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道德绑架对我没用

沈大娘子一行人走后，浮笙不再做戏，慵懒地躺在内室的贵妃椅上继续发呆。

只留丫鬟们嘀嘀咕咕讨论不断。

午膳期间，有小丫鬟打听到，那个李嬷嬷只是被余姨母口头教育一番，罚俸半年。丫鬟们又开始嘀嘀咕嘀咕地讨论起来。

浮笙默默进食不言语。

莹儿在她一旁也不作声。

待到午休时，莹儿实在是忍不住，支开旁人，开口问道：“姑娘，这处罚也忒轻了，大娘子听到那些话，难道不生气？”

“怎么会不生气，你没看到她的脸气得和猪肝一样。”

“那她为啥不重重处罚李嬷嬷呢？”

“你还是不了解咱们的大娘子。她向来面子功夫做得最好，人前总是笑盈盈，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她要维护她善良贤淑的形象，自然不会苛责打骂下人。况且这李嬷嬷还是余家人，不是听风楼的人。”

“那李嬷嬷又是什么人呢，还有余姨母呢？”

浮笙顿了顿，微微一笑，回道：“李嬷嬷除了嘴上功夫了得，其实脑子里没一点弯弯绕绕。而余姨母，不好讲。”

莹儿不解，继续追问。

浮笙也不回答，只道是以后就知道了。

今日算是一个试探。这点事情大娘子都不为她做主，可见以后发生其他事情，自然也不会帮她。

她只能自己多为自己谋划。

她受的教育是女人不依附男人而活，女子也是自由的。她定不能将自己围困在这后宅争斗之中。

所以，当务之急是出门察看外界境况，为自己谋出路。

“明儿个，咱们出趟门。”

“好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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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过后，浮笙本准备继续发呆，没想到松青园竟来两位不速之客。

她的妹妹们。沈大娘子的亲女儿。

浮颜和浮染。

“大姐姐今日做得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浮染一进门就说道：“母亲为大姐姐这事操劳，心中郁结难舒，食不下咽。大姐姐竟不知，更不去看望，实在是不孝之举。”

“当着众人的面撒泼，更是让人只觉颜面扫地。”

只见她今日穿着碧绿衣裙，耳上挂着点翠珍珠耳珰，细腰曼妙，系着白双环四合如意腰封，上挂了个百蝶穿花锦缎香囊，脚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鞋。

浮生透过眼前这小嘴一张一合的妹妹，望向后面的浮颜。

她有着盈盈秋水的美眸，细柔的黑发，细细瞧去便是风姿绰约。

“妹妹们莫动气，姐姐也是被那李嬷嬷骂得昏了头，才做下这等错事。”浮笙边说，边朝前走去，拉起浮颜的青葱玉手，问道：“母亲可请大夫瞧过？”

浮颜只觉得今日的大姐姐有些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讲不出，只好默默将手缩回，不好意思地回道：“大夫来瞧过，说是肝气不疏所致，抓了几副药。母亲服药后在歇息。”

虽然大姐姐看二姐姐的眼神转瞬即逝，但浮染还是捕捉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

她自小就知道，二姐姐生得比她好看，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她付出多少努力，才盖过二姐姐身上的光芒，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此刻，小时候被忽略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

浮染怒气冲冲地跨至浮笙面前，用力挤走她身旁的浮颜，指责道：“你还好意思询问母亲？母亲养你十几年，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先是掌掴李嬷嬷，不把余姨母放眼中。又是与李嬷嬷争吵，大庭广众之下不给母亲留颜面，罔顾母亲对你的养育之恩。”

“如今，母亲为你的事伤心难过而病倒，你不仅不去给母亲道歉，更不去看望母亲。父亲常说家和万事兴，你可有将父亲的话听进去？”

“即使李嬷嬷对你出言不逊，但母亲和余姨母是咱们的长辈，母亲又养育你十几年，你必须向她们负荆请罪。”

“养育之恩大于天。”

浮染着重强调了这句话。

浮颜瞧她越说越过分，眉头微蹙，在她旁边轻扯她衣袖，示意她说话客气些。

可浮染却不管这些，眼神挑衅地望着浮笙，洋洋得意地说完，还不忘撩拨下她专门留在鬓边的碎发，一副她才是家里老大的模样。

浮笙不瞧她，转头望向她身旁的浮颜，柔声问道：“你也这样觉得？你也觉得这些都是我的错？”

“我……”

浮颜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轻咬双唇，脸被憋得涨红，不敢抬头瞧她，结结巴巴地回道：“我觉得……我……觉得母亲养育我们不容易，大姐姐……应该去道歉。”

“不论我是否有错，对吗？”

浮颜只觉得面部发烫得紧。大姐姐句句追问，逼得她无处可逃。她思索片刻后，攥着衣角的双手猛然松开，仰头对上浮笙充满期待的眼眸，用力地点了点头。

“呵呵。”

浮笙嘲笑出声，眼底的期待如云烟般消散，转而是无尽的失望。她以为浮染读书多定能拎得清，会成为她挣脱枷锁的同行者。

她对这时代到底在期待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笑什么？”浮染握起浮笙的手腕置于两人胸前，眉宇间满是不解，微眯着眼，恨恨地问：“你是在嘲笑我和二姐姐吗？我们不过是让你给母亲道歉，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