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6章躲起来谈恋爱。
第26章第26章躲起来谈恋爱。
“不是让你先走?”
“既然约定一起回家,不管时间多晚,我都会一直等你。”姜满棠轻拍胸脯作保证,“我这人向来信守承诺,绝对不狼心狗肺、中央空调。”
她撩起眼皮瞅他,像只翘起尾巴等待夸奖的食草小动物,骄傲中隐约透着一股不自然:“你是不是感动到失语,决定原谅我之前无心说错的话了?”
“……”
浓密寂静的夜晚,空荡荡的楼层,周遭没有好事的同学。
展鹤被她灿烂的笑迷失神智,垂落的手指紧缩,逐渐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强烈的冲动——他现在,真的真的真的累极了,很想抱抱她。
也很想她,能快一点接纳他。
积压许久的晦暗情绪一旦发作便来势汹汹,展鹤舔了舔唇,眼皮下耷,紧紧盯住她外翻的衣领。
虽然两人穿着同款冬季校服,但不知怎的,姜满棠身上有一股所有人都没有的、被阳光晒过之后暖烘烘的味道,丝丝缕缕的飘入鼻腔,闻起来并不浓烈,却很容易使他卸掉防备。
清醒状态下的展鹤自然能克制住这份不合适的遐想,但他当下从身到心充斥着说不尽的疲倦。
仿佛沙漠中行进许久的旅人,全凭着过硬的心理素质才坚持到这一步,身体已经被挖空,精神也到极点,在这种极限条件下,他实在很难抗拒这一汪清泉。
对于他而言,她所在的地方就是理想中的乌托邦。
他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着干脆抛弃一切顾虑,先倒入她怀里踏踏实实睡一觉。至于别的,睡醒再说。
展鹤太久没出声,皱着眉,脸色不太明朗,却用类似热切希冀的目光看着她。姜满棠歪头,大大方方地追上他的视线,纳闷:“你怎么了?”
展鹤大梦初醒般转过头,双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没吱声。
顶上的声控灯被她的声音震亮,很快便熄灭,短暂的光亮消失后重新陷入静谧的黑。
展鹤哑声:“没事。”
姜满棠不信。
凭着对他的了解,她敏锐地察觉到他现在状态不佳,主动上前搀他。充满关切意味的压低声音询问:“哪儿不舒服?”
“...真没事。”
展鹤闭了闭眼睛,飞速收敛起所有不像话的心思,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将胳膊从她温暖柔软的怀抱中抽离。他撤后一步,眼帘低垂,黑眸内一片空寂,声淡且轻:“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姜满棠下意识摸了摸脸,果然触碰到滚烫的温度,猜测:“热的吧。”
“……”
展鹤撇嘴,同样不相信她。
他早就领教过她记吃不记打的性格。
生病期间矫情的厉害,吃个药也哼唧半天,难受的每分每秒都在发誓以后绝对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跟病痛彻底说拜拜。
结果刚刚病愈,她便把亲口说过的话抛之脑后。
在风口里站这么久感冒还不复发,她大可以去烧香拜佛,感谢神仙开恩了。
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时只锁了前门,展鹤从后门绕进去,轻车熟路的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摁亮座位所在的那一排灯。
光线洒落的瞬间,他惊觉她面颊上的红晕比刚刚看上去更显病态,眉心不自觉蹙紧,声硬:“进来。”
“...哦。”
虽然教室内没别人,但姜满棠还是很别扭。
她来理科班找过展鹤很多次,却从没有一次踏入过他所在的班级,这感觉就像闯入一个与他有关的陌生领地,竟然令她局促的很想依赖他再多一点点。
展鹤手撑住桌面,单膝跪着板凳,上半身探进去从桌洞里取出书包,然后让条路给她,稍稍侧头:“坐。”
姜满棠没多想,推开外面挡路的椅子,侧着身子从狭窄过道里蹭进去,正准备落座时猛然回神。
这是展鹤的座位。
跟其他高三生一样,他桌上也用书本堆起一座厚实的小山,但视野盲区里却没藏那些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在擡头就能看见的地方,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一串意义不明的数字,十一位,更像电话号码。
书本旁边放着藏蓝色的笔袋,是升高中那年暑假他们一起买的那个。
她那会非常抗拒跟他用相同的东西,以免被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买回来的当天就抛弃了,没想到他一直用着,且保护的很好,乍看上去跟新的一样。
笔袋瘪瘪的,里头只放了必备的红黑蓝三色笔以及替换笔芯,其它的辅助工具一概没有。简单到离谱。
草稿本摊开,上头的公式推演到一半便没下文了,旁边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小字,蚂蚁爬似的:【周末网吧还是篮球场?】
回复只有龙飞凤舞的一个大字:【滚】
祁宏不死心:【难道你忘记老班的叮嘱了?高三最讲究劳逸结合,像你这样白天独自苦读,晚上又要给某人补习的高强度生活,恐怕等不及高考,精神和身体就累垮了】
不出意外,祁宏口中指的“某人”,肯定是她没错了。
大概是从展鹤那儿得到太多照顾,姜满棠习以为常之后,自动忽略一些异常。这会她擡眸望向他,后知后觉发现他满脸疲态,眼下泛着淡青,尽管穿着厚重的冬季校服也掩盖不住明显单薄的身体。
他们同时生的病,最初的症状也差不多。
姜满棠最知道鼻塞头晕的滋味有多难受。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干其他的事情也提不起精神来,但那段时间内,展鹤没落下过一节课,甚至还能挤出时间给她准备复习资料。
姜满棠抿唇,心头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