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72章请祝福我们。
第72章第72章请祝福我们。
小小的纪念堂内一片寂静,只有一阵阵不稳定的呼吸声,暴露了观影者激动的情绪。
温阮已经满脸是泪,却依然强行克制着,直到被宴凌舟抱进怀里。
“呜——”他再也忍不住了,“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呜呜,你以后不要再怪自己了,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宴凌舟轻轻拍着温阮的背,用温热的手掌去舒缓他的情绪。
“好了别哭了,其实在林姨治疗的过程里,我已经大概知道是这样的。”
当初林怡的治疗,他已经找回了大部分的记忆,被重重遮盖的那一天,在他的记忆里,化为一种特殊的香气。
那是一种混合着玫瑰花和绿茶的清香。
因此,他去找了赵蕴萱。
这位园艺学专家通过他的描述,很快锁定了合适的花茶,甚至直接告诉他,那是他父亲当年的哪位小情儿,住在哪里,这几年的动向如何。
而也是根据这些线索,宴凌舟终于找回了那天的记忆,也在林怡的反向分析下,想起了被封锁记忆的那一天,还有犯下如此罪行的那个人。
他甚至想起来最后逃跑的时候,看守他们的人追来了,他急匆匆地把双双放在一丛灌木后,然后独自跳出去吸引歹徒的注意。
他被抓住,被打断了双腿、肋骨,却死死抓着绑架者的裤脚,不让他接近灌木丛后的双双。
最后的记忆,是有人在远方大声呼喝,歹徒拔腿就跑,追上来的警察在他身边蹲下。
宴凌舟的视野是血色的,他费力地伸着胳膊,指向妹妹藏身的方向。
只是他不知道,早在他背起妹妹,准备出逃的时刻,这个孱弱的小姑娘,已经因严重的气管痉挛而死亡。
两人身后,宴云峰的喘气声一阵急过一阵,直直昏厥了过去。
老管家和助理连忙把人擡上车,急急向医院驶去。
宴凌舟浑身一震,却依然抱着温阮。
温阮抽噎着直起身,推了把宴凌舟:“我没事,你快去追爷爷。”
“你……”
“快去快去!给我留一辆车就行。”温阮把他推起来,“我还想再多待一会儿,和妹妹说说话。”
最后,宴凌舟留下小李,让他陪着温阮,起身出去。
温阮长长出了口气,拔出u盘,换上了双双小时候的录像。
女孩眨着漂亮的大眼睛,被逗得大笑,伸手去抓宴凌舟的头发。
小小的宴凌舟憨憨地笑着,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揉来揉去,却依然一脸宠溺。
“双双,我本来以为告诉他真相,他就能释怀的,可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温阮在地垫上躺下,喃喃自语,“但是,他好像还是很自责,是我哪里忽略了吗?”
他又看了看屏幕上定格的笑脸,闭上眼睛:“双双,哥哥好笨,你能帮帮我吗?”
这一次,女孩并未出现,温阮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那个身受重伤的男孩,全身绷带的样子。
突然,老管家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那个时候的小宴总,浑身上下都伤着,却能在妹妹的葬礼上,挫败钱显曜的阴谋。董事长看中的,除了智力上的天才,还有他对待家族的这份责任心。”
温阮猛地坐了起来。
一周后。
梁疏雨几经犹豫,还是将聚餐的日子定在了周末。
因为有了老张的参与,原本的家庭聚餐扩大到亲友团聚,老乡亲当然是不二之选。
温阮一早起来,先下楼给宿舍的三人买了早餐,这才从东门出去,直接去了a大附医的vip病房。
宴云峰当日只是因情绪激动而昏厥,并没有什么大碍,但鉴于他年事已高,又在近期经历过身体的大损伤,医生建议他住院一周,多做几项检查。
往日里效率极高的宴氏家主,从未接受过这种安排,但这一次却破天荒地答应了。
中途温阮来过两次,但都被管家婉言谢绝,今天,他也只是来碰运气而已。
大概是就要出院,管家将他迎进了病房,自己在一旁忙碌地收拾着。
宴云峰和温阮坐在阳台上,在这里,可以俯瞰a大的部分校园。
早春时节,还是一番萧条的景象,只有学校园花圃中,山茶花开得正艳。
老爷子依然高傲,威严地坐着,像个国王似地看着远方,却似乎有些出神,眉宇间多了些明显的疲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温阮,之前在家里,我误会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小孩,应该是看走了眼。但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非要和我对着干?你为什么这么执着,非要让凌舟和宴家分割呢?”
温阮的目光流连在校园的小树林,缓缓道:“其实并不是我想要宴哥和宴家分割,是他自己早就想要这么做,却没有下决心罢了。”
“为什么?”老人皱起了眉,心烦道,“别用什么直觉、价值来说事,宴凌舟已经二十八岁了,他担得起责任,也明白这个世界运转的道理,你们小年轻们的所谓理想、躺平,别说我,连他都不会接受。”
“我知道,”温阮乖顺地点头,“所以网友们现在一直在说的,是我这个狐貍精迷住了宴哥,想要独占他才让他和家族分割的说法,您想必也是不信的。”
他冲着宴云峰笑了笑:“其实我们都明白,宴哥一直对家族有种想要切割的心,但您也许会说,虽然他的父母对他不好,但宴家有您在,您给了他机会,培养他、信任他,也愿意在今后把宴家交给他,那些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而以宴哥的能力,想要拿捏和整治他们更是轻轻松松。这么好的逆袭剧本,他为什么不喜欢”
老人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冷笑一声,似乎在说,难道真的不是因为你?
温阮低头笑了笑:“不管您信不信,那天我费了好大劲找到那盘录像带,其实事先是不知道内容的,并不是存着要他和宴家分割的心,只是想让他的心里踏实。如果当年真是他的错,我会陪他一起,带着这份对双双的负罪感而生活。当然我的期望其实如录像里所言,他当年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就可以对这段经历释怀。”
“但是我错了。”温阮擡起头,直视宴云峰的眼睛,“宴哥一直耿耿于怀的,并不是和妹妹一起出门导致被绑架,也不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没能救回妹妹的遗憾,因为他知道,这两者对当年的他而言,都是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