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飞醋
雅音声音工作室的成立如火如荼，首批学员的招募和培训逐渐步入正轨。卫莱虽然腰酸背痛地“休养”了两天，但看着工作室充满活力的新气象，看着潘晓等学员一点点克服胆怯、在声音的世界里找到自信，心里那点因为“社死式官宣”带来的羞窘也被冲淡了许多。
他和连景的关系彻底过了明路，不再是cp粉们抠糖脑补的暗流涌动，而是摆在台面上的甜蜜。直播间的互动越发自然亲密，连景毒舌依旧，但那毒舌里裹着的蜜糖几乎能齁死人，卫莱也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变得能红着脸小声怼回去几句，引来弹幕更多的“啊啊啊”和“嗑死了”。
生活似乎正朝着最美好的方向疾驰。
一个周末的傍晚，连景刚运动完，冲了个澡，水珠还没擦干，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了条浴巾就走出来，发梢滴着水，划过线条分明的腹肌。卫莱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瞥见这一幕，耳根悄悄红了，心里暗骂一句“男妖精”。
连景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屏幕忽然亮起，显示收到一条新的私信。
卫莱本来没在意，目光随意一扫，发送者的名字却让他瞬间僵住——毛越。
鬼使神差地，卫莱拿起了连景的手机。屏幕没有锁，他手指一划，点开了那条私信。
【毛越：连景，在吗？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毛越：最近……还好吗？看到雅音厅转型工作室了，做得真不错，恭喜。】
【毛越：其实……我这边发展得不太顺利。立刻厅现在氛围变了，只盯着流水，没什么意思。】
【毛越：听说你们工作室在招人？不知道……还缺不缺导师或者主播？我这边合约快到期了。】
【毛越：看在老同学的份上，给个机会？我的实力，你应该清楚的。（笑脸）】
文字似乎没什么问题，但那个突兀的“（笑脸）”表情，以及“老同学”、“你应该清楚”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在卫莱眼里就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和熟稔，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知道连景和毛越早就没什么了，连景也从未对毛越有过朋友之外的感情。但知道归知道，那种所有物被觊觎、被触碰的不爽感，还是瞬间淹没了他。尤其是想到毛越曾经明确地喜欢过连景，这种不舒服更是加倍放大。
连景擦着头发走过来，看到卫莱拿着他的手机，脸色不太对劲，问道：“怎么了？谁的消息？”
卫莱没说话，直接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双眼睛瞪着连景，里面写满了“你看你看你看！他什么意思！”的控诉和醋意，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竖起全身毛的小猫。
连景愣了一下，接过手机快速浏览完信息，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首先关注的是卫莱的情绪，伸手想去搂他：“莱莱，我跟他早就……”
卫莱却猛地往后一缩，躲开了他的手，把手机塞回他手里，扭过头不看他，声音闷闷的，酸气冲天：“你老同学找你呢！实力强，你还清楚！快回人家消息啊！别让人家等急了！”
那醋劲儿大的，整个客厅都快被腌入味了。
连景看着他这副气鼓鼓又委屈巴巴的样子，非但没觉得麻烦，心里反而软得一塌糊涂，甚至有点想笑。莱莱吃醋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
但他知道现在笑出来绝对会火上浇油。于是他把手机随意扔回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然后不由分说地伸手，将闹别扭的小醋包整个圈进怀里。
“瞎吃什么飞醋？”连景低头，用还带着湿气的鼻尖蹭了蹭卫莱的耳廓，声音低沉而肯定，“我跟他除了大学同学和前同事，没任何别的关系。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卫莱被他蹭得痒痒，心里那点不舒服其实已经散了大半，但面子上还是过不去，挣扎了一下，小声嘟囔：“谁吃醋了……”
“好好好，你没吃醋。”连景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是雅音声音工作室不需要心思不纯的人。更何况……”
他顿了顿，抬起卫莱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和十足的认真：“……家里有个小醋坛子，我得自觉点，不是吗？”
卫莱脸一红，羞恼地捶他：“谁是小醋坛子！”
“好好好，不是不是。”连景从善如流地哄着，手下却开始不老实，浴巾早就散落在地。他抱着卫莱，将人轻轻压进柔软的沙发里，灼热的吻落下去，含糊道，“看来是我不够努力，才让你有空胡思乱想……”
“喂！你……你刚洗完澡……嗯……”卫莱所有的抗议和那点残留的醋意，很快就被连景用更直接、更猛烈的方式“安抚”了下去。
意乱情迷间，他听见连景在他耳边低喘着说：“手机给你，现在，立刻，回绝他。”
卫莱被折腾得晕头转向，手指发软，根本拿不住手机。
连景低笑一声，自己拿过手机，当着卫莱的面，单手操作，快速打字回复。卫莱迷蒙着眼，依稀看到屏幕上是无比简洁、甚至堪称冷漠的四个字：
【连景：暂无计划。】
然后手机被远远抛开，再也没有理会。
剧烈的运动过后，卫莱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被连景抱去清理干净，塞进被窝里，很快就沉沉睡去。连景看着他恬静的睡颜，亲了亲他的额头，这才重新拿起手机。
他点开毛越的聊天框，看着那条已读的【暂无计划】，以及对方状态栏反复显示的“正在输入…”，最终却什么都没再发过来。连景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干脆利落地长按，选择了删除该对话。
有些人和事，不值得浪费他和他家宝贝的半点心神。
而被干脆回绝的毛越，看着那条冰冷的信息，以及再也没有回复的私信框，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他深知连景的为人，说一不二，这意味着他绝无可能再通过连景获得任何机会。
现实的窘迫和对金钱的渴望最终压垮了他。眼看语音厅这碗青春饭快要吃到头，自身又无其他特长，焦虑之下，他剑走偏锋，开始私下联系那些曾经打赏阔绰的“粉丝大姐”，游走在灰色边缘，试图用一些暧昧不清的承诺换取金钱。
起初似乎有些成效，但很快，当他无法满足对方越来越过分的要求，或者试图抽身时，反噬来了。几位被他同时“维护”的大姐发现端倪，愤怒之下，将他的聊天记录、语音条甚至一些模糊的照片打包曝光在了网上。
私联粉丝、言语暧昧、涉嫌欺诈……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就因为立刻厅氛围转变而人气下滑的毛越，瞬间声名狼藉，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平台迅速介入调查，最终以违反公约为由，永久封禁了他的账号。
曾经小有名气的“st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互联网的洪流之中，没有激起太多的惋惜，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谈资和几声唏嘘。
连景和卫莱后来隐约听到了些风声，但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