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长日尽头
第五十九章：长日尽头
宾客三三两两聚在婚礼前夜的酒会上，手执酒杯，低声寒暄。花园里的灯光像是被风拨散的星星，一串串琉璃灯从藤架垂下，映在浅色桌布和香槟杯上，微光流转如波。草地上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们，脚边有小孩奔跑的笑声，有红酒洒在裙角的惊呼，有旧友重逢的热情拥抱。林澜站在花园边缘，握着一杯白葡萄酒，眼神越过人群，满脸欣慰地看向不远处正被簇拥祝福的程念和老凌。不远处的顾野正在低头与人交谈。他喝了一口酒，又擡眼望向她。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的眼神像一道穿越花丛的风，稳稳朝她吹去。半小时前，他们才约好，至少这个周末，平心静气地对待对方，不许生闷气不许冷战，好好相处，配合婚礼的喜庆氛围。“反正我心情挺好的。”林澜挽着顾野的臂弯，两人在万里无云的星空下，缓缓走向酒会花园。她仰头望天，“这么美的地方，我可要好好享受这个得之不易的长周末。”“你当然心情好，大小姐，”顾野哼了一声，“吃醋的又不是你。我啊，算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三周——整整三周——我不联系你，你是完全没打算给我发一条短信。”“你吃醋啦。”她有点惊讶他承认得直接，忽然想逗逗他。“林澜，你学坏了是吧，”他停下脚步，一把拉住差点没停下来的她，“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林澜看着他的脸，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他本来还绷着的脸，忽然就有点绷不住了。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看见她这个表情，他就会缴械投降泄了气，一直都是。“是因为那晚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顾野把头偏了过去，一副欲言又止又倔强的样子，反而更像在示弱了。露怯，实在太露怯了。男人之间的战争，最忌讳在女人面前说她和对方的事。“那你想知道那晚我和他说了什么吗？”他没看她，盯着前方草地上的灯影，“其实你不用解释。你想做什么，我也没资格管。”林澜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有点心软。夜风吹过，灯影在他睫毛上落下细碎的光。他眼神落回她身上，语气像是在撒娇又像在逞强。他耸耸肩叹了口…
宾客三三两两聚在婚礼前夜的酒会上，手执酒杯，低声寒暄。花园里的灯光像是被风拨散的星星，一串串琉璃灯从藤架垂下，映在浅色桌布和香槟杯上，微光流转如波。草地上踩着高跟鞋的女人们，脚边有小孩奔跑的笑声，有红酒洒在裙角的惊呼，有旧友重逢的热情拥抱。
林澜站在花园边缘，握着一杯白葡萄酒，眼神越过人群，满脸欣慰地看向不远处正被簇拥祝福的程念和老凌。
不远处的顾野正在低头与人交谈。他喝了一口酒，又擡眼望向她。四目相对那一刻，他的眼神像一道穿越花丛的风，稳稳朝她吹去。
半小时前，他们才约好，至少这个周末，平心静气地对待对方，不许生闷气不许冷战，好好相处，配合婚礼的喜庆氛围。
“反正我心情挺好的。”林澜挽着顾野的臂弯，两人在万里无云的星空下，缓缓走向酒会花园。她仰头望天，“这么美的地方，我可要好好享受这个得之不易的长周末。”
“你当然心情好，大小姐，”顾野哼了一声，“吃醋的又不是你。我啊，算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三周——整整三周——我不联系你，你是完全没打算给我发一条短信。”
“你吃醋啦。”她有点惊讶他承认得直接，忽然想逗逗他。
“林澜，你学坏了是吧，”他停下脚步，一把拉住差点没停下来的她，“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
林澜看着他的脸，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他本来还绷着的脸，忽然就有点绷不住了。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要看见她这个表情，他就会缴械投降泄了气，一直都是。
“是因为那晚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顾野把头偏了过去，一副欲言又止又倔强的样子，反而更像在示弱了。露怯，实在太露怯了。男人之间的战争，最忌讳在女人面前说她和对方的事。
“那你想知道那晚我和他说了什么吗？”
他没看她，盯着前方草地上的灯影，“其实你不用解释。你想做什么，我也没资格管。”
林澜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有点心软。夜风吹过，灯影在他睫毛上落下细碎的光。
他眼神落回她身上，语气像是在撒娇又像在逞强。他耸耸肩叹了口气，“我本来想，你得哄哄我。但想想……你也不太是会哄人的人。”
林澜终于笑出声：“所以我现在不哄一下，你是不是又要生三周的闷气？不怕得结节啊。”
顾野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头。
她笑着往他身边靠了靠：“好吧，那算我赔给你，不如就赔你——今晚酒会的相伴。”
他低头看着她，眉眼终于彻底松开了，嘴角翘起一边，像被哄好的大狗。
“可不许赖账啊，”他警告，“我可是记仇的。”
两人对视一眼，笑声在草地和灯光间缓缓散开，谁也不想打破这个美好的夜晚，这个源于爱情与友谊的夜晚，哪怕里面含着猜忌、犹疑，还有一点不甘心的言不由衷。
“欢迎大家来参加今晚的酒会。”
老凌拍了拍面前的麦克风，笑着环视了一圈在花园中聚集的宾客。程念站在他身边，牵着他的手，笑意盈盈。
“今晚我们邀请了我和程念的老朋友、新朋友，也欢迎大家在这么一个美丽的夜晚，见证我们即将正式告别单身狗的生涯。”台下爆出一阵笑声。
老凌做了个胜利者的表情，“我知道大家都想尽快开始喝酒尽兴，所以我不多讲。但有一件事还是要讲——”他顿了顿，“今晚单身的帅哥美女众多，所我们作为东道主也会尽职尽责，如果有看对眼的，欢迎找我们要电话。当然，我们有信心你们自己也能搞定。”话音落下，掌声和起哄声在花园中响起，再被夜风吹得散了去。
程念端着酒杯缓缓走向林澜，两人对着笑了一下，碰了个杯。
“你知道你是今晚全场最美的女人吗，林总。有没有还能看上的男宾？”
林澜被她逗笑了，“喂，我可不是抢闺蜜风头的人。你看，专门挑的黑色，小的我冤枉啊。”
“挡不住啊。”程念笑着搂过她的肩，压低声音半开玩笑地说，“你这气质一出来，看到几个男士都为你侧目了吗。”
她俩笑成一团。程念晃了晃酒杯，“说来真有意思，我和老凌对完宾客名单才发现，居然有一半人都是单身。现在都市男女都在搞什么，三十好几了还坚持做黄金单身贵族吗？”
说完她又眨了眨眼，“反正我们不陪你们玩了，我这次是真的不想当单身狗了。”
“念念，祝福你。”林澜忽然抱住她，“没能给你做个好榜样。但你和老凌，是让我能重新相信爱情的原因。”
“你又来了，”程念眼睛有点红，“最近怎么老跟我这么黏糊。”
“年纪大了。”
“那你把话留着明天伴娘发言的时候说。”
林澜松开她，“说真的，你真的不介意吗？一个……离过婚的人站在你身边，还是首席伴娘，还要说些关于爱情婚姻的感言。”
程念笑了，把林澜脸上被风吹起的头发帮她放在耳后，“我当然不介意，我只希望是你，站在我身边，而且我和老凌都希望你来发言。况且，正因为你不是拿童话故事说话，你的祝福才更显珍贵。”
“呜呜，念念......”
“好了啦，天天逼我说些肉麻的话。诶对了，林屿的飞机好像延误了，明天上午才到，希望能赶上婚礼。”
林澜点了点头，没说话。她其实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似乎比面对顾野还困难，毕竟几周前还给人家发了好人卡——他这种公子，应该没怎么被人这样“体面”地拒绝过。
“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后面你们就真没联系了？”
“没。我哪有脸联系人家，人家也不至于还上杆子。我是谁，值得他三番四次捧着热脸来贴。”林澜垂着眼睫，语气淡淡地。
“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你。他下午告诉我航班延误的时候，还是问了句你安全到了没有。”
林澜心里又坠着沉了一下。
“你还是，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内心吧。”程念叹了一口气，“再说，你当时不是说他亲你的时候，你有点没办法抗拒吗。”
林澜眼神轻轻一闪，没接话，只把酒杯转了半圈，杯壁上的光斑晃了一下，照见了身后男人的缩影。
她微微一怔，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