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新的春天(五)、女公爵是在詛咒嗎? - 我不是救世主 - 朱砂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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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新的春天(五)、女公爵是在詛咒嗎?

第三百四十四章新的春天(五)、女公爵是在詛咒嗎?

祈福儀式一結束,國王立刻就上了自己的馬車。一進車廂,他就迫不及待地取出一根蠟燭點上,然後猛湊上去吸了一大口。這個蠟燭跟從前的又不一樣了,點燃之後火苗很小,冒出的煙氣卻多——如果按王宮的標準這是根本不合格的,貴族們點蠟燭為的是照明,誰願意屋子裡到處都是煙呢?

但國王卻把這蠟燭當寶貝一樣,一臉陶醉地親自拿在手裡,隨著煙氣裊裊,一股子濃郁的甜香在馬車裡擴散開來,更讓他飄飄欲仙起來。

連著吸了幾大口,國王才滿足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馬車一直沒有動。他正要催促,就聽僕人在外面小聲稟報:「馮特公爵大人過來了……」

國王不怎麼情願地掐滅蠟燭——馮特公爵畢竟是天騎士,哪怕他是一國之主,也要有幾分尊重,這已經不是貴族等級能夠限制的了。

車廂裡還有著甜香味兒,國王不捨地又用力吸了幾下,這才推開了馬車的車窗。

馬車外面站著的不僅是馮特公爵,還有陸希。事實上,本來想過來說話的就是陸希,不過是借用了馮特公爵的名頭罷了。

雖然對國王的印象實在不怎麼樣,可是王都這邊的事,還是只能通過國王。列文的祈福只管驅蟲除草,對於乾旱少雨並不解決問題,陸希如果不提,真到了夏天沒了水,還不是老百姓倒霉嗎?總歸國王是不會少收一粒麥子的田稅的。

而國王最近總是不露面,連著提前來到王都的貴族們都沒能覲見,陸希恐怕他一回王宮,自己也見不著了,所以乾脆拉著馮特公爵過來堵人。

另外,她也想近距離觀察一下國王,究竟是得了什麼病還是怎樣,居然瘦得這麼明顯!要知道國王如果死了,王位交給誰就是個大問題,當然還是能先掌握一點情況是最好的。假如國王真是得了什麼絕症——反正王位如果讓那位癲癇病患者的小王子來繼承,陸希覺得自己接受不了,那不是跟沒國王一樣麼?搞不好還不如沒有呢。

但是馬車車窗一打開,她就先聞到了一股子甜膩的香味。

這香味初聞很香甜,但是太膩了,就像是在鼻腔到肺部都粘了一層油似的,再聞就覺得有點「惡」。而且,陸希總覺得這香味有那麼點兒熟悉,彷彿之前在哪裡聞過似的。

她就站在馮特公爵旁邊,藉著馮特公爵作遮掩,順著車窗往裡看了一眼,結果沒看見別的,先對上了國王的臉。

國王心裡是不怎麼耐煩的,只不過馮特公爵是天騎士,他少不得要擺出正經的態度來,把自己的不耐煩隱藏起來。

但是他不知道,現在他的臉上其實帶著一種奇怪的笑意,那是在吸了蠟燭的煙氣之後,不自覺地露出的笑容,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其實還處於那種有些飄飄然的美好之中。

可是這笑容落在別人眼裡就非常古怪了。就連旁邊伺候的僕人都覺得不對勁兒,但他可不敢說話——裡卡多最近都失寵了,還因為打擾國王獨處,險些被一個燭台砸在腦門上,他還是閉緊嘴巴的好。

馮特公爵也覺得國王這表情很奇怪,但他也只是心裡奇怪了一下而已,就按著禮節向國王行了個禮:「陛下,露西有些關於春耕的事情,想要向您稟告。」

然而旁邊的陸希卻緊緊盯住了國王的眼睛——國王的眼睛有些亢奮地睜著,瞳孔卻縮得很小,簡直像針尖一樣,以至於他的眼睛看起來就是一片湖藍色,彷彿睜眼瞎子似的……

人瘦了,甜膩的香氣,瞳孔縮小。這幾樣加在一起,陸希立刻就想到了一種東西:鴉片!

她都顧不上跟國王說話,先大膽地往馬車裡看了幾眼,果然發現在車座上放著一根蠟燭,明顯是燒過的。

這該不是當初那個蠢貨堂兄法比安曾經想用在她身上的香薰蠟燭吧?話說那會兒她還後悔沒有弄幾枝來研究一下,法比安和那個倒霉主教克利斯就都死掉了,於是香薰蠟燭的線索也就此斷絕。

沒想到,在國王這裡又看見了!

這一瞬間陸希就想起了在海風郡,她沒收的那一大箱聖水裡額外加入的綠色物質。那會兒她只能確定是可以成癮的東西,現在跟國王的情形聯繫起來,怕不是都是鴉片吧?

這東西是最原始的成癮物之一,制取也不難,如果是使用神術那就更容易了。所以教會已經研究出了這東西,並且開始使用了?

陸希這兒恍了會兒神,幸好國王還處在那種微妙的滿足感中,也一時沒注意到她的舉動,還是馮特公爵覺得不太對勁,暗地裡戳了一下自己女兒,陸希才猛然回神,講起了今年可能要乾旱的問題。

然而跟她預想的差不多,國王對於什麼乾旱絲毫不感興趣,十分敷衍地說:「有紅衣主教祈福,主自然會眷顧王都。」

「可是陛下——」陸希可不打算讓他就這麼矇混過關,尤其她現在發覺國王可能在吸d,那就更得多觀察了,「紅衣主教大人就能保證今年不會幹旱嗎?」列文敢打這包票嗎?

陸希聲音不小,以列文的五感當然是聽見了的,不禁皺了皺眉,從祈福台上走了下來:「女公爵是說今年有旱災嗎?」他還沒找長雲領的晦氣,這個女人倒是先來找他的麻煩了!

珊多拉來到王都這些日子,已經從朱麗亞公主那裡套出了不少消息,妮娜跟這個女公爵的關係竟然異常的親近,甚至連她給朱麗亞公主所做的治療,都是這個女公爵在指點。原先他還真以為妮娜的治療術是聽了苦行主教授課的知識之後才覺醒的,現在看來,恐怕是跟這個女公爵有關係!

列文如果腦袋不聰明,也當不上這個審判庭的創始人。一旦知道了妮娜和陸希的親密關係,他立刻就能聯想到一串:比如說苦行大半輩子卻忽然晉陞成為紅衣主教的柯恩;比如說明明跟的老師是治療者自己卻有了光系能力的安東尼;比如說在海風郡沒了消息的黑翼;以及也是一去不返的獵犬與疾風……

這些事絕對都跟這個不知哪裡蹦出來的女公爵有關係!雖然他現在還想不明白,明明這個女公爵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她又是如何教會妮娜治療術的?又怎麼可能影響到柯恩的晉陞呢?

最可恨就是這個晉陞!升為紅衣主教是那麼容易的事嗎?整個光明大陸才有多少位紅衣主教呢?他自己天賦出眾還努力了那麼久,最後卻只能靠著黑翼的血才提高自己的等級,還把自己搞得神官不神官,魔鬼不魔鬼的,憑什麼一個不知哪裡來的私生女,就能幫助柯恩晉陞呢?她靠什麼呢?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列文就感覺有口氣嚥不下去。而且自從這個女人出現,長雲領的變化簡直是驚人的!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他們這個不用神術,那個沒有神恩,如果真是這樣,那些煉金產物怎麼出現的?除了魔法和巫術,沒有別的解釋!

列文從長雲領的那些產品當中,看到了一些夏國的影子。比如說長雲領出的「紙」,就跟當初夏國的宣紙有那麼點兒像——同樣是不防火也不防水,但既輕且薄。

再比如說那個絲綢——據說夏國的王室與大巫們穿的都是一種輕薄柔滑的衣料,便是某種蟲子所吐出的絲織成。雖然夏國消失之後這種叫做「蠶」的蟲子也消失了,但是聖城還是根據當時的記載,開發出了蛛絲布。

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夏國巫師!就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學習的夏國巫術。難道說,海格與蘇亞尋找的那批夏國遺寶,是被她得到了嗎?

只可恨黑翼都沒能把她幹掉!

對列文來說,陸希這真可以算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了。現在陸希居然還要質疑他的祈福,倘若真讓她在這裡大放厥詞,他還怎麼主持這個教區?

「女公爵確定今年會有旱災?」列文心裡冷笑,臉上微笑,「你似乎沒有預言的能力吧?」自己跳出來是嗎?那他是絕不會客氣的。她縮在長雲領的時候他鞭長莫及,現在可是到了王都,到了他的眼前了。真以為有馮特公爵這個天騎士在,就能讓她肆無忌憚嗎?

「這還需要預言?」陸希誇張地挑起眉毛,「往年王都在這個時候,已經下過幾場雨了,今年下過幾場?再往前追溯一下,往年王都的冬季下過幾場雪,去年風月和雪月又是什麼情況?降雪和降雨明顯比往年都少,就這樣列文大人都不知道要預防旱災嗎?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樣還沒人想到有旱災吧?」

她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起這件事,豈會毫無準備呢?列文如果想抓她話裡的小辮子,那就別想了。網上衝浪知道不?別的不說,論互噴,列文絕對噴不過她!

列文聽到前面提到降雪降雨的時候,心裡倒是動了一下——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一方面的事,但是這種說法聽起來好像有那麼點兒道理?

但是緊接著他就聽到了後面的話!

列文就沒想到,「不會吧」這話連著說兩次,居然有這麼讓人惱怒的效果!以至於他不假思索地就冷笑了起來:「這就能預測旱災了?在場的各位覺得是這樣嗎?王都以前沒有過雪月少雪,雨月少雨的情況嗎?最後出現旱災了嗎?據我所知,在阿方索紅衣主教大人主持皇家大教堂的三十年裡,王都根本就沒有過旱災吧?」

這話引來了許多人點頭稱是。尤其是首席大臣,明顯地鬆了口氣:「確實如此。都是祈福的作用。」他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虔誠地低頭祈禱,「主眷顧著我們,祂庇護虔誠者,拯救無辜者,使他們免於飢餓、乾渴、病厄與貧窮……」

作為首席大臣,他可不能像國王一樣啥都不管,如果王都真的出現旱災,他是要頭痛的。

不過列文這麼一說,他也想起來了,缺水確實是可能的,但這不是有大神官的祈福麼?

陸希到現在就可以確定了,阿方索紅衣主教的能力,應該就是風調雨順。所以他主持王都教區三十年,王都就從來沒有什麼水旱之災,以至於大家都覺得,有祈福就萬事ok了。

殊不知,這位列文紅衣主教可不是阿方索,大家級別可能差不多,祈福的效果卻是完全不同的。

「我很奇怪,」列文眼看自己佔了上風,心情總算愉快了一些,「女公爵這麼信誓旦旦的說有旱災,真是從什麼少雪少雨推斷出來的嗎?這實在不能不讓我想到一件事——」他微笑著,聲音卻陰惻惻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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