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三阵齐开化神门（下）
李北殷见罗云程被齐宫枢与定玄神僧围困而攻，飞速探回场中，手中飞出一击【阳溪剑】，将齐宫枢第三柄长剑打的粉碎，击飞而去。齐宫枢见李北殷出手凌厉，绝非昔日可比，旋即问道：“北殷，你身为龙门子弟，曾受师傅恩惠，怎么会加入魔教，与北宗为敌？”李北殷面露难色，忙道：“掌教师傅，其中之事实在太过复杂，请容我寻个机会再慢慢与您道来。今日之战背后恐有他人操纵，各门派之间相互厮杀只会自相消耗，还请齐掌教听我一言，就此罢手，待事态平息，北殷亲自为掌教师傅奉茶请罪。”
齐宫枢单手抚须，心道李北殷已是今非昔比，强攻之下未必有几分胜算，何况今日之事北宗已然出手，也不算煞了六灭师太的面子，也便点点头，道：“北殷，你与掌教师傅过上三招，如果三招之内你立于不败之地，这第二轮进攻，北宗到此为止。”李北殷点点头，鞠躬道：“北殷以下犯上，还请掌教师傅赐教。”齐宫枢抚须而笑，笑道：“好！北殷！可还记得掌教师傅亲自传授于你的‘天字决’！”说罢齐宫枢出其不意，手中横起天字诀中一横，如云如墨，剑气横生。李北殷也忙催动体内太羲神功，书写一横，两掌交击之下，各退一步。其后一横，一撇一捺，两人都各有胜负，却不伤及对方。齐宫枢遵言收掌，淡笑道：“后生可畏。”
旋即齐宫枢走到李北殷身侧耳语，将其他几位师叔被捉之事说与他听，李北殷登时一惊，忙道：“掌教师傅，到底是何人武功高深至此。”齐宫枢也是一阵摇头，随即低声道：“其中之事，我也未能参透明白。但可以确定的是，却是有人想借江湖十二派之手，除掉麒麟教这根眼中钉。你现在已经是麒麟教教主了，其他的掌教师傅不便多说。”说罢齐宫枢走向一侧，不再参战，只是与太始真人一齐立在一侧交流。
曾素懿站在一侧，奇道：“怎么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齐宫枢道长，便被傻小子三言两语就给摆平了。”石毓英低声道：“我听闻龙门七星当中，当属齐道长城府最深，处事最为稳妥，想必这也是沈真人选中大弟子齐宫枢为座下掌教的缘故吧。”
她又道：“其实除了这个原因，还因为齐掌教与其他北宗弟子，都不是李教主的对手。说实话世间武功最精妙者，当属可自创武功之人。当今武功天下第一人，当属北宗龙门派沈山崇真人，他自创的北宗真气诀、北宗剑气诀、浑然天成诀都可以说是继九襄道典、启天无相神功、太羲神功这等上古神功之后，世间最为绝顶的武功。可……或是沈山崇真人不会教，或是他所创武功太高深，后辈弟子根本无法达到高深境界，又或是其后弟子都太愚笨了，导致北宗一脉青黄不接，再未出一名绝世高手。据我所知，北宗弟子中除燕三侠武功最高外，当属李教主之父李太冥天资超人，可惜这两人一个死一个疯，北宗一脉也就此一蹶不振。至于第三代的沈同光嘛，他天资是不错的，但可惜心肠太过狠毒，格局太小，难有大出息，就是送他一本绝世神功也怕是会走火入魔。”
曾素懿美目连翻，连连点头，笑道：“石姑娘，难怪楚密使都会感叹得你一人，如得武林天下。我越发想看看这张铁面具后面的人儿，生的如何灵秀动人了。”石毓英笑道：“美婆婆，我哪里有你生的那般漂亮。”谁知曾素懿忽然不由分说的飞出一记指爪，一把将扣在她脸上的铁面具摘下，漏出一张如玉如英的璞子，石毓英登时惊得魂飞魄散，惊叫道：“婆婆！你这是做什么！你会害死我的！”曾素懿惊道：“原来你生的这么美，干嘛不以真面目示人。”石毓英难以接受的摇头道：“婆婆！我本以为只有正道之人会言而无信，以为麒麟教教众都是好汉子好英雄！怎么你……”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谁知冀北石家的千金，峨眉派的入室弟子，竟然如今帮着麒麟教人指点迷津，当下恨得牙根都痒痒。一侧六冥师太和石夫人脸色铁青，均是怒而对视一眼，一个骂道教女无方，一个骂道为师之惰。
石毓英看到她师傅和娘亲脸色铁青，恨不得把她揪下来扒皮拆骨，登时哭腔道：“婆婆！你真的把我害的好惨！”曾素懿黄衫一闪，挡在身前，拦住六冥师太与石夫人的视线，笑道：“我的确是故意，丫头生的真美，又通晓各派武林绝学，这样的好姑娘婆婆当然要留在身边，好让你嫁给我儿子！反正现在正道联军都看清你的面目了，无论哪一派都对你恨之入骨，你也只能留在麒麟教了以后。”石毓英顿时哭笑不得，哭声道：“美婆婆呀！我真是被你害死了的！我娘和师傅一定会杀了我的！”
曾素懿嘿嘿一笑，轻启红唇道：“那才好呢！你对麒麟教有恩，咱们自然对你感恩戴德，容不得别教别派之人杀你，你就以后安心留在麒麟教，免得走出去就被人砍了头。”石毓英哭道：“哎呀！我以为世上最胡闹最让人头疼的人只有我与岑元秀了，谁知道婆婆比我们还胡闹百倍千倍的。”曾素懿故作惊讶，轻笑道：“北殷没同你讲过吗？婆婆年轻时候也被人称作妖女呢。你是小妖女，我是大妖女，你做大妖女家媳妇有何不好。”
李北殷与罗云程得石毓英提点，翻飞而去各自扣住定玄神僧。李北殷袖中飞出一把神哭铁骨令，以铁骨令之锋锐强攻定玄神僧金刚神功，劈的声震如雷，天摇地动，火光四溅。罗云程以麒麟爪猛攻右路，但势不去尽，每每逢伤其性命之时都手下留情。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已探得这套【金刚不灭神功】命门就在双眼之处，李北殷左右手小指飞出两道【心经剑】，直刺其双目而去，果然定玄神僧为护目而聚集全身金刚神力于双臂，抬起手臂护住双眼，腋下金刚劲力薄弱无比，李北殷手起【三焦剑】，罗云程手起麒麟爪，齐攻之下，定玄神僧面露苦色，果真破功，面色苍白退到一边，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得高人指点，贫僧功力微薄，无以为继，已然败了。”罗云程凤冠银临，淡淡拱手道：“大师承让了。”
眼看李北殷带领麾下三大密使连破峨眉、北宗、昆仑、天门四派，六灭师太顿感大事不妙，旋即冷喝一声道：“收手！”水银鲤与燕玑珏同时收起兵刃，向后退去，一侧四大护法已然将巨阙、蜀中两派打的灰头土脸，天山派何天姿根本无心恋战，早已走到一侧沉思不语。
李北殷见六灭师太鸣金收兵，也便金冠一凛，负手而立，长声道：“麒麟教密使护法听令，暂且停手。”四大护法逮住唐玉枫与尉迟路几人，占尽了便宜，听教主有令也便纷纷朗笑离去，走到李北殷身边。杜文秀大声喊道：“教主啊！咱们刚才受了多少鸟气，还没出够呢。嘿哟你没看到，刚才我一把钢鞭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那叫一个痛快……”应钟皱眉头道：“哎哎哎，有完没完，教主在谈正事，你少放一会儿屁会死啊。”杜文秀哈哈一笑，走到李北殷立着。
六灭师太看向李北殷身后盘坐的石毓英，登时怒从中来，强压火气，喝道：“李北殷！你挟持我峨眉派掌教徒儿，逼着她为魔教效力，才使得正道联军溃不成军，你这么做实在卑鄙无耻，有违侠义之道。你麒麟教赢得安心吗？”
楚征南长袍一凛，喝道：“老尼姑，你不要在这里翻脸无情，方才是谁在这里高呼我教为魔教，对付魔人就要翻脸不认人。你联军迫于教主神威，就要溃败，现在又双重标准于人。楚某反问一句，师太心安吗？”
杜文秀拎着一把铁鞭从身后走出，暴怒骂道：“楚密使，老尼姑放他娘的屁，你理她作甚！要我说就再杀上去，把老尼姑擒住扔到妓院里面去学学怎么做人。哎哟，妓院可是个大熔炉，师太你能学到不少东西呢。”众人一众哄笑，李北殷略显无奈负手看向众人，才令众人收起笑声。
他上前一步，对着脸色铁青的六灭师太恭声道：“师太，诸位兄弟心直口快，是在下管教无方。实则我麒麟教诸位兄弟都无恶意，虽然说话难听，但师太一再为难麒麟教，更杀我成千教众，实在令在下不解。”
六灭师太怒道：“麒麟教人实在过分！你们畏惧联军声威，以为不敌，就派你这个做教主的前去挟持冀北石家千金，我峨眉派弟子石毓英，逼她指点武艺，实在卑鄙无耻。”
李北殷闻言冷声道：“师太，你口口声声说石姑娘是在下挟持而来，实则是自欺欺人。我不怕告诉你，石姑娘早就被贵教掌教除名，早就不是你派弟子。何况石姑娘愿意出来相助麒麟教，也是与在下约定在先，卖在下一个人情，与峨眉派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六灭师太玉目含嗔，怒道：“我不信！毓英是峨眉弟子，又是石家千金，她怎么会做出有违正道，相助邪魔之事。”李北殷道：“师太，逼着石姑娘离开峨眉，漂流无所的，正是师太与峨眉派。石姑娘不过是翻看了贵派典籍，并未传授于人，可师太却再三下令要将石姑娘杀之而后快，以正门风。在下不才，刚执掌麒麟教不久，可也还知道严苛律法应当被废止，留下来只会残害同门子弟，适得其反。”
六灭师太走上前两步，一双如剑般锐利的双目直视李北殷，眯眼寒声道：“李北殷，你好啊，你在教贫尼怎么做峨眉派掌门是不是。”
李北殷轻轻扫了一眼，随即淡淡道：“在下不敢，师太莫要再这般胡闹下去，在这般耗下去只怕不仅是峨眉派损失巨大，其他各门各派也会深受牵连，遭逢重创。”此话一出，几派掌门纷纷对视一眼，面露忧思，眼神已然微微变化。
楚征南迈出一步，朗声道：“教主说的不错，何况今日诸位正道同仁前来，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比武的。既然你们已然翻脸不认账，先做了有违规矩的事，我教又何必陈腐不堪，难道站在这里任诸位宰割吗？”
六灭师太冷笑一声，喝道：“好！既然陈年旧账大家都算不清了，那贫尼就跟李大教主算算新账。”旋即师太冷眼如电，朗声喝道：“李大教主！请问我峨眉至宝太羲神功！你是从何学来。”李北殷微微语塞，神色一凛，尚未等他开口，六灭师太轻轻挪着晶莹如玉的小脚在他身周走来走去，冷笑道：“不如让贫尼来告诉各位，就是这位冀北石家的石姑娘，偷看了本派至宝太羲神功！又传授于我们这位李教主，才致使我们正道联军溃败至此！”
众人一阵嘀咕，几派掌门纷纷略有不快的看向一侧脸色铁青，秀眉颦蹙的石夫人与六冥师太，两人皆是不知如何作答。旋即六灭师太踱着步子，走到定玄神僧身侧，冷笑问道：“定玄神僧，你是咱们正道联军之中北少林领军人，在少林寺地位颇高。请神僧告诉贫尼，若是贵派弟子偷学方丈秘本，又或是偷偷潜入藏经阁中，偷学贵派宝典，按少林规矩该当何罪？”
定玄神僧往出走了一步，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按本寺规矩，弟子枉顾少林戒律，偷学神功，当处以重罪。按戒律院首座戒玄师弟编写新规，轻则废其武功，逐出少林；重则废其筋骨，沦为废人，困于少林寺后山，终生不得出世。”众人听闻一片哗然，议论道：“各派戒律虽有不同，但对待叛徒都是一样严厉啊。”“生不如死啊，相比之下，峨眉派的律法已经算是轻的了，并不折磨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