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一厢情愿

第222章一厢情愿被唤作阿叶的男子不情不愿地脱离了闻宛白的怀抱，走之前不忘狠狠瞪了苏晔之一眼。

不过须臾，偌大的殿中，便只余下苏晔之与闻宛白二人。

闻宛白凉薄的目光在苏晔之身上也只停顿了一瞬，摆了摆宽大的裙摆，故作不屑的模样，转身欲离，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左手的手腕被苏晔之狠狠攥住。

闻宛白并未回头，只是发上的珠钗因着身子的停顿而撞击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依照闻宛白如今的功力，只须微微一用力，便能够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他的桎梏。但是，她并未这样做。那凤眸垂落，笼下几许阴影，究竟在思忖何事，无人知晓。

苏晔之望着她的背影，翕动了嘴唇，终究是什么也不曾说出口。

他松开了她的手。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闻宛白略带嘲讽地弯了弯唇，毫不留情地走出十几步远。

她猛地推开门，狂风灌入大殿，一股凌然的寒意立刻朝殿内之人袭来。

闻宛白去了书房。

忽明忽灭的烛火下，闻宛白正在草草翻阅着近期的账本。虽然这段时日，她让水月宫重新回到了众人视线之内。但是，破损过的痕迹终究不可弥补。即便，这件事，知道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多。

有一便有二。

若是要全然杜绝旁人生出这邪念，最为稳妥的法子，便是用最强硬的手段，护住水月宫永生永世的安宁。

夜里总会生出许多不同于往常的心思，她时常睡不到一个好觉。有时会想起自己拜入水月宫的事，即便模糊不清，绝望却无可替代。有时又会想到武功尽废，任人可欺时的窘迫。有时又会想，若她不是水月宫宫主，事态是否会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冥冥之中，有些事终成定局。无论如何，都是不可改变的。

而她闻宛白，看似是绝情之人，到头来，偏偏是最有情的那一个。

绝望铺天盖地而至，不乏曾经半分。她变不回最初的闻宛白，只能假装自己还是恣肆傲然，大杀四方的闻宛白，可到了最后，剩了这一具空壳，只怕连三分桀骜都再寻不回。

她合上账本，撑了头兀自小憩。

忽的，一道黑影掠过。

她瞬间睁开眼睛。

须臾，勾了勾唇。

“你的动作倒是快。”

座下之人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辨识度极高的眼睛。对于闻宛白的调侃，他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闻宛白也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中带了几丝轻佻的意味。

“查出来了？”

她独自给自己斟了一盏茶，茶香四溢，须臾便席卷了整个屋子。

黑衣人这才点了点头，神情略有几分复杂。“我若说出此人，你兴许还会不信。”

闻宛白微微一愣。

她搁下茶盏，稍稍正色。

“何出此言？”

黑衣人冷静了许久，他一言不发，犀利的双眼直视闻宛白，似乎是在打量她的神色，看她是否当真是表里如一的平静。

闻宛白也不急，由着他打量。

“是，是当今圣上。”

他说话时，依旧忍不住略微停顿了一番。语罢，还特意观察了一下闻宛白的神色。

“砰！”

与此同时，闻宛白方才搁下的那一盏茶，受到了一股不轻不重的外力，竟滚落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浸湿了黑衣人的衣服，他掩藏在蒙面巾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茶盏却没有碎裂的迹象。

闻宛白冷肃了一张脸，早已收回了方才不由自主向上扬起的衣袖。

“此话当真？”

黑衣人拱了拱手，对她的怀疑深感不屑，“千真万确。”

他挑眉。

“你若是要让我杀了他，那便是另外的价钱了。”

闻宛白摆了摆手。

这人的水平她自然知道，毕竟是为数不多还存活于世的同门师兄，此番她可是花了大力气，才将他找了回来，为她效命的。

可惜，她知道这师兄的心不在水月宫，强留不得。

“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师兄当下便可回你那闲云野鹤之地。”

男子闻言，眸中不由划过几丝惊愕，显然未曾想到，闻宛白会出此言。印象之中，闻宛白可是个物尽其用的人。既如此，他也不再多言。当下便施展轻功离开此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倒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行踪的人。

闻宛白盯着门的方向，良久，冷冷勾起唇角。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