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把你寵成小朋友
第七十二章把你寵成小朋友「你說……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楚聞朝都懷疑雲雀是精神錯亂了,別的不說,楚聞朝的相貌和楚欽還是有幾分相似的,怎麼不是他兒子啊。
「雖然你有可能接受不了,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跟楚欽聯姻之前有一個相戀很久的戀人。」
說起戀人這個詞,雲雀難得溫柔下來,週身縈繞起一層淡淡的,獨屬於少女的嬌羞來。
「我跟楚欽結婚一個月就發現懷了你,我們那個月就新婚當晚的那一次,還是他強迫的我,我不信孩子是他的。」
恨,這麼多年,她對楚欽只有恨,沒有一點愛意。
因為恨,所以不在意他外面有多少女人,因為恨,總覺得楚聞朝也不順眼。可自從楚欽出事,他無意間說了句,誰知道楚聞朝是不是他的孩子,她也跟著生了這樣的心思。
「你如果只是這樣說的話,我不覺得這就是實證。而且你的猜測完全不成立,小時候檢查的機會那麼多,如果我的血型和你們倆都能生出來的孩子血型對不上,早就應該發現的。
還有我也不覺得以楚欽那麼謹慎的人,他會不知道你結婚之前有戀人。在知道你結婚之後喜歡的還是那個人,會心無芥蒂。在你查出來懷孕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要查一下dna的準備。」
楚聞朝頓了一下,又接著道:「如果我不是他的兒子,你覺得我能活這麼大嗎?」
不是楚聞朝要懷疑楚欽,實在是他這個人的人品沒有一點好,骨子裡已經壞透了,爛透了,怎麼可能允許一個跟他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的存在。雲雀徹底沉默了,她的手指緊張的捻著咖啡杯子,反覆幾次。
混沌的腦子生銹一般思考不了,稍稍轉動一下都在嘎吱作響。
她仔細回憶著楚欽說這段話時的表情,冷淡,是極致的冷淡。
他說:「你還愛著那個死掉的人,對不對?」
愛,怎麼會不愛呢。
每次她睡醒都會悵然若失,總覺得睡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應該還是心心唸唸的戀人,不是相看兩厭的楚欽。
「聞朝,你的意思是他故意騙我。為什麼要騙我,騙我有什麼用呢。」
楚聞朝也說不上來,書裡對楚家的描寫其實不算多。
他只知道楚欽流連花叢,雲雀不問世事,幾乎已經是半遁入空門的狀態。他們能給楚聞朝的,只有錢,數不清的錢。
雲雀深吸了一口氣,又呆呆愣愣的盯著楚聞朝出神。半晌才自嘲的笑了一下,她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了楚聞朝了,居然已經有些記不清他的樣子啊。
他分明和楚欽那樣像。
雲雀盯著自己稍稍發皺的手背,這才恍惚她已經不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了。
「我跟楚欽要離婚了,互相折磨了這麼多年,終於能解脫了。」
他倆在一起的時候是因為家族利益離異,現在分開也是如此。
雲家絕對不允許有這樣一位臭名昭著的女婿,她一輩子都是棋子,都沒有真正為自己活過一次。
「恭喜。」真心實意的祝福。
雲雀雖然對楚聞朝不冷不熱的,好歹沒有楚欽那麼噁心人。
「聞朝,你是不是特別恨我。從此以後我跟楚家就沒有一點關係了,我可能要離開帝都,就我和他曾經約定好的城市生活,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雲雀很是緊張,後面的那半句話,她怎麼都說不出來。微微發顫的手指端起咖啡被子抿了一口,指尖陷在手心裡,這才有了一點點勇氣。
「聞朝,你能不能原諒我,原諒……媽媽。這些年是我不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看那個破爛的家,恨這個從內到外透出來腐朽味道的家,之前很抱歉,是媽媽沒有考慮你的感受。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諒媽媽。」
楚聞朝冷冷的看著聲淚俱下的雲雀,他心裡沒有一點點波動,只是想笑。
呵,怎麼總有那麼多人,等到失去一切了才想著要彌補。
「想聽你道歉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他應該永遠都聽不到了。」
雲雀沒有明白楚聞朝話裡的深意,只當他還在賭氣。
又耐著性子道:「那次裝病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騙你回去,可我們都是為了你好,都是做父母的,怎麼會要害死自己的孩子呢。」
「為我好,我看是為了你們家族的利益吧。不用打著為我好的旗號給我施壓,我已經不是楚家了,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也跟我無關。你要是真想道歉,就看看午夜夢迴能不能夢到楚聞朝吧。」
楚聞朝把玩著封修景的手指,低垂的眸子裡全是冷漠。
他沒有感受到一天來自父母的愛意,自私自利的父母教不出感情豐富的孩子,所以他這個人很多時候都無趣極了。冷漠,傷害的哪裡是別人,是為了保護自己。
「聞朝,你真的不能……」
「不能。今天就當是咱們倆見的最後一面吧,沒有再見面的必要了。楚家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是被收購,還是破產清算,都與我無關。你們那些爛事我也不想管,說實話,如果不是你說我可能不是楚欽的孩子,我都不會出來。」
他抱著吃瓜的情緒來,現在看來還得收拾好吃了一口爛瓜的心情再走。楚欽還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雲雀耍的團團轉。
「咖啡我請了,我倆還有事,就先走了。」
盯著楚聞朝漸行漸遠的背影,雲雀滿滿噹噹的心口,突然空了一塊。她直挺挺的背脊也一點點彎下來,顯現出來一絲疲態,好像有什麼東西永遠消失,再也補不齊了。
愛情,親情,她這輩子要什麼沒什麼,活該啊,真是活該。
從街角的咖啡店出來,迎面撞上匆匆忙忙趕來的楚欽。
他身上穿著的西裝皺皺巴巴,鬍子拉碴,不修邊幅,跟以往高高在上的董事長模樣大不相同。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連髮絲都顯得花白。
楚欽的眼底全是血絲,似乎是熬了很久的夜,他單手扶著牆,呼哧呼哧的喘著氣,一副支撐不住的模樣。
「楚聞朝,你媽呢。」
驟然一聽這個,還有點像罵人的話。
楚聞朝挑了挑眉,目光下移到,他手裡捏著的皺皺巴巴的紙上。嗤笑道:「怎麼著,是離婚協議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