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灯楼火患
第42章灯楼火患
众人回到房里，想着刚才的场景不由得心有余悸，素纤也顿时失了观灯的兴致，坐到桌前闷闷的端起茶盏浅抿着，脑子里闪现出那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总感觉他虽然举动无状，但却不似寻常的登徒浪子，眸子里并无邪魅之气，而其身后的随从却也不像一般的家仆，好似训练有素一般。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房门紧闭，屋子里恢复了平静，林管家立即上前对素纤等人鞠身安慰道，“老奴无能，让二小姐受惊了。”素纤淡淡的言道，“林管家不必自责，此事怪不得你，是那帮人无礼在先，今日之事回去后，不必向祖母提及，省得让她老人家担心。”
林管家连连点头退到了一旁。
林莹露冷声讥笑道，“自然说不得，二姐无端端的被陌生男人非礼，险些失了清誉，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林府的名声。”
翠丫一听，气呼呼的言道，“三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二小姐何时失了清誉，岂能随口胡言！”
林莹露柳眉一横正欲喝斥翠丫，素纤却冷冷的接过话去，对翠丫言道，“住口，三小姐此话说的没错。刚才虽然那男子对我无礼，可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便会变了说法。不知情者，断不会说林府的二小姐被人非礼，只会说林府的小姐与人有了争执，被人非礼。如此说法，坏的又岂是我林素纤一人的声誉。三妹又怎会笨的搬石自砸双脚。”
素纤此言虽然说的清描淡写，话里的意思却很是明确，说白了在场的人，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若谁人嘴碎将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坏的可是大家的名声，岂是林素纤一人。
此言一出，不仅林莹露变了脸色，就连一直未曾说话的林如雪也愣了愣，斜眼瞄了林莹露一眼，并未说话，自顾自的走到窗口看着街面上的人海，在璀璨的街灯中穿流不息，并不愿参予她们的争执。
林芝兰轻轻的笑了笑，打破了冷硬的气氛，“好了，刚才只是一件小事，过去也就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说完，回头与素纤隔桌坐下，笑吟吟的言道，“我们只管好生歇一会儿，稍后去对面的灯楼上走走，也不枉我们出来观灯一场。”
素纤揉了揉头颅两侧的太阳穴，略显疲惫的言道，“我有些乏了，就不去灯楼上走动，省得扫了大姐的好兴致。稍后我在此微盹一会儿，你们去玩便是。”
林芝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干笑两声，言道，“灯楼并不算远，就在聚仙阁的对面，小走几步就到了，既然来了，二妹若不去看看，岂不可惜。”说着，起身来到窗口，向对面遥遥望去。这时对面灯楼上传来清脆了童声，“大姐，二姐。快过来啊，这里好多漂亮的花灯。”
“呵呵，二妹，你快看看，书健在对面灯楼上叫我们，看他乐成啥样儿了！”林芝兰回头对素纤笑言道。
这声音的确是林书健的声音没错，素纤起身来到窗口，只见对面灯楼上书健手里高高举起一盏小兔灯，兴奋的对着这厢叫嚷着，三姨娘站在身旁笑的很是开怀。
“果然是书健，呵呵，看样子他玩的很是尽兴。”素纤柔柔的笑着，抬手对书健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听说，灯楼共有五层，顶楼上特意设了放灯台，若家里有人身患疾病，可在顶楼上放祈愿灯，祈求上苍保家人安康。稍后我便打算去放一盏祈愿灯，为父亲祈福。”林芝兰抬头仰望着夜空中闪闪似星的灯盏，喃声言道，模样很是虔城。
顺着林芝兰的目光，素纤抬眸望去，那祈愿灯便是前世的孔明灯，一盏盏的放入夜空，在暗夜里闪闪发光，极象星辰一般眩目。
翠丫也靠了过来，极有兴趣的言道，“以前奴婢在老家时，听老辈的人说过，祈愿灯直通天界，能与仙逝的亲人交流，若有话对逝世的亲人说，可以用笔写在灯盏上，将灯放入夜空，远在天国的亲人便会知道。”说着，语调里多了一丝伤感，“奴婢五岁的时候，娘亲便去了，过了这么些年，连娘长什么样儿了忘记了，奴婢真想告诉娘亲，奴婢现在跟着二小姐过的很好，让娘亲不要担心。”
“好了，我们呆会就去灯楼上放灯，让你和你娘说说话。”见翠丫如此说话，原本无意去灯楼上走动的素纤也不免动了心。虽然打心眼儿里，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是既然出来了，也不忍心让翠丫失望而归，索性顺了大家的意愿作罢。
姐妹几人小坐片刻，便在小厮的陪护下，往对面灯楼走去。
灯楼不大占地不过四间厢房的面积，却修的极为精致，进入灯楼底层，素纤等人便被五光十色形态各异的灯盏吸引了眼球。
一位相士打扮的老者坐在进门右侧的台案旁，一见素纤等人穿着富贵，立即高呼道，“本仙人一签便能探得前世今生，若是有缘必定尽透天机，且不收半纹银钱。”
任何繁华人集之地，都少不了这类江湖术士，素纤并未停留，径直往内走去。但那人的吆喝声却引起了林莹露的注意，饶有兴趣的上前询道，“老神仙，你替我测上一卦。”
那人见来了生意，立即将手里的签筒摇的哗哗作响，递给了林莹露。林莹露与林如雪不再往里走动，而是坐在台案旁，与那相士攀谈起来。
林芝兰吩咐林管家在底楼看守，领了两名小厮与素纤继续往内走去，来到底楼靠西角处，红漆的木梯盘旋而上直通高处的楼层。木梯的扶手上方，每隔一米就悬挂着一盏彩灯，从下仰头向上望去，无数盏彩灯向上旋转，真可谓美仑美奂，素纤暗暗叹道，如此设计堪称精妙，难怪林芝兰会如此心急的前来灯楼观灯。
姐妹二人拾阶而上，顺着环绕的阶梯，很快来到顶楼的露台。露台上较底楼安静了许多，仅有几名年轻女子刚放了祈愿灯，正聚在一处轻笑着言语。
“到了，这里果然是一处放祈愿灯的好地方。”林芝兰有些兴奋的言道，随即四处望了望，懊恼的言道，“唉，看我真是心急，应当先在底楼买了祈愿灯拿到顶楼来燃放的，这会儿只惦记着上到顶楼，却忘了这一岔了。”
“无妨，让小山下去取便是。”素纤回头看了一眼随在身后的小厮，言道。
“这怎么行，祈愿灯分好几种款式，小山只是一名杂役，他哪儿懂得怎么挑选，罢了，还是我下去挑选。小山，你们在这儿好好伺候二小姐，万不可大意。”林芝兰说话，对小厮们吩咐道。
言毕，转身便向楼下走去，林素纤回身望去，楼梯口的小门处，己经不见了林芝兰的人影，翠丫附耳低言道，“小姐，大小姐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了，取灯这样的小事，大可叫她的丫环柳青跑一趟便是，怎得却亲力亲为起来。”
“我也正感觉奇怪，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今儿出府开始，她便显的很是热情，总感与往日大不相同。”素纤凝望着楼梯处的小门，疑惑的言道。
楼顶风大，说话间，一阵凉风穿入领间，素纤略感寒间的缩了缩脖子。正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建的极为精巧的小木屋，屋门大开，屋内桌凳整齐的摆放着，随在身后的小厮恭声对素纤言道，“二小姐，不如进去小坐片刻，这座屋舍是特意用作歇脚之处，天凉风大，二小姐不如进去候着的好。”
素纤理了理衣领，抬足向小屋走去，“接连走了些时候，我倒真有些累了。”进入小屋内，透过窗口向下望去，街面上灯光如豆，点缀在街面上甚是有趣，“从高处看街面倒是别有一番情趣。”素纤轻笑着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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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一阵刺鼻的焦味传来，素纤警觉的回头，浓浓的烟雾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从另一方窗口袭入，“啊，二小姐，走水了！”翠丫惊声尖叫起来。
“快，快离开这屋子！”素纤屏住呼吸，尽量少吸入浓烟，一面说话一面走向房门口。不知何时，房门处竟然关了起来，随行的两名小厮也不见了踪影，素纤用力拉动房门，却惊骇的发现房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透过木门的雕花格，只见露台上放灯的人，惊慌往楼下逃窜，很快露台上的便空无人影。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翠丫大惊失色，上前用力的拉动着房门，却只能听见铜扣撞击的声音，根本打不开房门。
屋子里浓烟越发呛人，噼里啪啦木材燃烧的声音，在房内响起，若再不想法子出去，恐怕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祭日了。
火光中，翠丫满面泪水横流，不知是被烟雾呛出的泪珠，还是因为恐惧而掉落的泪水，“咳，咳，咳，二小姐，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们。”翠丫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不错，的确有人欲置我于死地，咳，咳，咳。”素纤话未说完，一口浓烟呛进嘴里，顿时咳的说不出话来。
楼顶风大火势越发迅猛，素纤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从怀里掏出丝绢系在脸上，暂时阻隔着令人窒息的浓烟。同时拍了拍翠丫，打着手势让她学自己的法子在脸上蒙上丝绢。
烟雾弥漫中，素纤努力睁大双眼，观察着屋子里的状况，只见东西两侧己有火势从窗口攀入，若要想出去，唯一的路口还是房门处，若再不想法子破门而出，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素纤顾不得许多，搬起屋子正中的红木月凳，用尽全力向房门砸去，翠丫也连忙学着素纤搬起月凳砸了过去，房屋内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但房门被砸的晃了晃却并未开启，素纤回身再次搬拿月凳，却感觉呼吸越发困难头昏脑胀，意识更是模糊了许多。
正在此时，传来一声巨响，浓烟中，房门应声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