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夏至未至

第五十六章：夏至未至

“喂，为什么我是两个问题啊？”林屿举起惩罚卡抗议。“因为是惩罚啊！”anh马上嬉皮笑脸地接过话头，“第一个问题只是yesorno嘛，又没人知道你说的是谁。”她说完，还故意对他眨了眨眼。林澜听到他念出“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喜欢她什么？”的问题后，心又开始咚咚打鼓。她不敢擡头去看他的眼神，生怕对上后，任何一个眼神的闪躲都会出卖自己的不安。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林屿的回答。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也有点郑重其事。林屿低头看了看卡片沉默了一秒，然后擡头将目光落在林澜身上。“有。”“还有第二个问题！”有人在提醒，“你喜欢她什么呢？”林澜下意识擡头，一眼就撞进了林屿的眼睛里。那天在工作室她对他的各种无脑问题或许今天就会有答案。他摆弄着手里的卡片，像是轻轻捧出一件心头藏了很久的话看着她说：“我知道，别人都觉得她是个聪明、冷静、有点距离感的女人，但我认识的她，善良、勇敢、关心朋友、赌气的时候......还挺可爱。”林澜静静地听着，全身有点微微抖，哪怕还是有一丝丝侥幸心理——或许他说的不是她呢？“and......she'shot.”林屿说完，把惩罚卡划进了牌堆。全场又开始了雷鸣般的起哄声，anh都开始拍桌子了，显然是喝多了也听上头了。“monte！我告诉你的事情你都记这么清楚啊！”anh指着他笑道。林澜这才想起来，她从旧金山给anh带回摄影画时，两人调侃林屿对自己初见的评价，她开了句玩笑说“aminothot？”看来早就被anh这个大嘴巴传达了过去。她很窘迫，又几乎要忍不住苦笑——怎么到了三十五岁，自己谈恋爱还得靠红娘牵线、怂恿、和通风报信？曾经的顾野是这样，如今的林屿也是。是她太被动了吧，总是慢半拍，永远搞不清自己的心意，不懂得做选择。林屿说得没错，她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她还没从这场“当众示爱“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身旁的顾野忽然“…

“喂，为什么我是两个问题啊？”林屿举起惩罚卡抗议。

“因为是惩罚啊！”anh马上嬉皮笑脸地接过话头，“第一个问题只是yesorno嘛，又没人知道你说的是谁。”她说完，还故意对他眨了眨眼。

林澜听到他念出“你有喜欢的人吗？你喜欢她什么？”的问题后，心又开始咚咚打鼓。她不敢擡头去看他的眼神，生怕对上后，任何一个眼神的闪躲都会出卖自己的不安。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林屿的回答。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也有点郑重其事。林屿低头看了看卡片沉默了一秒，然后擡头将目光落在林澜身上。

“有。”

“还有第二个问题！”有人在提醒，“你喜欢她什么呢？”

林澜下意识擡头，一眼就撞进了林屿的眼睛里。那天在工作室她对他的各种无脑问题或许今天就会有答案。

他摆弄着手里的卡片，像是轻轻捧出一件心头藏了很久的话看着她说：

“我知道，别人都觉得她是个聪明、冷静、有点距离感的女人，但我认识的她，善良、勇敢、关心朋友、赌气的时候......还挺可爱。”

林澜静静地听着，全身有点微微抖，哪怕还是有一丝丝侥幸心理——或许他说的不是她呢？

“and......she'shot.”

林屿说完，把惩罚卡划进了牌堆。全场又开始了雷鸣般的起哄声，anh都开始拍桌子了，显然是喝多了也听上头了。

“monte！我告诉你的事情你都记这么清楚啊！”anh指着他笑道。

林澜这才想起来，她从旧金山给anh带回摄影画时，两人调侃林屿对自己初见的评价，她开了句玩笑说“aminothot？”

看来早就被anh这个大嘴巴传达了过去。

她很窘迫，又几乎要忍不住苦笑——怎么到了三十五岁，自己谈恋爱还得靠红娘牵线、怂恿、和通风报信？曾经的顾野是这样，如今的林屿也是。是她太被动了吧，总是慢半拍，永远搞不清自己的心意，不懂得做选择。

林屿说得没错，她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她还没从这场“当众示爱“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身旁的顾野忽然“哗”地一下站了起来，低头朝洗手间走去。幸好此刻众人还沉浸在起哄与猜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有她，瞬间被他的起身吓得酒意全消。

那个与顾野配对的女生，一开始还主动靠近他和他搭话，后来看到他紧握着林澜的手，便察觉出点什么来；而此刻林屿的“告白”和顾野的突然离席，她终于明白今晚这桌饭局的主角是谁了，失望地翻了个白眼。

林澜却毫无余光去注意这些。空气里仿佛有什么灼热的火苗刚刚扑面而来，又迅速被什么人连根拔走。她从未尝试过置身于两个男人同时向自己投来的情绪漩涡之中——这种修罗场，她以为都只是狗血剧里的套路，绝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时候她才发现，电视里那些略显绿茶的纠结和尴尬是真的，完全没有“他们两个都爱我”的快感，只有不知所措。

她有点慌，还有点自责，担心顾野的状态于是转头想找他；再转回来，林屿正看着她，那眼神里也有不安。

游戏中断，林澜终于松了口气，正想着站起来伸个懒腰放松一下，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生凑过来跟她搭话，天然呆地完全没有读懂刚刚桌上的事态。

“你是林澜，anh的朋友对吧？”他饶有兴致地问。

“啊对的。”弟弟不会是现在来搭讪吧，林澜边想边觉得自己有点缺氧了。

“可以加个微信吗？”他掏出手机准备打开软件，“师姐我想请教一些职业发展的问题可以吗？听anh说你非常优秀，我对贵司很有兴趣。”

原来是来找工作的啊，林澜心里对自己嘲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扫了对方的二维码。好友通过后，她擡头瞥见了独自站在阳台放风的林屿，便找了个理由撤离了原地。

林屿背对着他，风吹起他的头发，不知道为何，光看他的背影就能想象他那种跟平时不一样，情绪短暂回到幽深的表情。

“hey。”

林屿回过头，看到是她，微笑了一下。“hey。”

两人默默地并排站着望着栏杆外的夜景，不说一话。夏夜里的晚风，牵绊着城市里的爱人诉情衷。

“谢谢你啊，把我说得那么好。”林澜望着远方的灯火，“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好。”

林屿轻笑了一下。“林澜，我现在大概最怕的事就是你不断地跟我说谢谢。”他转过身。

“但你真的很好。不要怀疑。”

林澜也跟着笑了一下，眼睛没有回应他的目光。

“林屿，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要说对不起。但我还是想说。那天在工作室，那个吻......我真的——真的不应该那样......”

“不应该哪样？”

“不应该就那样接受它。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了......我应该早点和你解释清楚的。”

“我以为你享受那个吻。至少那是我感受到的。”

“我......我不知道。嗨，我真是脸皮很厚啊，我发现。”她终于回过头望着他，笑得苦涩。

“不用说抱歉，我不介意。”

“我介意。”她没有放弃。

“因为那对你来说太不公平了。你说得对，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承认，你是一个……一个很好的人，非，常，好。你知道吗，你正好出现在我一潭死水的生活里，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人生......或许没有那么糟糕。而你一次次地帮助我、帮助我的朋友，你的靠近......我是曾经感受到温暖的。我以为我或许能够再次希冀一种我不大相信了的友谊以上的感情。可是——

“对不起，我又要说对不起。因为我可能……暂时还做不到，因为我还没有理清我自己的心，因为我不允许我自己以这样的方式伤害你，伤害他......”

她停了下来，不忍再说下去。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努力地直视着林屿的眼睛。她不想看起来不够真诚，因为这一刻全是她的心里话。

林屿愣住了，但那种惊讶很快——就像一直以来的一样——消失了，转而是堆上来满满的温柔的微笑。

“别哭，”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你的锚啊，我怎么会受伤害。”

她不知道那微笑里有多少的期待、支持、理解、和爱。她此刻能做的，就是回报以一个更大的微笑，笑中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