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似是故人来

第99章似是故人来

“你说白沧……和梦泽是怎么回事？”凤凰觉得好像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发出的声音都不是很真切。

咒天嗤笑一声：“白沧是龙族的人，很小的时候被送到天界去，那时候和他作伴的人就是梦泽。小时候梦泽还救过白沧的命，白沧这人出了名的冷酷无情，据说有以前有位仙子喜欢白沧，闹到他面前捏碎内丹魂飞魄散的程度，白沧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凤凰感到背脊微微发凉，躺在床上的白沧靠着那点神力勉强维持着形状，但仍然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在变小、变弱，那冷淡的眉眼倒是衬得起“冷漠无情”这个评价。

咒天看出她内心的震动，继而冷笑一声：“你当然不懂，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有件事你却必须要知道，白沧是位梦泽死过一次的人，之前对付你也是梦泽的主意，白沧为了他愿意服下妄情草来引诱你，你说他们感情到底是多好？值得白沧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献出生命？”

“先不论你杀了梦泽的兄长他如何恨你入骨，就算白沧回忆起一切真的还要你，你要他如何在梦泽和你之间做选择？何况白沧始终都是梦泽的人，等他带着梦泽来这里再一次屠尽所有人的那一刻，你就知道错了。”咒天继续道：“所以我劝你在白沧虚弱的这一刻动手，不要后面后悔。”

凤凰呆呆地望着床上的白沧，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咒天又道：“你如果动不了手，就让我来。”

凤凰拦住他要朝白沧拍下去的手掌，怒目而视：“咒天，不要逼我。”

她的态度已经证明了今天有她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接近白沧。咒天收回手，颇为难过地望了她一眼：“你想好了？”

“想得不能再清楚了。”凤凰回到，指着门口道：“请吧。”

咒天哼了一声，拔腿走了。

屋内一片寂静，凤凰静静站了一会回过身，床上的白沧缺失的四肢已经长了出来，但是整个身体都缩小了，变成了孩童大小，额头上冒出两只小小的龙角。约莫是十几岁的样子。

伸出手摸着他的眉眼，凤凰盯着他，心里想：“你这样…….可要我怎么办好？”

这句话问出来，并没有要任何人回答的意思，但语气里的迷茫，却是真的很真切。她真的很想有人可以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年幼的白沧躺在那里静静的，眼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白沧啊白沧，你将来可一定要记着我今天是怎么将你护在这里，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凤凰拍了拍他的额头，手指沾上了一点点蓝色的幽光，荡成涟漪晃去。

她捏住那碰着他皮肤那冰凉的触感，心里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咬牙拿定了主意。

“不管将来如何，我不后悔。”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她又重复了一遍：“绝不后悔。”

担心咒天趁着自己不注意伤害白沧，一等白沧长完全身体，她就向着自己的姑姑求了一处偏远的山洞，将所有的日常生活用品都安置齐全后设置了一层只有她自己能进去的屏障，过了段时候就抱着白沧去了山洞中了。

春来暑往，默默对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的白沧，她的日子不可谓不无聊，要知道从前她总是跑来跑去的，和小孩子厮混不已，现在一个人可以说是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好在谷中一年一次的神祭每年都会邀请她。这原本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不过是为了人类为了纪念创造出他们的凰神而进行的一种庆祝，凤凰只需要穿戴整齐坐在神坛之上受万人崇拜就可以了，也不需要她做什么。

至于造出人类这一件事她只是看咒天那段时间实在难过，所以才向咒天学了如何制作，当初为了采集百仙草也花费了不少力气，更不要说制作人类要自己的心头血……心头血实在是珍贵，何况是凤凰的心头血。这对她的身体也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不为着这个缘故，也因为她十分爱护人类，性格平易近人，倒也有许多人喜欢她。姑姑的两位童子为她将繁琐的红衣穿戴好了，又整了整她烫着文龙金边的裙摆，才站直了身子。

黄铜镜中映照出她妆容精致的五官，眉心一点烈火花钿。巨大的裙摆火红色在她身后蔓延，头顶戴着的金色花冠有流珠垂下遮盖住她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雅的下巴和涂了鲜红颜色的嘴唇。

“倒是好看得紧，你这样和新嫁娘倒是不差。”姑姑在一旁打趣她，又想到白沧那个沉睡的死人，不免心里难过，她打量着她的脸色，迟疑道：“他还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