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侯爷你听我解释
顾淮忱的声音裹着夜寒钻入耳中,比檐角冰棱还要刺骨。
是知道自己怀了林序南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也要离开他?
那为何说要和他好好谈谈?
莫非是为了耍他?
看着他再一次听任她的话,然后入屋却寻不到她人。
发觉被骗时,已无济于事,因为她再一次离开?
欺骗他让她觉得很畅快是吗?
周沅也得意朝老太太掠去一眼,面上却作挣扎状,“请侯爷松手。”
顾淮忱被她挣得心头火起,攥着她腕骨的力道陡然加重,仿佛要将她的手腕在掌中捏碎。
“松开你?好让你去会别的男人?”
“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呢?”周沅也红着眼低吼,泪水啪嗒砸在衣襟上,“您强留我在府中,祖母却逼我离去。侯爷若身处妾身之境,又当如何抉择?”
这一刻,老太太登时明白过来——
她被周沅也耍了!
顾淮忱身形一震,侧首看向老夫人。
这样的眼神,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审视与质问。
老太太暗自攥紧拳头,全身血液涌向大脑。
既然如此,她干脆也破罐子破摔,开门见山道:
“正是我让她走!忱儿,你素来明达,当知何等门第的女子才配得上你。怎可糊涂至此,为情所惑娶此女入门?于你于顾家有何裨益?”
“沅也协理府中庶务时,哪一桩不是处置得井井有条?”顾淮忱沉声辩驳,“也请祖母不要忘记,沅也母亲乃亲王之女,虽然岳母去世,可她仍是亲王的孙女。这样的身份怎么配不上我?”
“你出征的那几年,她同外人私通书信,未尽半分妻子职责,你为何不愿休了她?”
老太太嗓门一提,把一大家子都引了过来。
秦氏忆起那日情形,叹气一声,也劝道:
“忱儿,那日沅也离府时,我亲眼见她与一男子同登马车。那男子扶她时手搭腰际,举止实有不妥。她要是不真心待你,你又何苦强留?”
这番话让顾淮忱脸色沉下来,周沅也连忙解释:
“侯爷,妾身之所以离开,是因为老太太以星渊的性命要挟妾身。老太太说,若我不离开您,她便派人毒害了家妹。”
说着说着,她便呜呜哭了起来,“这样的情况,妾身怎能不答应?难道真要看星渊被折磨至死?”
“答应离府是一回事,”秦氏追问,“为何离府后即刻会别的男子?且那男子扶你上车时,手搭腰际又是为何?”
“祖母,母亲,”顾淮忱压下熊熊火气,声线勉强平稳道,“孩儿再说最后一次,沅也不能走,也不准走!往后谁要是在胁迫她,那勿怪孩儿无情了。”
“忱儿,”秦氏挡在他面前,语气强硬,“母亲尊重你的心意,但也需让沅也分说明白。若无以自辩,日后何以服众?又如何再掌府中中馈?”
周沅也不想让秦氏与顾淮忱因此事争吵,站出来解释:
“母亲,那日林序南来府寻我,儿媳事先并不知晓。“说到这,她扫过一旁的顾明昭。
顾明昭被她意有所指的眼神吓得血液都凝固了。
周柏宇派人告诉他黑衣人都死了。
虽说有人进屋帮了周沅也,可那些人却是清楚听到她发狂的声音,伴随着刀刀刺入的声响。
他不确定周沅也知不知道那件事中也有他参与,所以自昨日起,他就一直活在恐惧中。
听到一点儿声响就以为是周沅也来要他的命了。
可他转念又想,她总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对他做什么吧?
对啊!他有顾远舟和母亲护着,他怕什么呢?
这么想着,那些微不足道的愧疚之心也没了。
周沅也收回眼,再微小的动作也落入她眼里。
就是他联手害死了翠儿!
她不自攥紧了拳头,平复想杀人的心,冷硬地继续解释:“至于举止暧昧一事,实是他突然伸手,儿媳不及避让。”
“我听闻,你还与他共住一屋?”秦氏继续问,语气却不似老太太那样咄咄逼人,倒像是因势利导,故意引她当众说清楚。
“念及侯爷要外出三月,儿媳离府时携带细软想于郊外置别院。尚未整理停当,因此暂居他处几日。但儿媳发誓,在此期间,他从未回来过,只是昨日恰好忙完了政务回来……”
老太太冷呵一声,“是啊,昨日若不是忱儿去寻你,你是不是就要……”
“绝无此事!”周沅也语气决绝,“孙媳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孙媳只爱侯爷一人!”
顾淮忱听她这番话,心里却毫无波澜。
和离前一月,她这样甜蜜的话语说了多少,最后还不是……
若真爱他,昨日怎会与林序南那般亲近?
若真爱他,便不该借居外男之处,寻一客栈又有什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