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交换

从他们下降的位差可以得知，面具男在把他抛到空中的瞬间，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朝着悬崖跑去，没有丝毫犹豫，一跃而下。

这货纯疯子，看他下坠的动作没有一丝的慌乱，反而悠然的模仿起鸟类翱翔的姿态。

说明他正享受这一切，他根本就不怕自己摔的一地狼藉。

谷存生却做不到那么从容，他像溺水的人一样挥动四肢，雪山低至零下十几度空气直往他嘴里倒灌。

漫天飞扬的雪雹如同细碎的刀刃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血印。

自己不会真的这么死了吧。

谷存生绝望的闭起眼睛。决定忍受这不算舒适的临终体验。

“喂，面具男，什么叫‘欲舍其死，先尽其生’？”

他突然问道，想在死前死个明白。面具男承诺他知无不答。

面具男的声音穿透风雪传来。

“直白的解释会减损箴言的艺术性，这是我最讨厌做的事情。”他不满道。

谷存生原以为自己的声音会被坠落时的风阻碍，没想到面具男精准的接收到了。

“别废话，快说！”

谷存生觉得自己偶然间抓住了救命稻草，说不定这句话可以让自己在千米高空得救。

“默念交换，你可以燃烧生命，获得力量。”

面具男脸撇到一边，语气不耐烦。

显然他并不想告诉谷存生这件事，否则他一开始就会说出来，而不是用暗示。

燃烧生命换取力量？

听起来像浮士德的剧情。人用性命与魔鬼交换财富，权利和女人，最后会成为了魔鬼的奴隶。

但为什么透露出一股荒唐的感觉！

“死马当……活马医。”谷存生的牙齿已经开始打冷颤。

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了，哪怕是和魔鬼做交易。

“交换！”

霎时间，空间停止，流云不转，雪花凝固，他悬浮在空中，周遭的世界变暗。

一阵远古的歌谣悠悠传来，眼前浮现一道金色的不规则光芒刺痛他的双眼。

光里仿佛有无数太古洪荒的野兽在奔跑，宏伟的建筑在一瞬间拔地而起，原始的巫师挥动手中的法器。

“剩余寿命为五十一年零三个月六日七时零八秒，是否开始交换？”

一个庄严肃穆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充斥着四面八方，谷存生像是被包裹在声音的茧里。

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以至于他忘了自己还在空中飘着。

“交……交换。”

那束光飞进了他的身体里，仿佛要代替血液在他每一根血管里流淌，如果有面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的瞳仁变成了赤金色，力量生生不息的涌出来。

时间又开始流淌，风声变急，砾雪横飞，下坠的体感通通召回。

而他眼前的世界却清晰了起来，山石上的纹路纤毫毕现，远方山鹰的啸叫仿佛近在咫尺，骨骼转动的扭矩声正咔哒作响。

他头脑一转，调整姿态朝着山岩扑去！

“小子，你是想抓着山体慢慢滑下去么，要好好思考你的命够不够烧哦。”面具男嘲讽道。

确实，谷存生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飞速流逝，他刚才猛撞到山体上，听到骨裂的声音，但是疼痛只持续了两三秒，伤势就快速恢复。

这旺盛的恢复力如同雨后冲破泥土的春笋！

他低头看了眼脚下，自己已经下落到山体三分之一的位置。

“停止交换。”

他的身体变得沉重，思维又开始模糊，整个人像被灌注了铅。

“只要一直贴着山体作短距离的跳跃，自己说不定能在寿命耗尽前平安着陆。”

他悲哀的想着。这真的是拿命玩的游戏。

“交换。”

“停止交换。”

“交换。”

“停止交换。”

……

雪山的峭壁极滑，稍不留神就会人仰马翻，谷存生每次贴着墙壁下滑的时候都会被石棱蹭破后背。

他不停地交换力量，重拳在墙壁上砸出一个坑，一是用来减速，二是调整自己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