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想赶沅也走?你们先滚!
“沅也,”顾淮忱拉住她发颤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你能保证,那些缠绵话不是你写的?”
“侯爷,妾身保证!”
就这一句话,顾淮忱便信了。
“祖母,”他开口道,“昨夜沅也跟我说过这事,我信她。信里其他内容翠儿也认了是她添的,还有什么可查的?”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哑然。
这种情形下,将军竟单凭夫人一句话,就铁了心站在她这边。
顾远舟‘啪’地一拍案几,打破了死寂,粗声粗气地吼了起来:
“淮忱,你为了她伤亲兄弟!如今她做出这等丑事,你还护着?我原以为你成熟稳重,能辨是非,没成想你竟这般感情用事,信些荒唐话,反倒不信眼前的事实!
这种女人咱们顾府留不得,早晚要影响你的判断!”
“那父亲想如何?”顾淮忱目光陡然变得锋芒逼人。
顾远舟被他看得一哆嗦,可瞥见孟氏那抱屈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说:
“你跟她本就只剩一个月就要和离,不如现在就写休书,让她滚出顾府!”
一声寒笑,像冰刀刮过玻璃,又冷又利,“父亲是为我着想,还是为二弟报仇,这恐怕不言而喻。”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远舟怒不可遏,“就算你如今是将军,我也是你爹!你对我总得有几分敬重!”
“忱儿,”秦氏忧心忡忡,这时候跟顾远舟硬顶,不是把他往孟氏母子那边推吗?“你父亲说得对,不该这么说话。”
顾淮忱低低笑了声:
“儿子倒记得,从前父亲也是这么护着二弟的?不管他做了什么,父亲总有理由。就像当年他推得母亲动了胎气,流了孩子,二夫人一句‘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呢’就搪塞过去。
母亲想讨个公道,父亲不也厉声喝止了?要是父亲非要赶沅也走,那我倒请父亲把顾明昭和二夫人也一并赶走。毕竟,她们也让您这位‘理智’的父亲,变得为私情所困了。”
这番话像一声炸雷,震得满屋子人鸦雀无声。
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当时这事还在家族内掀起了巨浪,只是被顾远舟强压下去了。
如今被当众掀出来,顾远舟气得脸红脖子粗,偏又没法反驳。
孟氏又气又怕,浑身发颤。
顾淮忱竟还记得这事,往后怕是要找机会报复明昭!
她急忙去看顾明昭,只见他脸色惨白,眼里却藏着狠劲:顾淮忱,你别得意太早,我迟早让你后悔!
“这么说,诸位没别的意见了?”顾淮忱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既然没有,那我便带着沅也回屋了。”
周沅也却挣开他的手。
方才那番拉扯,倒让她冷静下来,想出了对策。
哪能就这么白白走了,让这些人胡乱编排?
“侯爷,无论多么相似的字迹,总有微妙的差别。既然大家都不信,那便找一位精通笔迹鉴别的先生。
妾身将以往的信函与此封信函对比,他自能识别出哪一部分是妾身所写,哪一部分不是妾身所写。”
“笔迹鉴别?”老太太眉头微蹙,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犹疑,显然担心结果不如所愿,“我派人去请位先生来。”
周沅也眸光微动。
让老太太的人去请,难保不会做什么手脚。
她正要回绝,却瞥见秦氏朝她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电光火石间,她已会意。
"祖母不必费心。孙媳恰认识一位擅此道的先生,现下便可请来。”
说着与秦氏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又转向众人,“为示公允,不如让芍药随锦心同去?芍药是母亲跟前得力的,诸位总该放心。”
秦氏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这丫头倒是机敏得很,既全了礼数,又堵了众人的嘴。
自周沅也将宴席筹办得风生水起,秦氏对她就多了一份刮目相看。
只要她愿意死心塌地跟着顾淮忱,那作为母亲,她对这个儿媳是非常满意的。
茶烟袅袅中,秦氏抚平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今日这出戏若唱好了,既能保全忱儿的名声,又能杀杀二房和顾远舟的气焰,岂非一箭双雕?
不一会。
芍药就把那位清俊书生带来。
温邵安别有深意地看了顾远舟一眼,随后将两封信和往日字迹铺开,条分缕析指出十余处差异,最后确定那封信函并不是出自周沅也之手。
老太太还是不信:“这是你找来的人,谁知道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
温邵安本心是替周沅也证清白,却没想被人质疑了专业能力,他皮笑肉不笑道:
“老夫人,既然您有疑,不如找翠儿姑娘和几个丫鬟各写一封信函,然后鄙人根据那封信函,在期间选出翠儿姑娘的字迹来,如何?”
老太太不信这人真这么厉害,摆摆手:“按他的要求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