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无效调查

凌珑慢慢地从床底下爬出来，便径直走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对于在床底睡觉这种事，凌珑没觉得有多大不妥。

她最近睡觉的“床位”很多变，除了常规的床，还在卧室的地板，客厅的地板，沙发上，有一次是在卫生间的地板上醒来的，和卫生间一样，床底，是第一次。

凌珑穿了身便装，一双布鞋，素颜，然后带了个口罩，墨镜就出门了。

她提前问了屈先生胡同的地址，便驱车前往。

凌珑左右环视，只在胡同口的斜对面看到一个摄像头。

凌珑走进胡同，如屈所说，是条死路。

凌珑环顾四周，胡同尽头是一面高墙，高墙底下是零散的垃圾，和几坨干瘪的粑粑，她走过去比了比，如果高墙是个人的话，那她只能到人家的腋窝底下。

右边是一个靠墙的装满垃圾的大铁皮箱，里面嗡嗡嗡地飞着一群苍蝇，正乐此不疲地在残渣剩饭里头欢呼着。

左边什么也没放，但和右边一样，墙上画满了涂鸦，还有一个由黑色污渍围出来的大长方形印子。

如果你拿鼻子使劲吸上一口，会发现垃圾里发酵出的臭味中还混着若有若无的尿骚味。

凌珑在里面绕圈走了两次，这胡同它真的就是个死胡同。

她有些气馁，这是目前看上去最有问题的地方，可这里除了一堆臭垃圾和几坨排泄物并没有任何值得考究的地方。

丈夫生前频繁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道理的。

凌珑想起丈夫最后一次来蔡坤家里的时候，好像是有什么重大消息要跟他分享，只可惜，自己的咳嗽声让一切戛然而止。

凌珑想到了蝴蝶效应，如果不是自己的那一声咳嗽，丈夫就不会停止分享他的发现，他也不会发现她的出轨，也不会淋的一身是水跑回家，更不会想要在下暴雨的夜晚想要出去透透气。

那说不定，何莹身上的谜团解开了，丈夫也实现了他的愿望：做一个多管闲事的超级英雄。

再顺着这条线往前想，如果凌珑没有跟蔡坤睡在一起，如果自己没打电话叫蔡坤来修水管...如果自己没和周安结婚的话...

凌珑又想到了婆婆的话。

“我的儿啊，你要是听了我的话，娶了小美，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啊！”

凌珑想通了，丈夫的死是她的错，是她凌珑一手造成的。

木已成舟。凌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寻找线索，找出丈夫死亡的真相。

想到这儿，凌珑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刚刚一点一点流失的信心也重聚在了一起。

凌珑想到，丈夫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都是在晚上，所以她决定，晚上再过来看看。

那这会儿能干啥呢？

凌珑的小灯泡又冒出来了：去酒吧。

蔡坤告诉过凌珑，丈夫去酒吧是守株待兔，而前面几次她都闻到了丈夫身上的酒味儿，说明他已经去那里蹲过很多次了。

凌珑极少去酒吧，只在周安的带领下去过几次。

看了看自己的行头，凌珑把口罩和墨镜都摘了，又给自己抹了个口红，就一副有些胆怯但又不得不进去的样子走了进去。

走进去四处张望了下，发现里面的人少的可怜。

站在吧台的一个小伙子见到怯生生的凌珑，便迎上前去。

“小姐，我们现在还没上班呢，晚上七点钟再来吧。”

凌珑这才意识到周安都是晚上带自己来的酒吧。

但来都来了，总得做点什么。

“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凌珑把周安的照片亮出来。

小伙儿只用余光瞄了一眼，就摇了摇头。

“你再看看？他有一段时间，经常来的，应该是来这儿，找一个女孩子。”

听凌珑这么说，小伙儿拿过手机仔细瞅了两眼。

“我记得他了。隔三差五地来，老坐在那个位子，”小伙儿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卡座，“每次来点点啤酒或者果酒，不见他泡妞，也不见他跳舞，有美女搭讪他就跟木头似的叫人起开。眼神还老四处飘着，给人感觉，就像是...”

“像什么？”凌珑迫不及待地问道。

“像police啊！”

“为这儿，我还免费送了他几杯酒，就害怕他说我哪里经营不善，叫我关门整顿。直到有一天，我一不留神，就发现他跟一个女孩儿拉拉扯扯的，起了争执。”

“你听见他俩说什么了吗？”

小伙儿不说了，直接转移了个话题，“女士，要不要来杯莫吉托什么的？说了这么久，嘴也干了不是？”

“你们不是还没营业吗？”

“这不有客人来了嘛？有客人就得做生意啊。”小伙儿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看着凌珑。

“行，就来杯你说的。”凌珑只想让小伙儿快点说下去。

“那女的说‘我不认识你，快放开我！’，然后那男的说，‘你别激动，能换个地方说话吗？’那女的就说‘我不认识你，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小伙儿一人分饰两角，还男有男声，女有女声。

“能说说重点吗？”凌珑实在不想看这个戏精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