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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灼怎会突然病逝?
回想那夜,他一边抹掉血迹,一边问他缘故。
那时便有征兆了吗?
苍白的人躺在床上,银发已失去光泽,平静的像睡着一般。
呼吸停止,再无任何起伏。
话语远没目睹冲击大,谢昳神色恍惚过来时,尚有理智,但看到床上之人时,才真正意识到,那个从小稳重沉静的孩子,长大后无处不在的身影,死掉了。
脑子里的线蓦地断裂,仿佛回到十岁那个夜晚,父母平静的躺着,如同以往倚偎在一起,不同的是人已经死了。
谢昳颤抖的后退了一步,捂起嘴咳嗽起来。
他觉得此时肺好痛,比以往肺病发作起来都要猛烈,胸前的撕裂感,连成一片,竟不知到底痛在何处,张口血就喷了出来。
王宁徽见状忙过来扶谢昳,被谢昳擡手制止。
谢昳咽下血气,红着眼角挪到床边,握住韶灼的手。
手中的温度,比水还彻骨。
秦风峦死了,他还能在韶灼面前哭上一哭,韶灼死了,他不知该向何处哭去。
为何他总在失去?
元宵夜,韶灼说:
人来人往不为其他,只为让自己体会此间六欲七情,种种不同。
还说:
无关离合、聚散,只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所以离合聚散。
也包括你吗?韶灼。
怪我,没听懂你当时的告别。
“这段时间,是谁跟在他身边伺候的,让他过来见我。”
王宁徽望着转瞬冷静下来的人,有些不可置信。
他看着韶灼长大,知道韶灼的一切,包括他对谢昳压在心底的感情,谢昳死去,韶灼就疯的不可收拾。
十年过去,韶灼又缠上了另一个人,疯狂的劲头比对谢昳只增不减。
今日看见这人才知,韶灼一直没变过。
虽不知谢昳如何死而复生,但只有谢昳,韶灼的种种作为才能说得过去。
只是,王宁徽咬牙,似为韶灼不值。
韶灼喜欢这人这么久,这人接受他的死讯,不过片刻功夫。
犹记得,当年半大的孩子,被冤枉入狱后投身军营,半夜高烧仍喊着谢昳的名字,看不清面前,握紧自己的手问:
“义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杀我,我绝不反抗……”
韶灼死时,王宁徽一个外人都痛楚不已,常有白发送黑发之感,哭过好几场,可谢昳,表情甚至没有变化。
王宁徽看着谢昳的脸,灰心走出营帐,唤了一个年轻人过来。
谢昳望着来人,尚显稚嫩的脸庞,方才也是这人在抽鼻子。
“你回忆一下韶灼开始有不适症状的日期,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件不漏的说给我听。”
那个小兵开始回忆。
韶灼是在烧毁对方粮草那夜之后开始出现症状的,当夜他们一行人潜入后方,发现对方防范特别松,只有几队人马在此。
未免失误,韶灼自己也在队伍中。
但发生了一件怪事,每次他们点完火,火苗不到三秒就会熄灭,在帐篷中,四周干燥无风,重复点火六次都是如此,众人百思不解。
这时帐篷外面被火把照的通明,他们被人团团围住。
一个巫师打扮的人走出来大笑:
“一群凡人也敢闯到我的地盘闹事,你当我是吃素的?”
小兵如今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仍不寒而栗,他当时站在中间,看见那位巫师狞笑一声,眼睛扫向两侧,接着听见“喀嚓”两声。
站在队伍靠外的两名兄弟,手肘顿时扭断,反折过来掐住他们自己的脖子,生生把自己给掐死了,眼珠爆出眼眶,直到咽气还跪在地上没松手。
这是大家才明白过来,对方会妖术,防备松是因为他一个人就能将入侵者杀完。
韶灼当机立断,抽出旁边人的箭,朝着那人射过去,但那人身形一散,箭落到他背后的柱子上。
旁人也不磨蹭,握起刀突围,赫国士兵不多,很快就清完。
但依旧点不着火,再磨蹭下去,引来敌人的援军就不妙了。
“这时韶将军似有所感,飞身到十步外一个土坑出,猛地一跺脚,‘吱’一声,揪出一个黄鼠狼模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