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温暖的雪项本峰峰主断念之忽而站……
第124章温暖的雪项本峰峰主断念之忽而站……
项本峰峰主断念之忽而站起,指挥历练弟子立即后撤三千里。
外出游历的弟子百思不得其解,依然第一时间执行峰主下达的指令。他们撤出盘伏山范围没一会,只听轰隆隆巨声,如天雷乍响。
本来延绵起伏的山脉,连排向下凹陷。飞沙走石,黄雾弥天。
断念之脸色一变,命令散落在四面八方的门徒,以三人为单位,扩散开来,列阵封山。
她自己则独自往深山飞去,查明此意象来源,好对症下药,而非一头雾水,只能被迫变相见招拆招。
崇山峻岭眨眼转变为深谷低壑,横暴的气流在更叠的景观里肆虐。
断念之感应到索布德的气息,离得近了,能窥见暴乱源头,一名青年怀抱着一具了无生息的死尸。
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就不必当一峰之主了。趁早退位让贤,给后起之秀发展的余地得了。
年轻的女修单凭在场两人的体貌特征,联系到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夫妇——修士与凡人缔结姻缘,招不招天谴不好说,闲言碎语少不了。
而今一人命丧黄泉,一人半死不活,正巧应了那些奚落的人的嘟囔。
在大多数修士看来,漫才客不选名门大家,强强联手,顶多算一句孤高自傲,目下无尘。而与身无寸进,一眼能看到底的凡人结合,无异于自毁前程。
长生大道,民间帝王将相前仆后继,烧香拜佛,献祭三千童男童女,求也求不来的福分,他竟然弃之于不顾,自甘下贱,与凡夫俗子结为夫妻!
怎是一个蹉跎岁月,耽误修行可以言尽?
简直积薪候燎,自取灭亡!
有好事者开了赌局,赌凡间那一位能苟活多久,这份露水姻缘能存续几何,一笔孽债勾到底,作他白头到老的春秋大梦。
确实,要是缔结姻亲的两位事主,都能且行且珍惜,不生出点痴心妄想,胡乱做出什么幺蛾子,导致贪图过大,奢求太多。那么携手半生,不在话下。
奈何人的劣根性在血液里流淌,一旦获取到手就难免欲壑难填。
但凡拥有就想着死命抓紧,怎奈万事万物好比掌中流沙。愈要牢牢掌控,愈发流失严重。
断念之没有拿他者的人生作赌的喜好,却同样不看好这段缘分。
哪怕它伪装到最后,当真生出了情真意切。
未经人事之际遭逢,年少慕艾,长成之年,共结两姓之好。听着是很美好,而现状总有更多的考量。
仙凡有别,台上伶人咿咿呀呀唱惯了,底下观客们听到腻烦了的陈腔滥调,缘何落到实处,放到自己身上,就一根筋地冒天下之大不韪,争取为自个做一回主?
现儿,搭上一人的性命还不够,还要搭上另外一个。适才天倾地陷,不想着独自保全,还在奢求着挽回。
一场荒唐的大梦,做久了,是会错认为现实。
可梦中人,再优美曼妙,风华佼好,终归虚假。
何不早日清醒,认清现状,好抽刀断水,及时抽身?
在她冷静的调度下,痛失所爱的青年,被衬托得像个一触即溃的疯子。
窥见那与传闻里不符的华发,银白如霜,摧心刻骨,居然是一夜白头。项本峰峰主目睹这一幕,无不叹惋。
事况紧急,救人要紧。当做是还了这二人养育索布德的恩情。
断念之咬破手指,将浑身精血逼到食指指尖,用血做墨,以破碎的山河为符纸,在空中画符箓。
索布德一睡,千年打底。
它醒来会前尘尽忘,不代表她能视若无睹。
玩乐的伙伴,疼爱的长亲,见一面少一面,个体的成长经常跟不上离别的进展。
忘却了就是没发生吗?它沉进意识深处,融为自己的一部分,只带着时日唤醒。
她若袖手旁观,毫不作为,就愧为索布德的长辈,那段美好日子里的孩子会伤心的。
清心醒神咒完成,断念之一掌打入风暴中心的漫才客身体。与此同时,她携带的接续防御法宝,咔咔作响,哀鸣地宣告所剩的余量告急。
她分明晨起出门前还补过一次,漫才客这人当真不同凡响。
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断念之回过神来,在撕裂山岗的罡风里,捉蛇打七寸,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你可以拖,你怀里的妻子还能拖吗?此处狂风大作,神逝魄夺,你是要你的发妻魂飞魄散,再无轮回转世的可能不成?”
青年无神的眼瞳渐渐凝聚出焦点,僵硬的手指头颤了颤。
他身上大半灵能,灌输在本该支离破碎的解裁春那儿,维持着她□□完好的假象。能在神魂、心脉严重受损的状况下,撑到现在,完全是个人意志在强撑。
当然,离不开□□强健,造诣超绝的因素。
流风骤歇,云开雾散,断念之再定神,穷谷深处已空无一人。
漫才客抱着解裁春,跌跌撞撞,撞开草泽谷大门。
原本只要一脚就能踹飞的门庭,他却虚弱到只能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
数不尽的医女扑上来,七手八脚地给他诊断、切脉,输送灵力,维系他的生命。
在谷的医女们强行掰开他的手,要把他和怀中抱着的妻子分开,却没有一个人真能顺心如意地将之分离,跟灌注了铁水似的,胶在了一起吗,分都分不开。
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双方都搬上专业医用担架转移。
握在一起的手,无声地宣示着漫才客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