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天都山之战3
第291章天都山之战3
“住口，没看到都监大人在此。”长行低声沉喝，目露凶光，恨不得把程秀给吃了。程秀和郎先一怔，不想禁军大将竟在他们身边，他们上来的匆忙，恶战之后又没休息，劳累、兴奋、恐惧交织在一起。
上来后，又被营寨外壮观惨烈的场景所震撼，并未注意寨门上人众，果有几位身穿大红战袍的将校正在观战。
“段大人，请大人开关出战，把外面的弟兄接回来！”尽管，郎先不知哪位段守伦，但他不能忍受同州兄弟遭到屠杀。
在长行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下，胆气一下子升上来，忍不住就高声叫喊。
“哥哥不要。”
程秀听郎先呼出声，立即发觉不妙，出口拦阻为时已晚，周围将士目光被吸引过来，就是正在观战的几名将校也回首观看。
“大胆。”长行不想郎先如此胆大，惊怒之下，紧握刀柄，高声怒斥。
“哥哥不要闹事，咱们.”程秀大惊失色，寨墙上乡军弓箭手不过三五人，身份低微的弓箭手，竟要求主帅出兵，说轻了是临阵喧哗，要遭到鞭挞，说重了是临阵犯上、是要被斩首的。
“大人，这两个弓箭手刚刚上来，不知规矩。。”长行怕段守伦怪罪，会连累到他，急忙澄清自己。
“你们二人过来。”段守伦一笑，似乎并不介意。
“小人拜见都监大人。”程秀和郎先相互看了看，一同上前抱拳行礼。
“好了，战场上就不要拘于礼节了。”段守伦淡淡地笑道：“壮士刚才说些什么？”
程秀恐郎先鲁莽，急忙道：“大人，小人是想，如太尉开关出轻兵反击，定能遏制党项人的进攻，把弓箭手安全撤进来。”
“程幺，你.”郎先被程秀抢先，把话都揽在自己身上，就是再粗鄙的人，也明白程秀是在救他，脸涨的通红，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人，是小人说的。”
“好了，你二人就不要争了。”段守伦见他二人相互承担责任，心下顿增好感，问道：“党项人攻势正猛，防御尚且不足，寨中骑兵不多，怎可轻易出战？”
几名将校颇为惊讶，段守伦竟对两名无足轻重的弓箭手说道理，这也太令人怪异了。
“那也不能抛弃兄弟们，十三都弓箭手，退回来不到两百人，难道乡卒的命，不如禁军值钱？”
郎先非常不认同段守伦的理由，在他眼中，千余名弓箭手在寨前阵地上血战，眼看就要抵抗不住了，再不撤下来就要面临屠杀，而段守伦竟还在拖延，忍不住厉声出言顶撞。
“住口，军中大事、各部进退，将帅自有主张，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弓箭手在主帅面前放肆，还不退下去等候军法处置。”一名瘦长脸的将校站出来，指着郎先的鼻子几乎要大骂起来。
“你。”郎先受到了侮辱，杀意腾地一下子窜起，捂紧了刀柄，眼睛红红的，几乎要杀人。
“哥哥稍后，大人，乡军在外血战，众目睽睽之下，日后谁还敢尽心效力。”程秀急把郎先拉到身后，语气急促。
此时，党项亦是吃力非常，他们以万余人连续进攻了十余个波次，损失军卒很多，竟还没有完全拿下外围弓箭手阵地。
前方几名主要头目，纷纷向贺守文飞书，再打下去的话，这点部队也要被打完了，与其用残破不全、疲惫之旅去宋军营寨前送死，还不如撤下来休整。
大将苏守信之子啰麻几乎要疯了，他所部几乎损失了半数，勉强集结残余部众，再次对宋军弓箭手阵地，进行最后攻击。却不想，宋军营寨关防大开，马队入疾风般地冲出寨门，向正面的党项部队迎头痛击，数百名身披铁甲的步兵也越过壕沟，在营寨前列成一道屏障。
宋军骑兵不多，也就是三百多人左右，但他们出现的非常突然，几乎没有任何征兆。
在党项进攻部队惊愕万分。没有想到段守伦会猛烈攻势下进行凌厉的反击。顿时，冲在最前方的啰麻部众被打散，军卒被宋军骑兵肆意屠戮，后面的党项骑兵短时间，很难做出反应。
“快，全部撤退。”
“退入营寨。”
当骑兵部队不断砍杀党项军卒时，一些负责联系的骑兵，在各个弓箭手阵地上来回奔驰呼喊，传令各部弓箭手撤退。
既然退却的命令传下来了，本已达到精神极限的弓箭手再，也没有抵抗的心情，纷纷有组织的撤退，正在酣战的弓箭手也不再恋战，纷纷相互掩护撤退。
当那些弓箭手们搀扶着伤员，一步一步地向营寨退却时，党项军中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号角声响起。
上千名党项骑兵向宋军扑了上来，既然是追击步军，马队的速度优势体现出来。
但是，宋军骑兵果断地担负起掩护弓箭手的任务，这些禁军骑兵在出战后，目睹了弓箭手们惨烈的战斗，被乡军不屈的顽强意志所震动。
若在撤退时再让弓箭手们掩护，那可真的没脸见人了。于是，这群剽悍的西北大汉，纷纷策马在两翼用弓箭射杀敢于迫近的党项骑兵，挥刀迎战冲上了的敌人。
弓箭手们撤退的速度太慢，宋军骑兵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尽可能和党项军队周旋。
逐渐地、党项骑兵迫近了宋军骑兵，双方已快要进入马队交战的距离了。最后一轮弓箭射击后，宋军骑兵肯定要被缠住。
党项骑兵也看到了自己立功的目标，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能够和宋军交上手，而不是在远距离进行弓箭交战。以他们数量上的优势，必然能全歼这支敢于出战的宋军部队。
可惜，他们中大多数人，仅仅看到了自己的猎物，却忘记了自己的危险。
随着宋军营寨中一阵轰轰的响动，一枚枚石弹夹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飞向党项军的人群，一支支锋利的弩矢排成一排，夹带着令人惊秫的怪叫，射向党项军队。
顿时间，党项骑兵如同被炸开的锅，很多人被砲石砸的肝脑涂地，坠马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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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被大弩发射的粗长弩箭透身而过，有的人竟还骑在马上、眼睁睁地看着被穿透的身体，向外涌动着血沫。
好多人这才意识不妙，他们进入宋军远程器械打击范围，对于骑兵来说，迫近对方的营寨是愚蠢的，只能让自己陷入对方的犀利打击之中。
党项骑兵毕竟是训练有素，在各级头目的指挥下，果断地放弃了追赶宋军。
整个追击部队立即转向，脱离宋军远程投射器械的打击范围，就是这样。还是在宋军的打击下。损失了上百名骑兵，气的啰麻哇哇怪叫，请求领军大将火速对宋军前寨进行打击。
就在党项军队重新进行整编的战斗间隙，传来了贺守文命令，各部停止对宋军前寨进攻的帅令。
尽管这些党项将领，目睹了宋军几乎是一边倒的对党项骑兵屠杀，但他们在冷静下来之后，亦是敏锐地意识到宋军甲仗器械的精良，没有万全准备，仅凭借血气之勇，是不可能拿下宋军营寨的。
各人没有任何怨言，立即遵从帅令，传讯各部退下来谨守已经占领的阵地，防备宋军忽然发动的袭击。
“左都押牙，一个区区前寨就这么难打，看来我是要转入防御了！”贺守文不甘心地传令后，无不寂落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