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观礼（上）
历经一周的筹备后，狄安娜的降临仪式总算能开始了。前来观礼的人很多，据月女教会的不完全统计，八成以上的瓦贡人都来了，还有一些专程来蹭热闹的外邦人，总人数超过十万。而瓦贡城一共就那么大，能容纳开三四万人就顶天了，所以大部分人要露宿郊外。斯曼丽大祭司对此早有预料，提前备下了许多帐篷，供无处下榻的人使用。
至于买帐篷的钱……羊毛出在羊身上，自然是来自某人的慷慨解囊。
这项开销其实不大，重点是喂饱这十多万张嘴。月女教会之所以能召集来这么多人，是因为做宣传的时候特别声明了，降临仪式期间的吃喝由月女教会负责，无需自理。好多一年到头见不着荤腥的困难群众立刻闻风而动，早早的抵达了瓦贡城，餐餐不落的去月女教会领爱心餐。
让东郭宇特别想吐槽的是，亚顿·芬迪这个身家几百万金币的死奸商竟然也去排队领爱心餐。
“亚顿先生，你至于吗？排队要花一个多小时，而一份爱心餐的成本连半个银币都不到，你有这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赚钱的点子。”受月女教会委托，帮忙维持现场秩序的东郭宇走过去问道。
亚顿·芬迪把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指着队伍最前面那个负责发放爱心餐的月女祭祀，问：“东郭屋主，你觉得她怎么样？”
东郭宇认真打量了一遍那个年纪顶多十二岁，姿色平平，脸上还有几点雀斑的小姑娘后，诧异道：“亚顿先生，你这眼光未免也太差了吧。”
亚顿·芬迪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看上她了，我想问的是，她和我像不像？”
东郭宇的脑子转的很快，问：“你的种？”
“十一年前我来过瓦贡城，也是借住在我朋友家，我那朋友很好客，晚上还派了个侍女……咳，派了个侍女照顾我的起居。我离开瓦贡城一段时间后，我朋友给我写了封信，说那个侍女怀孕了，不出意外是我的种，问我怎么处理。”亚顿·芬迪详细说道。“我回信说她想生就让她生，生下来后我会每年寄一笔生活费给她们娘俩，不生的话我会给她一笔不算少的补偿金。”
“结果那女人命不好，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生完孩子后就一命呜呼了。咳咳，你别怪我我多疑，当时我一天到晚的忙生意，和那女人相处的时间有限，保不准她还有其他男人，反正据我所知，那女人的第一次是被我朋友拿走的，所以……嘿嘿，东郭屋主您懂的。”
东郭宇当然懂，亚顿·芬迪无非是担心当冤大头，替隔壁老王养了孩子。“亚顿先生，你又没什么独特基因……说错了，你又没什么必定会遗传给孩子的特征，光靠肉眼根本没法分辨啊。”
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绫乃，绫乃那丫头长的就和亚顿·芬迪一点都不像。不过绫乃的精明程度和亚顿·芬迪有的一拼，很有其父之风。
“谁说不是呢？”亚顿·芬迪苦笑。“我找人打听过，那孩子是我朋友抚养大的，后来月女教会选拔新祭祀，便托关系走后门，送进了月女教会，生活方面还算过得去，有没有我这个亲爹无所谓。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见见她，幻想着和她接触的时候能激发出血脉相连的感觉。”
“我该为你鼓掌吗？真没想到你这个大奸商心里还有人情味。”东郭宇打趣道。“另外我奉劝你一句，如果她真是你的种，那就不要让她留在瓦贡这种小地方。如今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小地方经不起战火的考验。”
这时，一直随侍在侧的青琉璃插言道：“主人，我倒是能分辨他们俩有没有血缘关系。一般直系血亲的血液，味道上相似程度很高。”
东郭宇猛拍额头：“对啊，可以验血认亲！”受固定思维的影响，一提到亲子鉴定，他想到的总是dna鉴定，以至于忘记了还有血型鉴定这种不太准确的方式。当然啦，这个世界并没有‘血型’这种说法，只有青琉璃所言的味道差别。
亚顿·芬迪一开始挺高兴，因为终于有法子能鉴别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种，但是很快，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然后撒腿就跑。
可他能跑过青琉璃吗？青琉璃轻松的追上了他，咬住了他的脖子。
杀猪般的惨叫声过后，亚顿·芬迪嗷嗷大哭道：“亏了，亏大发了，早知道就不来认亲了。”
东郭宇闻言，刚对他生出的一丝好感立刻烟消云散，鄙夷道：“那孩子的母亲为了给你生孩子，连命都搭进去了，你不过是被吸一口血，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青琉璃更是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呸道：“死胖子，你是不是天天大鱼大肉的吃啊，连血液都油腻腻的，太恶心了。”
亚顿·芬迪自知惹不起他俩，只能捏着鼻子受了。
那个还属于幼nv范畴的月女祭祀在听明白青琉璃的来意后，很配合的伸出脖子，让青琉璃吸食。青琉璃也不客气，假公济私的多吸了好几口，然后咂摸咂摸嘴，拍拍那孩子的脸蛋说：“恭喜你，你多了个超有钱的爹。”
“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去认亲？”结果出来后，东郭宇推了亚顿·芬迪一把，催促道。
亚顿·芬迪犹豫道：“东郭屋主，您确定瓦贡城不能久待？”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儿女不算什么，但如果领回家的话，他怕自己夫人会被气炸。
东郭宇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据我所知，复兴会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一盘能把全大陆包裹进去，能让全大陆燃起战火的棋。除了复兴会，还有一伙儿意图毁灭全大陆的反人类分子在虎视眈眈。你若信我，以后就少离开艾恩露城，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并且多聘请一些长期的卡牌猎人护卫。这个世界很快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亚顿·芬迪见他不像在危言耸听，点头应道：“我会的。等这趟生意跑完，我就赶紧回艾恩露城当缩头乌龟。”
“哦对，如果你的流动资金很多，可否以低利率借给夏洛特，注意是夏洛特，不是芙蕾雅，我认为有必要强化一下艾恩露城的军事力量了。”东郭宇补充道。“至于抵押品……你觉得温坎顿山谷的那座行宫值多少钱？”
“呃……”亚顿·芬迪听到他要借钱，而且是以温坎顿山谷的宫殿为抵押，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
那座行宫是他负责建造的，如果报价报少了，东郭宇肯定会以此为把柄，给他安一个偷工减料的罪名，然后逼他吐出赃款，如果根据建造价来报，东郭宇很可能不准备还钱，把那座垃圾宫殿甩给他抵账。
“东郭屋主，您能否换一件抵押品？”思前想后了很长一会儿后，亚顿·芬迪鼓起勇气问道。
“其实你可以拒绝借钱。”东郭宇淡淡的说。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亚顿·芬迪很严肃的回道。如果是借钱享乐，他出上得罪东郭宇，也会严词拒绝，但如果艾格芮丝大陆今后的局势真如东郭宇预料的那般，乱成一锅粥，那把钱投到军事上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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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成功果真不是偶然。”东郭宇很佩服他的觉悟性。“这样吧，我以世界调音师卡牌为抵押品，具体贷给夏洛特多少钱，你看着办，反正多多益善。注意，千万要注意，这笔钱不能经芙蕾雅的手，只能交由夏洛特使用！”
结果亚顿·芬迪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连说话都变的结结巴巴：“东郭……东郭屋主，能否再换一件抵押品？您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嫌紫色灾厄卡牌不够份量，而是……而是我保不住它啊，我有十条命也不够卡牌大盗宰啊。”
东郭宇无语了：“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名下的财产中，就那座行宫和世界调音师卡牌能值七位数的金币。要不我把芙蕾雅抵押给你？估计你更不敢收。”
后面那句自然是玩笑话，在艾恩露城的法律中，夫妻间是平等的，不存在赌钱赌输了，拿老婆抵债这种事。
亚顿·芬迪接下来的回答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亚顿·芬迪竟然说：“东郭屋主，您以您的名誉做担保就可以，假如这笔钱打了水漂，我自认眼拙。”
“你真的不要实际性的抵押品？”东郭宇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嘿嘿……假如您觉得过意不去，可以修书一封给我，让芙蕾雅殿下赐我个世袭贵族头衔，或者给我安排个实权职务。还有还有，我儿子最近在追求施特曼侯爵的孙女，芙蕾雅殿下如果愿意保媒，我会更开心的。”亚顿·芬迪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当我没说，当我什么都没说。”东郭宇生怕他继续提非分之想，赶紧摇头制止了他，然后把那个女孩儿拉到他面前说：“如果你不方便带她回家，可以把她送到东郭便利屋，给蕾贝卡打打下手。正好你的另一个私生女也在东郭便利屋，可以让她们姐妹俩多亲近亲近。”
亚顿·芬迪点点头，接过女孩儿的小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对东郭宇挥手道：“我先走一步，艾恩露城见。”
“回见，另外你都肥成猪了，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平时少吃点油腻的东西吧，这样对身体好。”东郭宇委婉的点出了他的三高问题。至于他能否听进去，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目送亚顿父女离开后，东郭宇看看天色说：“降临仪式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要开始了，青琉璃你去找狄安娜吧，多熟悉几遍流程，尽量配合的完美些。”
狄安娜是月亮与山野女神，仪式自然要在夜里举行。这对青琉璃来说是好事，月亮可以增强她的幻术效果，使她事半功倍。
“主人，一起过去吧。不是您说的吗？大家聚在一起才更安全。”如果可以的话，青琉璃寸步都不想离开他。
“嗯，好。”东郭宇点点头。至于维持治安的任务，等出了事再过来也不迟。当然啦，最好别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