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远远瞧着晋王府的马车驶离巷子,纪兰舟一行人才往仁和酒楼而去。
仁和酒楼的河豚宴果然极品。
开胃用的炸河豚鱼皮、薄如蝉翼的河豚鱼生加上各种时蔬混合的河豚锅子个个滋味鲜美,河豚鱼肉爽滑弹牙回甘无穷。
只不过原滋原味的野生河豚比现代养殖的河豚毒性更重,尽管有酒楼师傅妥善处理但仍旧有些舌头发麻。
这便是从古至今人们热衷于吃河豚的理由——刺激又新鲜。
纪兰舟前世曾吃过不少次河豚,本以为没甚要紧谁知几碟鱼肉下肚他就觉得脑袋开始犯迷糊,八成是残留在河豚肉里的轻微毒素起了作用。
他转头看向身旁吃得酣畅淋漓的景楼忍不住笑了起来。
“喜欢吗?”他晕晕乎乎地托着下巴朝景楼问道。
景楼点头,诚实说道:“我在漠北从没吃过这样的美味。”
见景楼神清目明丝毫没有受影响的模样,纪兰舟不由感叹难道这就是体质的差异吗。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景楼夹起鱼肉蘸酱后放入口中。
鼓起来的脸颊还有滚动的喉结都显示出主人吃得有多开心。
景楼吃饭的时候是最放松最可爱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似的。
“嘿嘿。”
纪兰舟看得开心脑袋里也越来越浆糊,忍不住傻乐两声。
景楼听到身边人的笑声手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雍王正歪着头面颊通红一脸痴相地望着他傻笑。
他心里一惊,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轻轻推了一把纪兰舟。
“你没事吧?”景楼急切地问道。
谁知纪兰舟竟晕晕乎乎地栽倒在桌上。
纪兰舟趴在桌上后仍旧在不断傻笑,身体一抽一抽。
景楼从未见过雍王如此不体面的样子,怕不是中毒太深失智了吧。
想到这里,景楼的脊背一阵发凉。他愤然拍桌而起质问道:“王爷为何如此,莫非是你未清理毒素?”
仁和酒楼的师傅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地说:“正君您请放心,我的手艺不敢说万里挑一但也绝对不会出岔子。”
景楼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关心则乱。
他和雍王吃的同一盘河豚,怎么可能他没事而雍王一人中毒呢。
“是我着急了,你且起来吧。”景楼挥手让厨子起身,“王爷这样可要紧?”
厨子小心翼翼地说:“该是不要紧的,先前小的给扈王殿下留下六成毒性也无恙。”
“嘿嘿,本王没事……”
身旁的人又憨笑两声竟然还能答复,景楼顿时松了口气。
纪兰舟醉酒一般无意识地乱晃好像一条泥鳅。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景楼无奈地摇了摇头拉起纪兰舟一条手臂,顺势往上一拉抗在了自己的肩上。
当重量全部压到肩头,景楼一愣。
他记得成婚当晚自己单手就能把雍王拎起来,这会儿居然沉得觉得有些吃力了。
霍言起上前说道:“正君,交给我吧。”
“不必。”
景楼拒绝霍言起的帮助,独自撑着“醉醺醺”的纪兰舟缓缓朝楼下走去。
一路曲折直到上了马车纪兰舟都还未清醒,反而搂着景楼的腰毫不撒手。
“坐好。”景楼伸手推搡身上的累赘。
谁知纪兰舟非但不听话反而变本加厉地搂得更紧,恨不得将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似的。
“你……”
景楼盯着双眼紧闭昏昏沉沉的纪兰舟犹豫片刻,伸出手触碰了下这人的脸颊。
温暖光滑的触感刺得他猛地收回手来。
他抬起手看像掌心和指尖的茧子,常年握缰绳和长枪磨出来的老茧和伤疤已经无法消除。
景楼攥紧拳头失落地垂下眸子。
这样粗糙的手根本不配摸瓷器般的人。
谁知,他的手腕忽然被猛地抓住。
纪兰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攥着他的手腕努力将他的手掌掰开。
“景楼,我对你好不好?”
纪兰舟仰起头眼神迷离地开口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