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呸!
叶启泽瞧见丹红向他招手,立马笑着驱马向丹红走来。
不过刚刚下马拜见五公主,还没来得及同丹红说上几句话,就有小吏快步寻来,言礼部尚书有本部要事商议,请他速速前往礼部堂帐。
此次秋狩展大国风范,六部高官、世家大族皆有入名单陪驾的人选。
只是国事不可废。
于是六部官员只得搬上公文案牍,在这绿水青山里苦哈哈办公。
叶启泽无奈地说:“真是该避讳谶言。”
他前些日子确实清闲。
不过今早同丹红说了句玩笑话,结果才两个时辰,公务便找上门来。
丹红拾了一旁的汗巾递去,笑道:“且擦擦汗,快去吧。”
叶启泽接过汗巾,又展露从容笑意。
向二人告别后悠然转身离去。
临走前叶启泽看了眼还在马场上别苗头的两人,遂安心离开。
另一头的柯察原是盯着王槊策马疾驰。
他心下忖度:虽落后王槊半步,可要比那所谓状元郎强上许多。
结果刚得意地扭头,就瞧见分明是马场输家的家伙,竟跑到丹红面前献殷勤,丹红这不长眼的,还给他这个败者递汗巾。
柯察顿时怒不可遏,冲王槊道:“瞧瞧,白为旁人做嫁衣!”
王槊平静地扫了一眼,不为所动。
柯察仍旧不甘心地絮叨:“你可真是没用,叫这么个小白脸摘去桃子,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王槊无动于衷。
柯察觉得十分无趣,他们交战的时候也是这样,王槊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一旦开战,便似一把出鞘的利刃,冷冰冰的指向每一处军队要害,不为任何言语影响。
他眼珠子一转,忽然道:“说起来,你不会抱也不曾抱到过丹红吧?你可知丹红不用脂粉,哪怕刚从水里捞出来,身上就有一股香……”
话音未落,破空声已经袭来。
眼见着斗大的拳头往自己面门袭来,柯察冒出个兴奋的笑,急拽缰绳侧身躲避。
谁料临前的王槊改拳为抓,欲拎着柯察的领子,将他掼下马。
柯察立刻双腿夹紧马腹,伸臂与王槊角力。
丹红正牵着绛雪与李握瑛闲聊,忽有一名宫女急匆匆跑来:
“不好了!将军和使臣打起来了!”
李握瑛眉头一皱,用手帕捂住鼻子扭头到另一边坐下,并不打算掺和这群野蛮人的事。
丹红见状,将缰绳丢到随从手中,快步往黄沙飞扬的方向跑去。
这时交手的二人已经翻身下马。
王槊这个半路出家的竟比在马背上长大的柯察更甚一筹,逼得他不得不跃马躲避。
眼见王槊紧随其后,柯察立刻反身一拳,擦着王槊的颧骨而去,却被王槊反手扣住手腕,往后一拽,柯察角力不及,当即扫腿破他下盘,王槊似早看出他的意图,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拳脚往来间,马场上飞沙四扬。
二人打红了眼,每一计落在身上的痛击,都在这把火上再浇一道油。
连晒在背上的大太阳都没那么灼热。
柯察被王槊拧着手臂挣脱不掉,发狠起来直拿手肘抵向王槊的喉咙,瞄准他刚刚愈合的伤处便要砸下去。
“住手!”丹红已经跑到二人身前,全不顾自身安危。
王槊见状,立刻松开柯察的手臂,并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腿弯处,借力与他拉开距离。
柯察一扭头,就瞧见王槊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只是一对上丹红关切的目光,王槊又慢慢伸手扶着脖子,隔着绸缎垂眸轻轻按揉,好似方才伤到了。
柯察“呸”一声吐出口带着沙土的血沫子,骂了句:“装模做样!”
他舌尖抵着因王槊一拳打上来磕伤的口腔内壁,腥甜的血味在嘴巴里打转。
丹红听他这样说,立刻横眉竖眼,冷冷地瞪着他道:“身为外国使臣,竟敢在我朝天子脚下殴打朝臣,岂非欺我朝无人?”
柯察气到跳脚,可丹红根本不搭理他,反围着根本没受什么伤的王槊关心,气得他身上挨得那几拳好像更痛了。
甩开柯察后,丹红也半是埋怨般轻声恼道:“你做什么和他打起来!”
王槊抿着唇沉默不语。
丹红大抵也猜到柯察那个嘴巴不把门的家伙,大概是说了什么言语挑衅,遂道:“你不要搭理他,他脑子有病。”
这话没放多轻,加之柯察又追了上来,将丹红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又是好一顿发火,伸手就要去拽丹红。
可王槊在侧,又岂能叫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