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睡
抱着睡
等儿子霍屿川也回屋休息后,赵春秀又开始在堂屋骂骂咧咧起来。
一会儿说宋颜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一会儿又说儿子大了不由娘,自己的命好苦哇吧啦吧啦的……
霍晓燕耳朵都快被她给念出茧子了。
霍晓燕无语地看她一眼:“哎呀妈,你能不能少说几句,没看见我在看书呢,你跟个和尚念经似的,吵得我烦死了!”
“你看什么书啊!就你那个成绩,要是考不上县高中就给我别读书了,早点回家干活!”
霍晓燕顶嘴:“这是嫂子送给我的《红楼梦》,你根本不懂!”
“好啊,现在就连你这死丫头也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赵春秀三两步过来,使劲儿拧了一把她胳膊,“生你还不如生个叉烧,都是些白眼狼。”
霍晓燕真是对她这个蛮横无理的老娘无语到了极点,捂住吃痛的手臂,指着堂屋墙边场案上放着那几盒补品说:“白眼狼?您要不要看看哥和嫂子给您买的东西,那些补品随便都是几十块钱!还有那两套衣服,城里老太太才穿得上的,您可真会睁眼说瞎话?哥和嫂子这么孝敬您,在您口中还是白眼狼,怎么地,您是要当慈禧太后不成?”
赵春秀撇嘴:“我才不稀罕她的东西!她连个工作都没有,还不是花的我儿子的钱!”
“切,我懒得跟你说。”霍晓燕翻了个白眼,拿着书回自己屋子去了。
一进屋,她就把门一关,门栓拉上,将赵春秀的叨叨屏蔽在外头。
眼不见心不烦,耳根子总算清静了。
赵春秀那个怄啊,气呀。
儿子娶了媳妇不听她这老妈的了,现在连还没成年的女儿也不听她的话了,老东西一死,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啊啊!
赵春秀自己干嚎了一会儿,见这阵堂屋就她一个人,左右张望一番,左厢房右厢房都关着门,她便垫着脚,偷偷摸摸走到长桌前,将那几盒补品翻出来看了看。
果然全都是好东西。
有麦乳精,蜂王浆,还有党参片。
赵春秀悄悄把那罐蜂王浆打开,用手指沾了点放到嘴里,咂咂嘴,别说,这玩意儿还真甜嘞。
她有垫着脚,打开那装着衣裳的袋子,将两套新衣裳抖出来,一边嫌弃地撇嘴,这什么颜色的,花红紫绿的,适合她五十几岁的老婆子穿吗?也不知道选点别的颜色。
她嘴上嫌弃着,但身体却非常诚实。
赵春秀赶紧脱了外套,把新衣裳套在身上,美滋滋地低头打量。别说,这新料子摸着就是质量好哈,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她在集市赶场时都没见过这种料子咧。
大小也刚刚好,那衣裳扣子还是像玛瑙一样的宝石扣,一看就很值钱。
赵春秀觉得自己穿上这衣裳,人都好像年轻了十几岁。
改天她这样穿出去,村里那些老婆子见了,指定得眼红羡慕!
突然。左厢房‘吱呀’一声,门栓好像打开,有人要走出来了。
赵春秀着急忙慌,赶紧将衣裳脱下来塞回袋子里,假装无所事事地拿起鸡毛掸子打扫卫生。
霍屿川端着一盆水出来,见他老娘还在堂屋,“娘,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赵春秀掩饰着慌张,手里鸡毛掸子忙个不停,说:“你管我什么时候睡,去伺候你的大小姐吧!”
霍屿川满脸无奈,叮嘱一声:“您别瞎忙活了,也早点去睡吧。”
等他打水洗完回屋,赵春秀才惊险地拍了拍胸口。
好险,差点就被撞个正着!
……
“那你要是想打地铺,我也不拦着你。”
宋颜说完就翻了个身。
乡下农村的木架子床本来就不宽敞,一米五的宽度,躺宋颜一个人还算有空余,但再躺上来霍屿川这么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就显得有些局促了。
这样狭窄的床,就算他们想,也没办法像在浙州的招待所那样,在中间空出五六十公分距离。
且总共只有一条被子,轻轻一翻身,就会碰到对方的身体。
霍屿川平躺着,但枕头旁边就是宋颜的长发,馥郁的清香钻进他的鼻间,呼吸间全都是她的味道,他端放在小腹的胳膊曲着,也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
两个人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可退让的距离。
明明乡下夜晚的清风凉爽,但霍屿川却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都开始出汗了。
他克制地翻了个身,眸光缱绻地看着她。
过一会儿,他轻轻靠拢过去,从身后将她抱住,手很克制地贴在她腰上,“颜颜,我想抱着你睡,可以吗?”
宋颜低垂着的眼睫毛动了动,侧过脸颊问他:“你手不疼了?”
闻言,霍屿川将手往前一揽,将她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低头拢住她,哑声说:“已经好了。”
“只准抱着,不许乱动。”她闭上眼睛,轻哼。
得到允许的霍屿川倾身过来,从身后将她环住,他宽阔的胸膛拢住她纤细的身子,身体滚烫的温度隔着衣料也仍旧传递到她身上。
霍屿川将她抱得很紧,双臂几乎要将她揉嵌在自己身体里,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低头轻轻地温柔地蹭了蹭她的发顶,嗅着她身上浅浅的芳香,将头埋在她脖颈间,用力闭上眼。
宋颜感受到了他炙热的渴望,以及隐忍的克制。
“颜颜。”他在她耳边呢喃,轻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