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篝火
疏雨脸愈来愈红,听了他的话愣在原地,公孙珀却只是逗逗她,摸摸她柔软的鬓发,转身便往边上的药棚去。
有些话在这里说不合适。
她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也松了口气。
他们之间,早在京都不欢而散的时候便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她山水迢迢的赶来遂州,后又因关心则乱直寻益州,本就是二人之间心知肚明的一个抉择。
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只是……
不好意思说出来。
疏雨呼了一口气,潮湿的水汽在面前凝结成白雾,她小跑着跟在他身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对面前那人红透的耳根一无所觉。
在外边的娄元明快步就跑,走到门口时才后知后觉的后悔: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这么走了不就是留着他们二人独处!
郁闷的一拍脑瓜,后悔不已,就是因为犯上被六皇子责罚一顿说不准还能得纪娘子的怜惜呢。
但时机已去,他就是想回也回不去,只好憋着一股子起郁闷的扯了一根路边枯黄的狗尾巴草晃悠悠的往外走,走着走着正瞧见外边驴车边站着的阿固。
眼睛一亮就上去打招呼,哥俩好似的搂着阿固的脑袋,悠悠道,“小阿固,你怎么在这,你家郡主吩咐你做什么?”
驴车上钻出个白胡子老头,一把枯瘦的骨头,颤颤巍巍的钻出来,就在热心的娄元明都怕他在驴车上摔下来想助他一臂之力时,老头以和他身板极其不符的矫健姿态从驴车上一跃而下,稳稳的站定。
阿固也看呆了,圆圆的眼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老头。
老头自信的朝他们笑笑,捋捋胡子,车上的两个背着大号药箱的小药童十分淡定的顺着边上的木凳跳下来。
阿固回过神,才想起来娄小将军问的话,扑闪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诚实道,“这不是郡主吩咐的,是我家殿下的吩咐。”
娄元明的脸色顿时晴转多云,哼了一声,轻轻把阿固从自己的臂弯里推出去,怒道,“好你个阿固!我当你是纪娘子手下的人这些天你要什么我都给,原来你竟是……竟是那个人的人!”
娄元明的脸色比这天色变化的还快,还有什么叫那个人的人,他一直是殿下的人呀?阿固还没问明白,那边的娄元明气得嚼吧嚼吧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吞进了肚里气哼哼的大步走了。
阿固二丈摸不着头脑,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手里的差事,连忙引着边上眯着眼看热闹的白胡子老头往里边去。
但先见到的却不是公孙珀而是疏雨。
老头子嘟嘟囔囔,“我个老头子没事去巴结皇子殿下做什么,这里这般多病人老头子当然要来搭把手!”
阿固脾气最好,再加上原先殿下早有吩咐:这白先生只要不出格,便随他去,他要来城外先问诊,他自然只能带着他来。
疏雨在边上围着民间小娘子一般无二的粗布围裙,换上了轻便的窄袖衣衫,在一边面露惊喜的看着瘦瘦小小的白胡子老头动作利落的在病人的床边游走,只是三两下的功夫就号完了三床脉。
这下也没心思去探究这老头来这是做什么的了。
白先生号完脉自然要开药,边上啧啧称奇的娘子妇人们也没了空闲功夫看新鲜,称药的称药,洗药罐的洗药罐,熬药的熬药,随着他的吩咐忙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