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1章他从来没有对我不好过。……

第21章第21章他从来没有对我不好过。……

十分钟之后,小区门口。

姜满棠戴着一顶粉白色毛线帽，尾端垂落两只兔耳朵，同色系长款羽绒服下摆垂至脚踝,套着一双雪地靴。

白雾随着唇瓣翕张呵出，热气逐渐流失。

天气预报今晚有雪，温度降至零下。不知谁家太阳能溢水，淌了一地结成冰块，门卫大爷铺上一层垫子,以免过路的居民滑倒。

他返回的时候撞见她,笑着问这么晚了去哪儿。

姜满棠吸溜鼻涕,抄着手，哆哆嗦嗦地回答：“随便转转。”

门卫大爷叮嘱她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姜满棠哎了一声,随即鼻子一痒，缩起肩膀打个喷嚏。

她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忘记戴手套，冻得指节通红,快要失去知觉，只好原地跺脚努力暖和身体。

隔两分钟,姜满棠实在受不了了,开始发消息炮轰某人：

【怎么还没下楼？】

【中途被外星人抓走充作苦役了？】

【距离你答应出门已经过去整整十二分钟了,能不能有点赴约的自觉性】

【今天放学我还白等你半小时】

【你有没有良心】

【哦，忘记了,你是人送外号‘展·冷面杀手·少女芳心粉碎机·爱情绝缘体·铁壁·鹤’的存在】

展鹤烦不胜烦：【那不去了】

姜满棠：……

她气势霎时全无：【别呀...开个玩笑而已】

【风里雨里,我都等你/玫瑰.jpg】

一秒之后，对方正在输入中亮起，展鹤高冷回复：【来了】

北方的冬夜十分寂寥,比起在外吹冷风，大家更乐意待在房间里享受地暖，边吃饭边看地方台播放的家庭伦理剧，到点就烧水泡脚，然后躺入被窝睡觉，准备迎接更美好的明天。

姜满棠又吸溜一下鼻子，欲哭无泪：早知道，该约他在暖和一点的地方见面的……

这会小区院子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人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姜满棠像只受惊的兔子，嗖得缩回阴影里，等动静消失了，扒着墙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乌黑瞳仁做贼似地提溜转。

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沉闷的嗓音：“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决定好今晚偷哪户人家的胡萝卜？”

“——！”

姜满棠像炸毛的兔子原地蹦起来，接着被温热的大手捏住后脖肉摁回去，掌心也被塞入一枚滚烫的电子暖手宝，粉嫩嫩的，猫爪形状。

展鹤触及她泛着凉意的皮肤，眉心蹙起：“有话直说，说完赶紧回。”

姜满棠脑袋摇成拨浪鼓，连带着下垂的兔耳朵也晃荡。她眼神比语气坚定：“约好一起去看流星雨，不能反悔。”

展鹤微仰身，垂眸：“今晚有雪。”

“知道，看过天气预报了。”

“天阴的连月亮都看不清楚，怎么可能会有流星雨。”展鹤面色隐约透着一股疲怠：“外面冷，快回去，小心一会家里人来逮你。”

姜满棠仿佛听不懂他的不情愿，执着地说：“不会的，我爸妈都在店里忙。”

“……”

展鹤看着这对闪亮的眸子，突然有一刹那丧失语言功能，鬼迷心窍似的想着干脆随她去得了。

不过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上风。

正准备直接动手把人拎回去，转而瞥见旁边鼓囊囊的两只袋子，展鹤眉梢一挑，猜到某种可能：“闯祸了？”

姜满棠被问得莫名：“...啊？”

“深夜离家出走，还找借口拉我做同伙，有钱花也有人保护，你考虑的倒挺怪周全。”展鹤的语气竟然有点骄傲：“这种时候也不忘惦记我，脑子还不算太笨。”

姜满棠默默看他一眼，默默弯腰，扒拉开其中一只袋子，给他看里面装的零食，随后把另一只袋子递上：“给你的补习酬劳。”

展鹤接过来仔细掂量。

分量很轻，摸起来软软的，揉成一团，分辨不出具体的形状。

他有理有据地怀疑：“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姜满棠深吸一口气，勉强忍住回怼的冲动，礼貌微笑：“我好像，每次送你礼物都很走心吧。”

展鹤轻嗤：“比如夏天亲手抓的蝉，油炸之后送给我补充蛋白质？”

“比如开学在即实在写不完的数学口算题卡，以帮助我提升成绩的理由相赠，等我写完再偷回去？”

“再比如，幼儿园时候的抽象风格自画像，哄骗我挂在床头，每天坚持盯半小时可以提高审美？”

回忆如潮水般涌入心头，姜满棠表情凝滞。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从她这儿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