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旱情來了(一)、用騎士大人來澆灌田地?
第三百五十四章旱情來了(一)、用騎士大人來澆灌田地?
安東尼的背影消失在花園的小門外,陸希還有點兒發呆。「嘿——」一隻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海因裡希十分不滿,「還惦記著呢?」剛才他就不應該允許安東尼脫衣服!那傢伙絕對是□□!
陸希伸手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擾亂自己,因為她正在揪著光球追問:「安東尼這是什麼情況?」
自從上次的攤牌之後,光球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大概是最大的秘密都已經暴露了,再遮著藏著小秘密也沒什麼意思,所以態度上十分配合:「就是受到新神力量的影響了。」
「但是他之前確實已經重新覺醒了神恩吧?」陸希追問,「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你說的,因為新神逐漸降臨,所以又接受了新神的力量?」
「對。」光球在這一點上還是有點把握的,「他確實身體裡有了新神的力量。」
「那為什麼他沒有瘋狂的趨勢呢?」陸希沉吟著,「我覺得他反而頹廢了一點兒……」
按照光球的說法,在新神降臨之後,神官們也是危險群體。他們原先只接納了舊神的力量,現在新神的力量如果強硬地進入,給他們帶來的就是矛盾與衝突,就像當初的魔族一樣,不但會發生身體上的變異,還會引發性情上的變異。
但是剛才的安東尼,陸希覺得他打開翅膀的時候都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了。老實說,陸希都怕他這下就被整抑鬱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安東尼還要回聖城去,陸希也是——怎麼說呢,就無法理解,但要表示尊重吧,畢竟信仰到這種程度,你也不好說他軟弱膽小了,畢竟他真的是想改變教會現在的情況。
但是這個問題光球也挺撓頭:「不,不太清楚……確實是跟從前不一樣,他只長出了翅膀……」
魔鬼最大的標誌其實不是翅膀,因為不會飛的魔族本來就沒有翅膀。相對來說,角和尾巴才是魔鬼的標配,沒有角的大概也會在相應的位置留下黑色的花紋,而尾巴更是每個魔鬼都會長的。
就比如說蘇賽恩那麼「光明」的魔鬼,照樣有獨角和馬一樣的尾巴,所以陸希看見他的時候不會把他錯當成天使。
然而安東尼就只有翅膀,剛才他脫下袍子的時候,陸希曾經仔細地看了看他褲子後面,確定並沒有尾巴長出來。也就是說,他是個貨真價實的「天使」。
「是因為新神的力量不夠,所以還沒長尾巴?」陸希猜測。
「應,應該不是……」光球試圖解釋,「力量達到足夠的標準才會把魔化體現在外表上,尾巴和角應該是一起長出來的,如果沒有,那就是跟魔族不同……」
陸希勉強算是理解了。這就好比說貓仔跟老虎仔長得蠻像,但貓永遠不會長成沒有王字的老虎,哪怕活上一百年也不行,它在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是隻貓,而不是老虎。
同樣,安東尼在外表出現魔化的時候就已經被決定了「物種」,隨著吸收新神力量的增加,他的翅膀可能越長越大,也可能會變成有花紋的甚至全黑的,但他不會再長出尾巴來了,因為此刻的外表已經決定他不是有尾巴的物種。
如果嚴格說來,安東尼並不算是現在定義的「魔鬼」,他是新品種的。
「是神官魔化就會變成這樣?」
光球如果有手,現在已經把腦袋撓禿了:「不,不太清楚,畢竟新神才剛剛降臨,變化剛剛開始……」
「算了,問你也沒什麼用。」陸希鄙視地說,「教會就吹吧,還什麼全知全能的神……」
光球沒吭聲。雖然大家心照不宣,但它從沒承認過自己是神,還可以假裝陸希不是在諷刺它。
雖然安東尼的變化十分特殊,可以說很有研究價值,但陸希現在卻既沒有時間精力,也沒有機會去研究他了。所以她諷刺了一句光球之後,就決定把這個問題拋開,畢竟安東尼已經離開,去走他自己選定的道路,而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總糾結他了。
結束了跟光球的談話,陸希才發現自己一直抓著海因裡希的手,而對方老老實實站著,就像等著主人帶它出去玩耍的小狗狗一樣。
「咳!」陸希趕緊把人家的手放開,「那什麼,人走就走了吧,只要他不洩露我們的事情,隨便他吧。」可想而知,安東尼選擇的這條路不會好走。
海因裡希顯然不太滿意:「就這?」
陸希感覺腦門痛:「你不要學說話學得這麼快……」聽起來十分之違和,「再說,你還真打算殺了他?那也沒好處啊。」
海因裡希眼睛斜視:「我又不是說他。」他不滿意的是陸希怎麼現在就把手放開了好嗎?
「那你說誰?」陸希這真沒反應過來。
「沒什麼。」海因裡希也算是服氣了,這女人來的那個世界可能有一萬種好處,但肯定有一樣不好——怎麼就把人教得跟個木頭樁子一樣,死活不解風情呢?
陸希偷偷地鬆了口氣。她當然不是個木頭樁子,也不是真正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但——那又能怎麼樣呢?八年,只有八年——啊不,現在沒八年了,只有七年半了……
「那就做我們自己的事吧。」陸希示意海因裡希去把花園的後門關上。她現在不能為其它無關緊要的事情分心,這七年半她得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才能在她死後,給海因裡希留一個盡量安全與穩固的局面。在她看來,這是比風花雪月更重要的事。
長雲領女公爵就這樣來到王都,又離開了王都。
她所提出的關於修建水渠抵禦旱災的話就像一塊小石頭落進了湖面一樣,只蕩起了幾圈小小的漣漪而已。貴族們像看笑話一樣打聽著她留下的管事召集流浪漢挖掘水渠的事兒,正如他們所料,那些流浪漢偷懶成性,吃了幾天飽飯之後就想偷跑,以至於長雲領的管事隔三差五的就要帶人在王都的小巷裡搜索那些逃跑的流浪漢,再罵罵咧咧地把他們捆去皇家獵場那邊挖溝。
這麼折騰著,恐怕到了社交季結束,他們也挖不出十米八米的水渠來吧?
而且還有一件事也很有趣,就是苦行主教的那個學生,原本一直留在長雲領的安東尼牧師,據說是因為女公爵不肯拿出很多錢來招募平民挖水渠,所以離開了她,一路返回聖城去了。
這個消息讓一些貴族幸災樂禍,到處談論這件事,嘲笑女公爵一向標榜自己對平民仁慈慷慨,結果現在給自己領地外的平民就捨不得出錢,以至於連一直跟隨她的人也忍受不了她的吝嗇而離開了,可見她的好名聲根本就是假的,當初馳援海風郡,也只是為了把海風郡納入自己名下而已,根本不是什麼真慈善。
然而一些心思比較深的貴族卻沒有跟著傳播。因為嘲笑女公爵毫無意義,王都不是她的領地,真正庇護此地的國王與教會都不打算做這件事,女公爵不出錢又有什麼可指摘的呢?你說女公爵是假慈善,那麼國王與教會又算什麼呢?當然,有些人認為有教會的祈福神術在,根本不用怕什麼旱災,女公爵不過是譁眾取寵罷了,但也有極少數比較關心土地的貴族,心裡隱隱有些擔憂了——就算有紅衣主教掌管的教區不怕缺水,他們的領地可沒有這麼高等級的神官負責啊……
只不過這樣的擔憂,在王都並不是主流,大部分貴族都欣喜於今年晴朗的天氣,那讓他們有更多的機會在花園裡舉行下午茶和篝火晚會,或者去看賽馬以及逛街。至於說今年的晴天是不是比往年多,也沒有幾個人會去計算。
但是對於種地的人來說,天氣就比較重要了。尤其是如果你種植的還是需要水量較多的作物,那你就難免會更敏銳一些。
比如說在布迪公國,烏利聖徒對著一片湛藍的天空,緊緊皺起了眉毛:「連續十五天不下雨了!」這在南聯邦這邊,尤其是春季,是不正常的。
「大人不用擔心,我們並不缺水的。」旁邊的管事有些討好地說,「河離得這麼近,讓那些農夫去提水也足夠的。」
布迪公國確實並不缺水,從山裡流出來的條條溪流,最終匯成一條大的河流東向入海。而烏利的水稻田就在這條河流的兩岸,如果說距離的話,根本不算遠,一眼就能看到呢。
而且這條河流水量充沛,往年雨水多的時候,還要擔心它漫上堤岸。即使天不下雨,有這條河流又怕什麼缺水呢?
烏利聖徒卻沒有被他安慰到。
他畢竟比這個管事要細心多了。
這條大河名叫野馬河,之所以取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在雨季漲水之後它經常會像野馬一樣衝出河道,把兩岸都淹掉。而且河水之中的河鱷也會傷人,所以為了防止被水沖掉,農田距離野馬河是有一段距離的,只不過在平原上沒有遮蔽物,所以一眼就能看得到河水,感覺上比較近罷了。
這個距離,從最靠近河流的農田算起,的確也不算太遠。可是兩岸的農田連成大片,假如以最遠的農田算,那麼農夫想要從河裡提水回來澆灌,就要走很長的一段路了。
而農夫提水的效率——烏利看看那些黑瘦的農夫,有些是一家子都在田里勞作,連女人和小孩子也要下地,讓他們去提水?那還不如烏利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