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老皇帝缓缓抬起眼睛费力地朝台下看去,看清刘三脸上的血迹后嫌恶地皱了下眉头。
“谢卿是想指控庄卿指使管事闯了刑部大牢?”
“臣不敢妄下结论。”
谢琛朗声道:“只是此人身揣庄府腰牌,被臣捉拿后逃跑不成反而想咬舌自尽,种种行径颇为反常。”
老皇帝哼了一声:“听起来倒的确怪异。”
“不仅如此,此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潜入刑部大牢居心叵测。”谢琛又说到。
庄士贤已经将世子被扣押进大牢的事告知老皇帝,此时又有府中管事被抓很容易就能将两者联系起来。
老皇帝看向庄士贤:“庄卿有何要说的吗?”
庄士贤当即跪倒在地高声辩驳道:“微臣的确派刘三去了刑部大牢,但不过是为了打点世子在牢狱中的衣食绝没有其他图谋啊!”
说罢,庄士贤转头恶狠狠地瞪视谢琛。
“若是打点那将东西送到便是,为何要在大牢上凿开大洞呢?”谢琛义正辞严地反驳说,“莫不是管事令所有谋,一事不成又逃脱不得情急之下出此下策。”
“那谢副统领可曾亲眼看见刘三闯入刑部大牢?”
“不曾。”
“既然副统领不曾亲眼得见仅凭猜测就想定了我的罪?”
谢琛没有反驳,冷着脸盯着庄士贤。
庄士贤以为自己重新夺回话语权,轻蔑地笑道:“刘三看样子断了舌头已然不能开口,怎知谢副统领不是胡乱安的罪名!”
“唔唔……”
跪在地上的刘三张着嘴露出断了半截的舌头,哼哧哼哧地想起要说些什么。
只可惜他的舌头没了嗓子也坏了,连和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庄士贤也并未将刘三的挣扎放在眼中。
刘三不过是和办不成事的下人,断了舌头刚好说不出其他的事反倒省却一桩心事。
老皇帝听了庄士贤的申辩后同样点了点头,说:“庄卿说的不无道理,谢卿若无其他证据公然诬告朝廷重臣朕可是能治你的罪的。”
谢琛单膝跪地拱手道:“臣不敢,若无实证臣定然不会上文德殿来。”
老皇帝饶有兴致地挑眉道:“谢卿有证据?”
纪兰舟笑了下,上前代为答道:“回陛下,谢副统领掌管城郊禁军只不过碰巧抓了个嫌犯,真正有证据的另有他人。”
“看来你倒是查了不少事。”老皇帝哼笑一声。
纪兰舟无奈地笑笑,说:“儿臣也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说着,纪兰舟转身看向庄士贤。
他怜悯地说道:“刘三潜入刑部大牢欲刺杀世子,此事有庄恒庄世子的口供和画押。”
庄士贤一愣,万万没想到是亲生儿子出卖自己。
他目眦欲裂瞪视纪兰舟。
而后者则扬起嘴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令人捉摸不透。
纪兰舟见到庄士贤难以置信地模样冷哼着摇了摇头。
先前在刑部大牢中设计抓捕刘三并且让庄恒亲眼目睹以后,纪兰舟将刘三和庄恒隔绝开。
纪兰舟向庄恒承诺若是愿意揭露庄士贤派人暗杀他的事那么便可以免他死罪。
若是等刘三先交代那么就失去了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能依法宣判。
庄恒本来就是个色厉内荏的怂包。
等到刘三被带走不久后便哭着录了口供按了手印。
一想起庄恒一边哭一边咒骂庄士贤“为父不慈”的模样纪兰舟就十分想笑。
兄弟阋墙的故事他听得多,大孝子的故事倒真是不常见。
庄恒为了保命连亲生父亲也能出卖。
不过本来就是庄士贤派人暗杀心狠手辣在先,说来说去庄家父子俩倒颇为相似。
“传马大人将人带上来吧。”纪兰舟朝一旁的公公说到。
传旨太监得到老皇帝的首肯,站在高台边缘高声喊到:“宣刑部侍郎马标进殿——”
不一会儿,马标便手持卷轴快步走进文德殿内。
他同样对老皇帝和雍王行礼后举着卷轴说道:“陛下,此乃犯人庄恒的口供请您过目。”
老皇帝示意身旁的老太监上前去拿卷轴。
马标将卷宗口供呈上前,道:“禀陛下,其中记录了刘三奉庄大人之命潜入刑部大牢且刺杀世子不成的供词。”
老太监捧着卷轴为老皇帝转动了几行,老皇帝冷哼道:“庄卿对世子倒是狠得下心啊。”
庄士贤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