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休假
第19章休假
赵聿没有烟瘾，但许添笑会偶尔看到他抽电子烟，两人进了公寓后，赵聿便把阳台的窗户打开了，站在那里抽电子烟。他抽的电子烟是薄荷的，一股很淡的薄荷味散开来。
许添笑不敢直接回屋，因为他知道赵聿的气还没消。他颀长的身影立在那里，外面的夏风将他的衬衫一角轻轻掀起来，露出劲瘦有力的一侧腰腹。许添笑还穿着那件衣服，立在赵聿身后不敢动弹。
“去换件衣服。”半晌后，赵聿回过头，眉头轻拧着，有些厌烦地开口道，“把澡洗了。”
许添笑如蒙大赦，他早就想去洗澡了，身上还残留着曾总身上的酒味，实在让人很不好受。
许添笑在浴室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等他出来的时候，赵聿已经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开会。许添笑想故技重施，可他刚走过去，赵聿就擡了擡眼皮子，用冷淡的眼神瞅了他一眼，说：“你先进去。”
许添笑当下心里就是一凉。
这只能说明赵聿真的生气了。
……也是，人家的生日礼物被拒绝了不说，拒绝的原因还是骗他的。
他去干了赵聿最讨厌的事情——赚外快。赚外快的过程中还被揩了油，险些酿成“大祸”。
许添笑在自己的房间里安静如鸡，连电话都没敢给林讲讲打。不过他打字的手指那是翩翩起飞。
就这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赵聿的会开完了，许添笑紧张得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小说出来，随便翻了一页。下一秒，敲门声响起来，赵聿在门口说：“你出来一下。”
这已经是赵聿极力压制怒火的结果了，许添笑比谁都清楚。
许添笑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个解决办法，最终可悲的发现他能用的只有那一种。于是打开门时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赵聿坐到了沙发上，许添笑就卑微的跟过去，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站在他身边道歉：“我错了。”
阳台的窗户还没关，风吹进来。赵聿手上那只电子烟的烟雾聚拢不起来，被风吹得散开。
他擡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添笑，说：“他都碰你哪儿了？”
他很平静，可越是平静，许添笑的心里就越是发虚。许添笑紧紧攥着手，没敢出声。
赵聿搁了电子烟，突然伸出手将他一把拽了下来，许添笑栽进他怀里，吓得猛地起身，却被赵聿狠狠地摁住了。
赵聿掐着他的下巴，微粗糙的指腹磨蹭着他嘴角的那颗痣，又微微上沿，滑过许添笑破了皮的唇瓣，有很轻微的血迹从那细小的伤口里溢出来，许添笑有点疼，但还不至于到忍受不住的地步。
但那痛意却莫名其妙的激发了许添笑心中的难受与憋屈。他觉得挺委屈的，被别人欺负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打回去就不说了，来救自己的人如今还一点怜惜都没有，把他当敌人似的，要欺负他第二回。
不过许添笑也很理智地想，赵聿本来不就是他的救世主。
赵聿只是拿钱砸他的金主而已，赵聿之所以把他从那个场合带走，只因为控制欲作祟。
在赵聿看来，自己是他的“东西”，不允许旁人染指。
赵聿抓住了许添笑的头发，轻轻地往后一扯，眼神微暗地确认：“衣服扔了没？”
许添笑快心疼死了，虽然是休闲装，但那是自己第二贵的一套衣服，仅次于那套正装。于是脸露纠结：“那衣服我买成三千多呢……”
“扔了。”赵聿下了指令，然后堵住他仍想挣扎的嘴。
外面的霓虹灯“唰”地一声也熄了。城市也进入睡眠中。
许添笑突然在想，秦冬冬是怎么忍下来的。
难道和他一样，也是为了钱？
脑海里不由得转出秦冬冬和赵聿在床上的模样。
赵聿唯一让人觉得温柔的时候，就是吻上了那颗许添笑提前点好的，打算拿来讨好赵聿的鼻尖痣。
那本不是他的东西。
结束后，赵聿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来一只电子烟，许添笑烟瘾也犯了，仍然泛红的眼眶眼巴巴的看着赵聿，可怜兮兮的。赵聿皱着眉头，将电子烟递给他，说：“我们来聊聊合同。”
妈的。许添笑心想，他都这么卖力了，怎么这事儿还没过去。
屁股隐隐作痛，许添笑眼睁睁看着赵聿把那份合同从抽屉里取了出来，翻开一页。
赵聿翻的那一页是许添笑看过无数次的那一页。上面全都是违约赔款项，里面有一条就是他在合同存续期间决不允许接私活，尤其是跟出卖色相相关的私活。今天他不仅违约了，还差点被人给……许添笑这一天就没觉得这么恐慌过，他被曾总硬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
违约金是三百万，他从哪儿去出这个钱。
刚受了痛，如今赵聿还要找他理赔，许添笑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下一秒泪珠子啪嗒一声顺着脸颊往下一滑。
赵聿猛地愣住了，眼神里肉眼可见一丝慌乱：“你……哭什么？”
赵聿擡起手，压住许添笑的后脑勺，指腹将他脸上的一点泪珠拭干净，这是一个极具安慰意味的动作。人都是犯欠，要没人哄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如果有人哄，那委屈就如同泄洪，再也控制不住。
许添笑就哭得更狠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我……我难受……”
赵聿压住他的脸：“难受什么？”
许添笑是真慌真委屈真难受啊，他在这儿累死累活，还要演戏装爽，好不容易才换来了一年一百来万，有了点可以买房留学读研的希望，这要是赵聿来真的让他赔三百万，他岂不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还身负巨款，这辈子就别想拥有自己的小家了……
赵聿没想过许添笑怕的是这个，虽然他知道许添笑拜金，但认为他更应该害怕的是那个姓曾的总。毕竟今天差点被那啥了。
瞧瞧，现在都怕哭了。
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许添笑从来没哭过。
以前两人还不是这层关系的时候，许添笑硬得跳舞时断了一条腿，被舞蹈室的所有人霸凌泼牛奶砸鸡蛋，都挺着背没说过一句软话。
赵聿没觉得许添笑是为金钱而折腰。
许添笑特委屈：“你、你要让赔钱，结束合同么？”
赵聿沉默片刻，将合同又塞回了抽屉里，许添笑一下子就放心了，至少自己不用背上一大笔负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