爛額,但就算亂成這樣,那位掛名院長、尊敬的聖徒亞伯拉罕,還是只在自己的半地下室裡修行,對外頭的混亂不聞不問。

就連副院長,都有些忍耐不住了——這種時候都不出面,要你這聖徒何用啊!

誰知道破事兒還沒完了呢,自己內亂尚且不止,現在還有人上門叫陣了!

「聖女?雙塔的聖女來討要她們的守夜人?」副院長按著崩崩亂跳的太陽穴,很想也把這個副院長的頭銜甩了,然後出去種地!還不如種地吶,看看現在周圍村子的田地長得多好,出去做事的那些人都快被村民當作神的使者來敬重了,哪兒像他,天天瑣事纏身,不但修行沒有寸進,還頭痛得睡不著覺。

這幾天,無論誰來跟他說話,無論說的是什麼內容,他都是只聽個開頭就想打人,似乎那些人吐出來的不是語言,而是精鐵的鑿子,一下下地在鑿他的腦袋!

但是今天的內容太驚悚,啥叫聖女來要她們的守夜人啊?這事兒是能說的嗎?

顯然,聖女們覺得能說,還能公開地說!

因為「做點實事」的苦修士增加,所以周圍的村民對苦修院倒是親近了不少。這固然是件好事,但當來看熱鬧的人多起來的時候,副院長就覺得不是好事了。

「雙塔大教堂曾經是教會的審判所——」十幾位聖女穿著潔白的長袍站在那裡,簡直就是一道風景線,尤其站在最前面的兩位聖女,穿的還是高級神官的法袍,有一位甚至穿的是紅衣主教的袍服,那鮮紅的顏色被周圍的潔白長袍和褐黃色土地一襯,想不顯眼都不可能!

副院長早有耳聞,這就是那位第一聖女,掌管輝光之國的皇家教區的妮娜,原本雙塔裡與守夜人簽訂血契的工具人之一啊!

但是,你既然已經成了第一聖女,那就好好的掌管你的皇家教區就是了,為什麼還要跑出來自揭身份啊?難道做了守夜人的禁臠,是件很光榮的事嗎?你沒發現,周圍看著你的那些村民是個什麼眼神,沒聽見他們在議論什麼嗎?妮娜當然聽見了,但是她根本不在乎。現在這些無知的偏見已經完全不能影響到她,她有志同道合的同伴,有相互支持的朋友,有遠大光明的目標,她知道自己走在一條正確的路上,前方必然通向光明,那麼周圍的陰影又有什麼可怕呢?遲早會被光明驅散的,而她自己,也是這光明中的一道光!

「……審判所用魔鬼做守夜人,證明教會也認為,魔族並非萬惡之源,只要他們願意與我們一樣遵守著律法與規矩,也可以正當地在光明大陸上生活……」

妮娜這話引發了難以形容的騷動,越聚越多的村民們驚呼出聲:「怎麼可能!怎麼能讓魔鬼生活在光明大陸上!這是謊言,教會不會這麼做的!」

「教會就是這麼做的。」尤蘭的聲音在空地上迴響,明明前排的人聽著聲音也不是很震耳,但後排的人也一樣聽得清清楚楚,絲毫沒有覺得聲音變小了。

單是這一手,就讓村民們的目光都敬畏起來——這是什麼?這是神術呀!苦修院的神術大鐘不就是這樣的嗎?當它敲響的時候,站在苦修院門前的人,跟站在二十里地之外的人聽起來,是一樣的清脆響亮的。

這鍾能夠保護這片地區裡的野獸不受到深淵氣息的污染而墮落為魔獸,體現了主的力量。那麼,假如這位聖女也能做同樣的事,豈不是說,她體現的也是主的力量?那她說的話,一定也是主所允許的了。

「我曾經契約過兩個守夜人,其中一個現在就在苦修院裡。」尤蘭指著苦修院的大門,「裡面還有至少十幾個守夜人與聖女,他們也都是結了契約的。如果魔族真是萬惡之源,那為什麼審判所要用聖女跟他們結契?為什麼苦修院會收留他們?為什麼收留了之後,苦修院的人沒有墮落,反而是離開苦修院的索肯,被主懲罰和拋棄了?」

其實她真不想把毒液從苦修院弄出來,也不想再提到主,她恨不得大聲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根本沒有什麼主,這都是教會拿來騙人的!

但是女王告訴她,這樣的說法是不會被多數人所接受的。沒有文化,沒有知識的人,他們無法解釋那些神術和魔法,就只能歸因於神明。只告訴他們沒有神,那是沒用的,只有讓他們全都學習了,都知道了神術與魔法的原理,那時候他們才會認識到,原來這並非神跡。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能操之過急。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先把教會身上的光環剝下來,讓所有的人都認識到,教會不配為神代言,信仰不在教會,而在每個人自己心裡。

尤蘭決定聽女王的。至於說毒液離開苦修院之後麼——女王說了,守夜人此後就不再是守夜人,他們像所有的公民一樣要受到法律的限制與審判,尤其是他們與聖女的關係將是平等的,聖女不再是守夜人的所有物,更不等於是伴侶關係!等到研究出解除血契的方法,這就更好辦了。

「魔鬼跟人類一樣,有好也有壞。教會不該一邊用魔族做守夜人,一邊卻欺騙我們,甚至打著燒死魔鬼的旗號,處死一些完全無辜的人!被教會送上火刑架的那些女巫,那些墮落者,有多少是你們身邊所認識的善良的人?又有多少只是生了病的可憐人?可是有些神官,只用一句『他們是魔鬼』,『他們墮落了』,就肆意地奪去了他們的生命?」

副院長臉色鐵青。他的腦袋裡像有一隻青蛙,在不斷地亂跳,好像要從他的腦袋裡跳出來一樣。

偏偏這個時候,他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念道:「尤蘭聖女的結契守夜人,毒液。蒙麗卡聖女的結契守夜人,風狼。素拉聖女的結契守夜人……」

這,這tm不是前些日子那個念「三問苦修院」的傢伙嗎?當時他的大嗓門反反覆覆念了一天,簡直成了副院長的噩夢!怎麼今天他又來了,又開始震耳欲聾地念名單了?

好像一根繃得太緊的弦驟然斷裂,副院長猛地抬手抱住腦袋,發出了一聲難以控制的嘶吼:「住嘴!」

這一聲大吼甚至蓋過了士兵的大嗓門兒,使得所有人都吃驚地向他看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吃驚的表情落在副院長眼裡,彷彿在火堆上澆了一瓢油,呼地一下就騰起了高高的火焰,副院長面目猙獰地抬手就掐住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牧師的脖子:「看什麼看!你看什麼看!」

所有的這些人,都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做什麼?把他們的眼珠子都摳出來,他們就不看了!

副院長被莫名其妙的暴戾所左右著,伸出手指,向面前那兩顆驚慌的眼珠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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