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无路
慕容昭暗金灵气爆体而出，瞬间席卷周遭狼妖，折扇一开一合之间粘着狼血。剩下几柄玄刀围着身子转得跟风车一样，刀刃崩得全是豁口。
“公子！左边！”剑童良平嗓子沙哑，举着卷边的长刀往狼爪子底下扑。那头青毛狼妖一爪子掏过去，良平的惨嚎半声卡在喉咙里，胳膊连带着肩膀被生生撕下来，血溅在慕容昭月白袍子上跟泼墨画似的。
“良平！”慕容昭眼球布满血丝，捡起玄刀砍向狼妖脖子，刀口卷了就抡起拳头，指节砸在冰甲上“咔嚓”裂响，他分不清碎的是狼妖的甲还是自己的骨头。
他只是想为跟着他十几年的剑童出口气，这是他自儿时父亲安排在他身边的，他记得良平比他还小上几岁，每天就是陪他练剑、吃饭，但慕容昭早就把他当成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满地都是零碎，有个蓝衣弟子的尸体托在冰面上，肠子被狼妖一嘴叼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拉符纸。先前那个使出莲花阵的弟子，脑袋塞在擂台裂缝里，身子早就被啃得只剩下骨架。
场中间丹霞长老和柳长老运转全部灵力重新补齐护宗大阵，风一刮过来，血腥味混着妖臭熏得人直犯恶心。
“老子....死也得叫你脱层皮！”司徒长老忽然咧嘴一笑，全身血管“噗”地爆开，直接震飞那两头狼妖。
朝着狼王狂奔过来，身上血雾沸腾凝成白气。而后果，司徒长老气息像是燃尽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
摧山撼发挥到了极致，所有力量集中在一点上，狼王惨嚎着跌出去，左腿连皮带骨地被炸成血雾，易长老趁机甩出锁龙链捆住它脖子。
但随即就有上百头狼妖朝着他们扑过来，丹霞长老拂尘甩开嘴里默念着什么，一个硕大墨绿丹炉骤然浮现。
“青冈鼎！”他大喝一声，丹炉越变越大直接罩住扑面而来的狼妖和被锁住的狼王，“柳师妹！先别管大阵了！”
柳长老纤细身姿浮到半空，她手持霜华剑手掐剑诀，天上瞬间变了样子，九霄雷劫席卷整个天枢峰。
“轰——”
“天雷决！”她周身爆开墨蓝灵气，剑尖朝下一点，天枢峰上的雷云瞬间滚动，空中下起了小雨，随之而来的是“轰轰”的雷鸣声。
数道天雷坠落，不偏不倚，精准砸到青冈鼎上，鼎内传来数声凄厉的狼嚎。
“嗷呜——”那声音绝望又痛苦，听得人汗毛林立。
就在众人暗自缓口气的时候，青冈鼎忽然裂开道口子，鼎上裂开蛛网般的裂缝，越扩越大。
“咔嚓！”
鼎竟然从内到外碎成了一片片的残渣。
“什么！我的鼎....”丹霞长老瞳孔骤缩，他看到里面那头被锁龙链捆住的狼王双眼泛着红光，左腿竟然重新长了出来。
“他...他吞噬了同类？”青山瘫倒在血泊中，灵力枯竭的他眼神里透着异样。
狼王一戟劈开青冈鼎碎片，身上红色血管爆腾而起，泼蓝长发变得雪白，周遭遍地同类的尸体，胸口泛着刺眼的猩红，那是吞噬了同类灵力后的模样。
他怒吼一声，威压如潮水般袭来。
周遭所有狼妖瞬间停下了攻势，纷纷低声呜咽回应，转瞬，它们调转方向朝着西南边狂奔。
“糟了，那是凌霄殿！”易长老握紧手中剑柄，刚才护宗大阵的消失，凌霄殿瞬间失去了庇护，“程师兄...”
“快！拦住他们！”柳长老再次结印，试图引动雷劫，却被狼王一扫而过的剑气席卷倒地。
“噗！”她吐出口鲜血，“它们的目的..恐怕是血髓玉和那剑...”
陆安然这会儿可顾不上什么劫不劫的。
他和晏平猫着腰钻出林子，却迎面撞上一股焦糊味。
“停！”晏平大喊，他老远就看见那头三丈高的狼王。
“那是...”陆安然屏住口气，胃里一阵翻腾。演武场早没了原先的气派样儿。白玉擂台碎得跟豆腐渣似的，上头插的赤金旗烧得就剩半截杆子。
唯独长老们和弟子跟狼妖死战的声响震耳欲聋、
“造孽啊...”晏平蹲下来锤着地面，“好不容易逃出来那潭底...又他娘的跑回来了！”
陆安然瞥见擂台底下闪过道白影，定睛一看差点喊出声。
是苏清钰，她天青道袍染得通红，正单膝跪在地上咳血，周遭弟子结印凝着防阵，那把沧溟剑插在身前抖得像筛糠。
“苏师姐！”陆安然刚抬脚，地面突然裂开道缝。
晏平一把拉住他，“诶诶，你别凑热闹了，苏师妹不得顶一万个你啊！”
陆安然愣了下，晏平说得有道理，自己就是个杂役，瞎凑什么热闹呢。可他当然知道自己去了也没用，可见到那张眉目冷清的脸，他心里颤了一下。
从北境那个小镇上，其实那声“走了”一直在他心里重复了几万遍，他记得清楚，那天王府门房伙计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记得叔婶那天卑躬屈膝的模样...还有那次杂役院，要不是这姑娘自己怕是早掉了层皮...
五头狼妖悄无声息地堵在他们身后。领头的独眼狼咧着嘴，哈喇子滴在地面上，眼神充满了血腥。
“完了完了，往前跑也是死啊！”晏平怔怔看着远处狼王怒吼的模样，冷汗顺着脊骨打湿了全身。
身后五头狼妖缓缓围过来，爪子刨地面的声音硌得耳朵疼。
“不管了，拼了！”晏平捡起地上一把断剑，杵在胸前，“师弟啊，可惜死之前没能再喝口酒！”
狼妖扑过来的瞬间，陆安然手中锈剑“嗡”地一震，他抡圆了往狼脖子上砍。
“当”的一声，剑身崩出火星子，狼毛都没砍断半根。独眼狼一爪子拍过来，他胳膊肘撞墙上，疼得眼前发黑，骨头“嘎巴嘎巴”的响，肩上被狼爪划出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