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生理健康
“那还能是什么啊,当然是因为哥是我的。”
“你这是在为别人抢走了猫的主人而感到不舒服吗?”宋木之循循善诱,一步步来,“可是我的确只有你一只猫,更不会去任何人家里观摩其他猫,就算那只猫会后空翻。更何况你不是让我把你当作人类吗?”
白先冬抬头看向身旁的人,眼神中带着认真:“不是因为这个。”
他现在已经学有所成,不再是以前那个轻易被人带偏的蠢猫了,自然不会陷入宋木之的思维当中。
相反,他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哥是又要跟我讲‘一罐青苕’那些大道理吗?”白先冬挪动身子,凑近一些宋木之。
“不是……”宋木之话说一半。
“生理知识学校的老师都给我们讲过了,现在不是发情期,哥也不用担心我是被激素冲昏了头脑。”
宋木之挑挑眉,心想还知道激素这玩意儿呢。
白先冬继续说:“我知道,爱分很多种类,这些老师都讲过。但我就是想跟哥睡在一张床上,想跟哥亲密接触,想黏在身边做所有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这算是什么爱?哥应该也明白。”
“我讨厌你们部长不单单是因为他说他家有猫,这个我已经报复过他了,说不定他杯子里到现在还有我的猫毛呢。”说到这里,他看到宋木之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重点是哥从来都没把我当成正经的人类,我的不安全感根本不是别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你。”
宋木之不明所以,刚想跟猫解释他准备的一大堆话,可又被打断。
“哥,你让我感觉到我只不过是你可有可无的朋友。”
“怎么可能……”宋木之下意识否认。
两人一来一往地交谈着,餐桌上的饭还冒着热气。
“怎么不可能?”白先冬有些急切地说,身体前倾,“哥向来都很自由,有什么事也都自己扛着从来不跟我说。如果不是上次我跟你一起去公司,说不定到现在都不知道哥不单单的是对我一个人好,原来哥对其他人也都是这么贴心照顾。”
白先冬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的,连靠背都没靠着,脊背绷得笔直。
他眼中的炽热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名状的正经,还有些方才没消散的平静。
宋木之收起微不可察的笑容,他知道猫在认真跟他讨论,也跟着认真起来:“冬冬,我送那个人回家单纯是因为社交礼仪,他在应酬上帮我挡酒也是这个目的,否则谁来开车呢?我不觉得冬冬跟其他人是一样的,毕竟我不会操心别人每天吃什么饭、心情怎么样,冬冬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
“至于你说的我把你‘当成无关紧要的朋友’,我认为更是无稽之谈,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宋木之说。
“今天我请教了一番恋爱经验有五年的人,她说我应该先跟你道歉,就算我们双方都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仔细想了一下,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原因是与我有所交涉的那些人吗?似乎并不是。”
白先冬沉默了。
今天他在工作室的玻璃门外停留许久,久到之前来家里一起聚餐的男人也过来一起“听墙角”,久到他听到了大多数的谈话内容。老师说不能偷偷听别人讲话,要光明正大,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毛茸茸的猫腿像是钉在原处似的,哪怕工作人员小声求他进去也动不了,差点伸爪子挠那人。
他听懂了戈子怡“要先低头,感情里没有谁对谁错”的建议,但也听懂了宋木之未说出口的欲言又止。
白先冬知道,再怎么努力他也只是一只猫,跟原本就是人类的哥不一样,也无法跨越这一层关系更进一步。就在那时,他更加确定他想跟哥更进一步,而不只是以主人和猫的身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他明知自己的心意,甚至从初次变为人过后没多久就知道了,在猫帮上学的这些日子不过是更清晰些。
他曾经听过老师讲起伴侣,具体是何种事情无法一字一句复刻出来,可是到最后时老师说的一句话让他印象深刻。
老师说,伴侣是指与一个人共度一生的、情感上互相依赖的、在生活中相互扶持的伙伴,夫妻更是如此。
他想跟哥度过一辈子,但绝对不是以“哥”的形式。
白先冬低下头,说:“我的意思是,我喜欢哥。”
“我知道。”宋木之头也没转地夹着菜。
“不是那种喜欢。”白先冬再度抬头时,眼中的犹豫已然消失不见,他正视着宋木之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是想跟哥度过年年岁岁,不只是家人的那种喜欢。”
宋木之手上的动作一顿,紧接着就听到身旁人低沉地说:“哥,我爱你。”
空气陷入寂静,此时正值日落时分,窗外不甘心落下的日光穿透玻璃,落在宋木之的肩头上。他指尖微动,想用玩笑话跳过这一话题,可他知道冬冬是认真的。
一阵的静默,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表明心意来得太突然,宋木之不清楚猫的内心独自路过了多少波涛汹涌,面前人严肃的表情绝对骗不了他。宋木之更不能像上次一样,用错误的反应对待认真的白先冬,至少不能落荒而逃那样用逃避来解决问题。
最终宋木之打破沉寂,放下手中的木筷望向白先冬,正巧他也在望着自己。
宋木之斟酌着说:“当真吗?”
白先冬害怕他又像上次逃走,想挽回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番抉择下来他只好沉重地点点头。这话不仅是说给宋木之的,更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宋木之舔舔干燥的嘴唇,熟悉的心脏鼓动声在耳边喧闹,吵得他无法思考。
他很想扪心自问对白先冬到底是何情感,至少不能辜负他的心意,但已先一步出声:“冬冬,我……”
话音未落,嘴唇覆上一阵温热。
宋木之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与他咫尺之隔的深色眼眸。他这才发现,白先冬的瞳孔中还有着破碎的深褐色,过去他从未注意这一点。
原来白先冬面上看着淡漠,给人的感觉就像白开水一样,可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柔软的,是温热的。
白先冬害怕宋木之未说出口的拒绝,索性直接堵住他的唇。
是这样做吗?白先冬初为人类,只是本能驱使他这样做,更不知这样是对是错。
似是见覆在身下的人没有动作,他便变本加厉地攀上去,将原本的蜻蜓点水化为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那份柔软藏在吻间,甚至还趁人之危地倾入更多,唇齿之间满是双方都隐藏不住的渴望,最后两人都歪倒在沙发上。
宋木之半推半就地将手掌抵在他胸膛,却被吻得无力抵抗。
他从未有过如此浓烈的情感,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先冬。对方隐于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将他也掀倒进海水里,他想要逃离到海岸边,却又不由自主地想与之沉溺在窒息中,漫无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