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心头三滴血

第60章心头三滴血

“我……”凤凰涌起一阵愧疚，又有感动，郑重地收了手腕上的镯子，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爹有很多侍妾。”白沧问道。

“嗯。”凤凰点点头。

“但是正室却悬空多年，你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吗？”

“不知道？”龙族的家谱恐怕他们自己都很难搞清楚，何况是凤凰这种外人。

“我父亲看着虽然浪荡不羁，但也只送出过一个玲珑红骰骨而已。”

“啊，是吗？我好像没有看到谁带了红镯子？”凤凰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没有看到哪个女人手上戴着镯子，更别说这个样式的了。她不过是许多年前在书中看到，就能很想起来，若真的看到，不会不记得。

“你当然看不到，因为戴着红镯子的人已经死了。”白沧低头看了她一眼。

“啊，怎么会？”凤凰惊呼出声，心想，伯父流连花丛多年，能让他抽出龙骨和心头血来制作镯子送出去，必然是很爱很爱了。可那人却早早去世，难怪伯父……

“父亲娶她的时候我还小，是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据说她与父亲青梅竹马，自小长在一块，新婚之夜我父亲送出了这玲珑红骰骨。虽然我不是亲眼所见，但听其他长辈说起，当时他们应当是非常恩爱的。”白沧不动声色地又把她抱紧了一点。

“既然恩爱非常，又怎么会……会去世呢？”神兽的命是很长的，若没有外力介入，是很难死去的。这一点凤凰怎么也想不通。

“所谓神兽，聚天地灵气而生，后又修道飞升。若是灵丹被破坏，自然就灰飞烟灭了……凤凰有涅槃，龙族，就有三千雷劫。若能挺得过去就可千千岁岁无忧，若挨不住，灵丹俱散，不过化作一团焦尸罢了。”

“那个女子……她没有挨过三千雷劫吗？”凤凰揪着他的衣角，完全被这个故事吸引了过去。

“不，她甚至没有等到自己的雷劫，就去世了。”

凤凰很快就猜到了原因：“她为了你父亲挡了雷劫。”

“可以这么说。一般来说，雷劫会在龙族一万岁的时候自不落天降下，可我父亲的雷劫，来得格外的早……也就是八千岁的时候，不落天降下三千雷劫，我父亲刚修成形状不久，又因为抽取龙骨和心头血制作镯子留下来的伤痕未愈，被三千雷动劈得原形俱现，只剩下一点灵气了。而那个女子，为了救我父亲，便亲自挖出自己的灵丹，给了我父亲。当时我父亲昏迷不醒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待他醒来寻遍自己的妻子不着，周围的人都骗他她不辞而别，云游去了。可当他摸着留下来的玲珑红骰骨，却感应到了她的灵力在自己的体内。”白沧轻轻道，仿佛是一声叹息。

凤凰脸上亦是一片不忍之色，喃喃道：“那你父亲，必然是哀恸至极。”

“心头好因自己而死，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几次寻死不成，已然失去了求生意识，成日醉醺醺浑浑噩噩。当时我奶奶还未去世，害怕失去她疼爱的孙子，就偷偷在他的食物中加入了绝思草。服用下这个草药之后，父亲昏睡了三百多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只当是做了一场悲痛异常的梦，连那个女子的名字都不记得了。”白沧垂下眼睫，凤凰靠在他的怀里，仰头听他认真说话，那乖巧的样子让人心生喜欢。白沧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完全是下意识这么做，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凰也没有打开他的手，心里只剩下这个故事的惨痛，心里酸涩无比，居然有了种想哭的冲动。

白沧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四界都道父亲处处留情，不过是因为服下忘忧草后，父亲只记得那女子大概的样貌，但又不是十分清楚，移情之下，到处搜集与她相似的女子。”

“青梅竹马。青梅已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像你。”凤凰小声道，心中的刺痛阵阵，手腕间的玲珑红骰骨都仿佛沉重了许多。

她道：“想不到那样风流倜傥的龙王，居然有这样一段悲痛的过往。”

“凰儿觉得，父亲忘了是件好事吗？”白沧问道。

凤凰回望着他，双目对视中，都多了一丝凝重的感觉。

她道：“自然是要忘的，时间那么长，没有妻子在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不如一笔勾销，做个花花公子倒也罢了，此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然会辜负，但也实在好过孤苦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