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辟若柔肠融铁心(上) - 九襄英雄传 - 邱处机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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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辟若柔肠融铁心(上)

尚方含丹被一击金轮砸在背心上,登时面露苦楚,猛地吐出一口血剑,娇软倒地。李北殷登时暴怒无边,手中飞出一道炽烈如阳的太羲六阳剑,一剑横劈,将袭来二人崩飞而去,旋即立马将全身十成动机回春神功灌入尚方含丹体内帮她将心脉护住,但她体内蚩毒命门正在背心风门穴处,遭逢一记登时火蚩满布,发作起来。

古虚与古明正清啸一声,飞身而去,与那两位蕃僧颤抖在一起,李北殷将尚方含丹抱起,奔到空无一人处运息疗伤,将全身十成内力全数灌入她身中,但蚩毒已然发作,涌入五脏六腑,李北殷全身真气能做的也只是替她护着心脉,不被蚩毒涌上心海。

天山派、峨眉、北宗几派纷纷赶来,北宗六侠当即暴怒无边,破了戒律,齐宫枢排众而出,冷喝道:“妖僧!妖女作恶多端不假,但还不至于死,但你们所作所为实在有违正道。你们还一并偷袭我派弟子遗孤,便是与我北宗作对!”旋即北宗六侠赫然出剑,摆下截杀大阵,冲向那两名蕃僧而去,助力古虚等人。无名山庄另外两名蕃僧见势不妙,纷纷入阵,刚刚平息下来的争斗赫然再度变为乱战。

何天姿瞧着尚方含丹皓腕上黑血斑斑,触目惊心,有些关切的走去,蹲在李北殷身边问道:“李教主,尚方大人怎么了?”李北殷想起来尚方含丹压制蚩毒全靠天山特产冰泉露,忙问道:“何师姐,你身上可有随身带着天山冰泉露?”何天姿一怔,随后点点头,柔声道:“冰泉露是天山疗伤圣药,李教主如果需要……”杨云枫长眉一皱,拦住何天姿的手,嗔怒道:“何姐姐,这妖女害人不浅,当初还强夺走了我派晦明神功,你可不能乱发慈悲救一个为祸武林的魔女!”何天姿面露难色,琼眉颦蹙,一时间左右为难,最后暗叹一声,还是将腰间一瓶冰蓝小瓶塞到李北殷手中,对杨云枫说道:“师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尚方姑娘想要晦明神功也是为了救命。当初师哥闭关,我也不在山上,谁知你就这般把一个处处求生的可怜人拒之门外,师姐对你这事做的不满的很!”

杨云枫惊怒道:“师姐!这妖女……”何天姿摇头凝眉,打断道:“好了师弟!你不救人是你的事,拦不住师姐。如果师傅要怪罪,就怪罪师姐好了,与你无关。”杨云枫登时一惊,怯怯声道:“师姐,云枫不是不想救人,也不是归罪师姐。唉,算这妖女命好!碰到我师姐这般菩萨心肠之人,恩恩怨怨早晚找你算清楚。”李北殷将冰泉露攥在手中,一边将尚方含丹身子倾倒在左肩,一边将冰泉露顺着她小口灌入,旋即继续运功替她炼化体内冰泉露,动机回春神功将滚滚清凉泉露交融到她四肢百脉中,丹田中一股蚩毒赫然被灵药强行压制住,渐渐褪去。

李北殷一边运功,一边抬头感谢道:“何师姐,你心底真好,难怪……难怪左掌教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心怀愧疚。”何天姿脸上一阵绯红,举起蓝袖轻抚脸颊上的汗珠,柔声道:“楚哥他……”李北殷指了指远端澹台仪腰间的无双守雌剑,何天姿登时明白一切,面露笑意,望着无双守雌剑一阵失神。

杨云枫瞧着师姐与李北殷都这般相救这妖女,倍感不快,嗔怒道:“这妖女,若是我,绝对不救她。让她自作自受,死了的好。”李北殷闻言长眉一皱,冷声道:“你小小年纪,心里想着的一直都是这些报仇雪恨之类云云吗?”杨云枫登时薄怒,嗔道:“魔贼!小爷要你来教?!”何天姿闻言一把将杨云枫揽到身后,嗔道:“这位是天方麒麟教李教主,大师兄和麒麟教之间的恩怨已经化解,并且交好,再不可这般折辱麒麟教。”

杨云枫年纪尚轻,在天山听诸位师兄弟一直愤恨魔教,当即嗔怒道:“何师姐,官师姐的死你们可别忘了!”何天姿亦是被师弟一语塞住,随即嗔道:“师弟,你这般冤冤相报,峨眉派那位澹台姐姐可不会喜欢。”杨云枫登时脸上一红,侧向一边,支支吾吾道:“澹台姐姐也恨这魔女,我不过是……不过是想替她和官师姐出口气罢了,你们要救,我不拦着。”何天姿知道这个师弟也只是嘴巴厉害,心肠柔软的很,也便推着他走到一边,叫他切勿多言。

何天姿走回李北殷身侧,见尚方含丹手臂上的蚩毒渐渐消散,柔声道:“这姑娘伤的真重,一定吃了不少苦。”李北殷点点头,见尚方含丹内蚩毒消散,昏昏睡去,也便将她靠在怀里,叹道:“何师姐,你人真好,名字也取得好听。”何天姿脸上一红,低头微笑,道:“难怪你做的了楚哥的掌柜,一般人他可不放在眼里。”

李北殷正欲回答,却见远端北宗六侠已经与古虚、古明正两人汇合,与蕃僧大战,但那四个僧人所用武功世所罕见,几人竟隐隐有不敌之姿,李北殷当即将尚方含丹靠在何天姿怀里,脚踩太羲神行,飘摇而去。杨云枫只觉眼前金光一闪,李北殷已绝尘而去,当即一惊,抬眼看去。

北宗七星截杀阵本是世间第一等门派阵法,但因少了七星之一的赵衡羽,玉衡神星缺位致使截杀阵难以成行,虽是将四大蕃僧围在场中,但难以攻入。古明正仗着伏龙功刚正无比,一人独战其余两名蕃僧,古虚一人缠斗那女蕃僧,已是倍感压力。那女蕃僧虽是穿着中原女僧衣着,但难掩一身凶煞罡风,十年已过她头顶头发原本剃的光亮,此时也生出一头长发,用金锁扣在脑后,肤色一片黑红,眉梢倒立,全然毫无女子柔美之态,耳带银饰,鼻扣铁环,再如何打扮,也显得凶煞。

波野智正值壮年,一身密宗武学凶悍无比,为四人中外功最硬之人,一手鎏金大转轮在手中摇来荡去,比十年前要柔和圆润许多,显然是那年受沈山崇在峨眉提点后,修为精进了许多,转轮凶煞更胜以往,但再无当年硬桥铁马的生涩质感。他手中一把鎏金大转轮是吐蕃佛门四大法器之一,坚硬无比,所向披靡,龙门向来不崇尚神兵,门下弟子多以普通文剑配饰,当即被一把大转轮横劈成碎片。

波野智见手中转轮破了六剑,当即脸上邪笑一阵,再度掷出转轮,直刺而去。北宗六星纷纷架起浑然天成诀,滚滚云雾在掌心腾挪而出,倒是令波野智等人惊了又惊,当下一阵胆寒,十年前沈山崇在峨眉山道间天威滚滚,犹如漫天洪流呼啸而过,至今令四人每每想起,胆颤不已。旋即那波野智在转轮上架起十成转轮神功,强攻浑然天成诀。七星截杀阵少了一环,全数真气都从一侧空虚无人的玉衡神星位流窜,虽是硬接下来一击,但依然向后退去,溃不成军。波野智见这四人似是并无当年山道间老道长盖世神威,当即心中窃喜,吐蕃人对汉语不熟,也便一声不吭,手中飞出一记佛陀大手印,直拍六人而去。

李北殷已然走到六星身侧,手中快速团起一道明月挪移真气,将插在地上六把断剑一袖挽起,架起神哭麒麟功炼气御兵,以六把断剑将那鎏金大转轮崩飞到一侧,波野智见六把断剑袭来,当即将金刚大手印加重而去,将六把断剑彻底蹦碎,李北殷手中亮起擒龙隔空手,金光一闪,一把夹在巨石之间的鎏金大转轮飞入手中,脚踩神行,将大转轮以明月挪移反震而去,鎏金大转轮砸在金刚大手印上铿锵作响,硬是将波野智一手大手印蹦碎。波野智眼疾手快,将凌空飞掷的大转轮握在手中,侧过身子将转轮背在身后,从腰间拎出一把鎏金朴刀,横劈李北殷面门而去。

李北殷十年前就见识过这【龙骧破戒刀】神威,旋即脚踩神行,险险躲过刀身上飞起的万丈刀芒,金色的十丈刀芒横劈在地,将一块大地劈成两段,刀劲之刚猛,中土之内少有匹敌。

李北殷施展太羲神行,手中飞出两记黄龙摧坚爪,直穿那僧人胸膛而去,波野智从未见识过中土伏龙神功威力,不敢怠慢,手中长刀再度劈下,将飞来的两记摧坚爪影劈的粉碎,长刀虽然定住势头,但长刀刀刃上竟藏着一把短刀,赫然因长刀势头迟钝而飞出,顺着李北殷一侧肩膀快速刺来。龙骧破戒刀,刀法如其名,出刀璀璨犹如金鳞,刀刃上飞出的短刀如同龙马,在裂空中奔啸而出,犹如白马吟啸。招招是绝顶外家硬功,无半点出家人慈悲,弑杀无比,当真破了杀戒,开了嗔心。

李北殷见那短刀没由来的从刀刃飞出,犹如白驹过隙,眼前白光一闪,难以躲去,好在他身上太羲神功与除昏启明反弹神功已然交融,将袭来的短刀崩飞而去,波野智显然没料到李北殷身上的反弹神功自行运转,慌忙间抬刀挡去将短刀重新嵌入刀上凹槽中。

一侧北宗六星对着僧人强悍武功一阵惊叹,韩权徵问道:“大师兄见多识广,这僧人使着什么武功,一把长刀怎么如此怪异。”齐宫枢眉头紧锁,抚须叹道:“这等武功绝不是中土所有,四个僧人又是吐蕃打扮,应该是藏传佛门的武学。这把长刀怪异的很,做工鎏金,但结构像极了咱们中土的日月子母剑,应该也是藏传佛门的宝器。”

李北殷险险躲过夺命一刀,仍是心有余悸,长长出气。波野智在中土岭南十年,也是学了些汉语,用半生不熟的岭南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武功,前所未见。”李北殷嘿嘿一笑,说道:“大师,咱们十年前在峨眉山道上见过。”旋即他一阵心惊,心道:“这恶僧人伤了尚方姑娘,更暗算了,我怎么还能这般对他笑呢。”

波野智眉头一皱,举刀喝道:“你是那个小孩子。你武功俊的很。”李北殷收起笑脸,凝眉正色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暗算我。”波野智摸了一把头上生出的黑漆短发,冷笑道:“本来没想暗算你,谁叫你与那妖女走的般近。那妖女断了我家庄主一根手指,不该付出点什么嘛?”李北殷凝眉惊道:“你们是吐蕃人,怎么会给中土人家做家将。”

波野智并不答言,旋即手中再起一套龙骧破戒刀,数十道金光璀璨的刀芒横劈而下,直劈李北殷脑颅而去。李北殷脚踩神行一边小心提防,那僧人刀上短刃,一边手中从右下至左上飞出一记赤焰雄浑的火焰刀,将那鎏金朴刀刀芒一击震碎,那僧人惊道:“烈焰刀?!密宗绝学,你又是从何学来?!”李北殷并不答言,双手合十,全身如旋风一般卷起层层巨浪,将地上落叶卷起绕身,双手分开时,其上已然火焰滚滚,双手同时起两记烈焰掌刀,规模比之方才大了数倍不止,四周树叶被一刀染成火焰,顺着烈焰掌刀方向烧成火龙,滚滚龙吟自火龙掌刀迸发而出,奔向波野智。波野智手中长刀横披而下,龙骧破戒刀芒忽然将一条火龙从龙头处劈开,尚未等他再度起刀,一记快捷无伦的心经剑已然刺向左目,那僧人慌忙举起鎏金朴刀挡去,被一记心经剑震得虎口欲裂,咬紧牙关硬接下来。

李北殷手中再飞出一记中衡剑,直刺其右腿而去,那僧人也便举起长刀挡住中衡剑刺来方向,一攻一守均是快捷无论。李北殷瞧着僧人守住右腿,左侧已然大片空当,脚踩伏龙飞絮步,脚底泛出金光,飘摇至他左肋,手起太羲神剑掌,炽烈阳掌一掌拍在那僧人左肋骨处。波野智横炼一身密宗金刚功,倒是筋骨未被神剑掌拍穿,重击之下神剑掌拍在金刚体上,如同敲钟一般发出阵阵响声,巨大的反弹神力将两人纷纷震向一边。

忽然李北殷感觉身后一阵狂风大作,猛然回头,米拉巴日早已手缠金丝,横空扑下,恶笑道:“原来是十年前那个病秧子,竟然还没死?”

割喉缠丝手杀招轰然而出,金光璀璨,仿佛绞杀四域万物,割喉金丝已经几近扣紧李北殷咽喉之处,那持丝双掌仿佛金刚般浑然有力,轻轻一握便必然将李北殷喉骨绞断致死。

李北殷双手举起一握,全身太羲真气凝结在咽喉之处,太羲反弹功将那金丝崩飞而去,如同琴弦一般发出嗡嗡作响一声,旋即脚踩神行绕到他身后,手中劳宫穴催出一记太羲荡寇剑,如天虹贯日,金光璀璨,劈向米拉巴日身后空挡,正当李北殷遇一剑将那米拉巴日后背砍得血肉模糊,远端飞来一颗佛珠,如同水波般柔和,却一击将李北殷手中荡寇剑炸的粉碎,金光断裂在地。那佛珠却悠然回到那低矮僧人旦增手中,系在金丝上继续拨动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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