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燕子施计
第48章燕子施计
素纤主仆在房里叙话,燕子与喜儿在厨房里忙活,宜香阁里安静了下来,好似并未有异状发生一般。突然,厨房里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素纤微愣顾不得说话,大步向厨房奔去。厨房内,油香扑鼻,灶膛里柴火燃的极旺,喜儿袖口高挽,正满面痛色的将手臂伸入窗口木架上,盛满清水的铜盆里浸泡着,口中不停的轻唏着。
燕子急的满面通红,不停的抬手拭着额头的汗渍,歉意的对喜儿言道,“喜儿姐,都怪奴婢笨手笨脚,不小心伤了你,是奴婢的错。。”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活,怎得弄成这副样子?”素纤进入厨房,关切的询问道。
“二小姐。”喜儿一见素纤,眸子里泪光闪烁,怨怼的言道,“奴婢在替灶上为二小姐做葱油饼,燕子负责生火,原本相安无事,可她偏要学着做饼。不想她笨的很,溅的热油四处都是,害奴婢的手被热油烫了。”
素纤这才看见,喜儿白晰的手臂上,闪着油光,红了好大一遍,虽然己经泡在了清水里,却己经红肿不堪,看来果真伤的不轻。
紧随而来的香草也吓了一跳,急忙手脚麻利的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浇在喜儿的手臂上,轻声言道,“燕子真是太不小心了,眼下翠丫受伤不能动弹,苑里原本就缺人手,又伤了喜儿,可怎么是好。”
凉水顺着手臂淋了下去,喜儿臂上的炙痛感缓了少许,但是对燕子刚才的行为却仍旧极为抱怨,不满的瞪了燕子一眼,碎声言道,“我看她就像是故意似的,拧好的面饼怎能重重的扔在油锅里,我想要制止却是来不及了。”
喜儿如此一说,燕子委屈的几乎哭了,双唇瘪了瘪呜咽着言道,“喜儿姐不要怪我了,我真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去给你拿药,日后你的活儿,我替您做,你只管好好养伤便是。”
说完,燕子脚下生风的跑出小厨房,那神色显的极为卑微,哪里还有刚才在正房里,与素纤说话时的沉着冷静的神情。
素纤眉梢微扬,目送着燕子往翠丫房里奔去,眉宇间顿显恍然之色,暗道,这妮子果真人小鬼大,看来还真不可小看了她。
果然,燕子很快返回,手里多了一盒烫伤膏,这不是翠丫往日里涂抹的,有问题的烫伤膏又是什么呢?
“喜儿姐,药拿来了,快抹上烫伤膏。”燕子拧开盒盖,用指尖挑起一小块白色的膏药,向喜儿烫伤的地方抹去。
“哎,不用了,不用了!”喜儿有些狼狈的后退一步,手臂猛的抽出水面,香草猝不及防,浇了一身的水珠儿,“这药是林管家特地去医馆里给翠丫姐配的,稀罕的很。我可受不起,我这点小伤,涂点院子里种的芦荟便好了。”
香草抖了抖衣裙上的水渍,回身看了素纤一眼,恰好迎上素纤状似看好戏的目光,香草唇角微抿露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讥笑。
“只抹芦荟怎么使的,我己经征得翠丫姐的同意,喜儿姐不必推辞,先治了伤才好。”燕子关切的言道,手持药膏向喜儿迎了上去。
“不用,真不用。”喜儿有些急了,脸上露出微恼的神情,“跟你说了我没事,你就不要多事了好不好,快将药膏收起来,可不要糟蹋了才是。”
喜儿的举动己经说明一切,看来燕子的怀疑是正确的,素纤强压着心中上窜的怒意,对喜儿言道,“喜儿,不要使性子。眼下院里人手短缺,燕子新来,不懂得许多规矩。你还是快些上药,早日治好伤患才是。”
“是啊,喜儿,二小姐如此关心你,你就不要多作推辞了。”香草说话的声调冷了许多,一想到翠丫的脚伤极有可能是喜儿动的手脚,香草便恨不得将那药膏全部抹在喜儿的伤口,让她也尝尝那肌肤溃烂的痛苦滋味。
“这。这。”喜儿的脸色有些苍白,素纤与香草相继开口说话,燕子更是手拿药膏步步紧逼,使得她心中叫苦不迭,憋了好一阵子,方才轻嚅着双唇言道,“这药翠丫姐用了好些时候,伤势却不见松,想必疗效一般。我还是不必多此一举了,稍后去院子里摘些芦荟。”
不待喜儿说完,素纤己经按捺不住心中渐盛的怒火,扬声喝道,“住口,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看来你真打算将我们傻子似的玩弄于股掌之间。今日这药你涂也得涂,不涂也得涂,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素纤毫无预兆的怒吼,骇的喜儿双腿一软,有些站立不稳的靠在了木柜上,眸子里满是惊慌的低声言道,“二小姐,您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奴婢。奴婢用药便是。”
言毕,颤抖着将红肿的手臂伸了过去,燕子也不客气,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药膏抹在喜儿烫伤的地方,随后好似并不解气一般,又挑了一块涂了上去。
“够了,够了。”喜儿紧咬双唇带着乞求的语气言道,泪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手臂却动也不敢动,身子抖的越发厉害了。
抹了厚厚一层药膏,燕子拧上盖子,回到素纤身旁,冷冷的盯着喜儿,不再言语,刚才歉意的神情荡然无存。
“喜儿,现在可感觉好了许多?”素纤冷声询道。
“回二小姐,奴婢感觉好。好多了。”伤患处本就火辣辣的痛,现在被迫涂上了有问题的药膏,喜儿只感觉手臂如万蚁咬噬,痛的几乎失了知觉。碍于素纤等人在场,只得忍着钻心的痛楚,强打精神违心的言道。
“是吗?当真好了许多?”香草冷冷的笑了,“你就没觉得,烫伤的地方,好似更痛了些吗?”
“啊。”喜儿一愣,看了香草一眼,目光立即闪向一旁,言不由衷的喃道,“怎会更痛了,是好了许多才是。”虽然如此说话,但额头上却渗出细密的汗渍,看来此时她难过的紧,只是努力强忍着罢了。
“还在说谎!想来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素纤不再与喜儿绕弯子,硬声询道,“说,是谁吩咐你在翠丫的药里下的药?”
“下药,什么药,奴婢不明白二小姐的意思。”喜儿头也不敢抬,心虚的言道。
“当真不明白?”素纤一声冷哼,“燕子,再替喜儿上些药,否则她定然记不起来。”
“是。”燕子中气十足的应声,立即拧开盒盖,向喜儿走去。
“啊!不要,不要。”喜儿再也沉不住气了,当即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拖着哭腔言道,“二小姐,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迫不得己,这都是大夫人的意思,加入烫伤膏的药也是大夫人给的,奴婢人微言轻,哪敢与大夫人作对,二小姐,奴婢求您了。”
喜儿终于承认,素纤迅速的与香草交换眼神,唇角扬起了胜利的微笑,“迫不得己?手脚长在你身上,若你不愿意,谁能逼得到你!即使是大夫人又怎样,你身在宜香阁,她总不能来我这里逼你吧!”
“二小姐,您有所不知,奴婢的表兄在前院做事,前些日子失踪了,大夫人答应替奴婢找人,不过却以在翠丫姐的烫伤膏里下药作为条件。奴婢实在担心表兄,便应下了。”不知是伤患太痛还是心情紧张,喜儿原本苍白的脸颊,泛些一抹潮红。
“你的表兄也在府里办差,他叫什么名字?”素纤诧异的询道。
“他。他本名为陈子山,大家都叫他小山子。”喜儿伏身碎声应道,撑在地上的双臂却抖的越发厉害了,伤患处红肿发亮,看来那繁木草汁的药效己完全渗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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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纤不忍的皱了皱眉言道,“不要跪在地上了,去把药膏洗了。”随即侧身对香草言道,“去院子里摘些芦荟让她抹上。”
“二小姐,她害的翠丫那般惨样,您还。”香草不甘的言道。
“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要的只是实话,并不想害她废了手臂。”素纤轻声说话,香草极不情愿的往院子里走去。
喜儿如逢大赦,立即对素纤磕了磕头,起身来到铜盆边,忙乱的浇水冲洗着手臂上厚厚的药膏。
不多时,香草便摘了一片翠绿肥厚的芦荟叶,寒着脸递给了喜儿。
洗去药膏,伤患处抹上清凉的芦荟汁,喜儿神情松快了许多,感激的对素纤福了福身子。
素纤却并不理会喜儿恭敬的神态,凝神思索,喃声自语道,“小山子。这名字好生耳熟。”
“二小姐,小山子是前院打杂的小厮。”香草想了想,轻声说道,随即讥讽的对喜儿言道,“什么表兄,我看这人与你有见不得人的私情吧!”
“不不不!香草姐,奴婢与小山哥清清白白。”喜儿急的双颊通红,顾不得手臂疼痛,急急的摆动否认着。
“看看,刚才还说是表兄,这会儿又成了小山哥了。二小姐,这丫头没一句真话,你可不要被她骗了!”香草此时横竖看喜儿都不顺眼,一门心思的挑她话里的刺儿。
喜儿苦着脸,吱唔着,不知当如何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