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谋划
第231章谋划
“老师，弟子对蒸汽锻炼不太明白，有一问请老师解惑。”正当王璇眉头紧锁，犹豫着要不要发出第三问之际，胖胖的谢坤忽然发问，不太可爱的笑脸，竟多了几分狡黠。
王璇想笑却又硬生生忍住，谢坤在此时冒冒失失一句看是孟浪。此时此景却别有意境。
他要有兴致地看着鸿飞，道：“河岳，有何疑惑？”
谢坤恭恭敬敬地道：“老师，弟子有张图，请老师评判。”
王璇接过一看，脸色顿时一变，犹豫半响才道：“那给朱师傅和石磊工师看了没？”
谢坤摇了摇头道：“弟子常拜访石师傅，其中也有他的指导，还请老师评阅。”
王璇根本不用再看，他合上图本，叹息道：“不想这些日子，你们竟成长如斯！”
“老师，这.”谢坤一怔，脸色泛出些许惶恐。
“好了，看到你的心血，为师心下甚慰，小小年纪竟然做到这一步！”王璇真是由衷感叹，没想到小胖墩画出的设计图，竟然比他在化学图册上描绘的还要精细，让他联想到瓦特蒸汽机，小胖墩才十六岁啊！
“过几日，去岳台看看石师傅。”
“谢老师。”
王璇转眼看着一脸激动地王雍，缓慢地道：“七哥，有时间，你我兄弟再论吧！”
王雍脸色微变，一阵郁闷，却感觉王璇半年里的变化，再不是以前张口言利的奸商。
第三天午后，冯立兴冲冲来到王璇府邸拜会，作为王璇最重要的朋友之一，他不需要递名帖，直接进入内院。
王璇上午刚给孩子们上课之后，饭后洗了个澡，正穿着一身宽大棉袍坐在卧榻上，长发用一根青丝带随意束在后面，正看几案上的地图。
“子正兄，好清雅啊！”冯立进来后也不客气，嬉笑着坐到榻上几案对面。
王璇一笑，直截了当地道：“九死一生，再不想了几天，成什么样了。”
“子正兄不是安于闲逸之人，恐怕又在谋划谁呢。”冯立毫不客气。
王璇一笑，正色道：“你看看地图。”
“西北山川郡国图。”冯立眼前一亮，满脸兴奋地望着王璇，激动地道：“子正兄要谋划灵州？”
“区区灵州而已，准确地说，应该是河西。”王璇白了冯立一眼，目光转到地图上，叹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冯立眉头微蹙，隐隐想到王璇引用典故的忧虑心情，却因自己始终是白身，无法出言安慰。
王璇的确在犹豫不决，正所谓鱼与熊掌，不知如何抉择！以南北盟好为分水岭，如今朝廷进入新的时期，总体上是国力蒸蒸日上，稳步进入中国历史的全盛时期。但正如他所判断，这种发展是畸形的，以丧失血性，步步退让为代价，以至于汉人一蹶不振，忍受数百年奇耻大辱。
更甚者随之而来的是，赵恒贪图安逸，‘五鬼当朝’，王旦郁郁而终，朝廷内外更是一片狼藉。他需要利用赵恒对他的重视，利用与刘娥之间的交易，在朝廷中见机行事，尽可能扭转历史进程。
遗憾的是，他有着致命的缺憾，资历不足。在对外战场上，还可以用自己不屈的坚持，让事实去证明自己的正缺。当朝廷重心转入内政之后，他的长处变成了致命的缺陷，天子绝不会长久容忍一个固执的人，面对即将登场的五鬼，他的资历显然不足对抗。
以外部环境来说，时下解除北方军事压力后，朝廷对外最紧迫的是打压党项，实现对河西的绝对控制，而不是把精力放在封禅上。
西北问题必须要解决，在党项建国之前，最后一次灭亡它的机会，错过了陷入昔日腹地成边塞的尴尬境地。
留在朝廷周旋，利用皇权与重臣之间矛盾，逐步推广自己的变革，还是请郡西去，他极为矛盾。
“子衡，你是旁观者清，还望能教我。”
冯立笑道：“子正兄太抬举小弟了，要说经商，打听个消息倒是好说。”
“西北、朝廷怎样选择？”王璇目光如炬，盯着冯立。
冯立脸色顿时肃然，亦是凝视王璇，道：“手谈无力定鼎中原，何不经营四方，然后徐徐图之。”
冯立的话如意岛闪电，顿时撕开王璇心中阴云，不禁自然自语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子正兄是当局者迷。”冯立回敬一句。
王璇玩味一笑，不置可否。既然他资历不足，留在朝廷中短期内并无太大作为。
如今大宋朝廷运转正常，完全没必要进行剧烈的改革，他要做是从思想上潜移默化，从技术上培养既得利益阶层，不动声色地完成一次华丽的转身，意味着不需要在庙堂中，与那些老狐狸们生死较量。
正如下棋，既然中原诚不可争，不妨把眼光放在四夷。用另一种剧烈方式，去影响全局发展。最终，在思想转变，科技发展，商业发达的临界点，达到催化整个社会转变的目的。说白了，用异族的血完成本族的文明进化，残酷、无情，却是历史的必然。
“说说你的商队吧！”既然决定，王璇把话题转到西北。
冯立淡然一笑，道：“有何说的，既然子正兄有兴趣，那就加大对西北的投入。如今，西北各族与我们有营生往来，有金钱开路，效果颇佳。”
对河西机速局几年的发展，王璇还是满意的。以凉州为中心向四面辐射，在吐蕃、回鹘各部建立了强大的情报系统，行走的商队带来丰厚的情报，甚至在金钱开路下，党项族一些官吏也被收买，某些部族大族长与使臣勾勾搭搭。
“虽说不错，却也不可放松对契丹用间，你可是大使臣啊！”王璇指尖触摸着鼻尖。
冯立对大使臣一词并不感冒，笑咪咪地道：“有秦至也坐镇，那群精兵悍将自然不用担心。”
“他的担子不轻。”王璇又以指尖轻轻点击几案，若有所思地道：“你看，秦臻出任河西机速司知事，江云调入陕西，担任广锐指挥使，如何？”
冯立心惊王璇片刻间作出决定，当真雷厉风行，秦臻属于机速司，调任河西阻力不大。但江云的调任却不是随便可说，王璇似乎没有权力过问禁军军务。
“禁军将校调动，似乎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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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绝对，不过是营指挥而已。”王璇知道冯立的提醒，但他不以为意。
既然决定请郡，就要安排妥当，秦臻、江云二人仅仅是第一步，他需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子正兄，岳台那边的结算可给你送来了？”冯立见王璇神色犹豫，把话题转到私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