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笔如既往，满纸流年伤（30）
第140章笔如既往，满纸流年伤（30）夜星辰大婚后，我还是被迫留在了皇宫，我哥说让我暂时认命，先好好养胎再说，毕竟在夜星辰的身边我至少一定会很安全，之后他自己就回去了，他说是秦卿非要让他代替自己来这里一趟的，而他自己也刚好放心不下我。
夜星辰真的如他们所说的，果真把我保护得很好！我不用在乎所有我讨厌的繁文缛节，不必见我不想见的任何人，除了他，但却包括后宫之主——陆云，更别说其他女人每日都要做的向尊贵的陆贵妃请安这件事了（事后我才知道，夜星辰他娶的根本就不是妻子，而只是贵妃。可那又怎么样呢？那又怎么样呢？）；我吃的膳食都是夜星辰他一道一道亲自尝过的；夜星辰他每日势必都会来陪我，虽然我常常不理他；而且，只要夜星辰不在，韩阿沚他就必定一直都在我的身侧，与我油枪舌调的说话，每日皮皮闹闹，倒也不是很无聊，所以除了不自由，我真的过得还好，还好。
韩阿沚他总说他服药了，也治腿了，可是他的腿却明明瘸得更加厉害了。我吵闹着让他把腿撩起来给我看看，我亲自帮他治治，可韩阿沚他却无聊的转移话题说我色，都有夫之妇了，还不肯放过他。害得我只好暂时放任他不管，以至于我不小心便真的疏忽韩阿沚他了，像笨蛋一样，直到我再遇季离，知道了一些被历史尘封的往事。
那时候季离明明才三十岁刚出头，可他却已经老得不成体统了，皱纹爬满了他的额头，眼角，只才一两年的光景，他竟然已经像足足老了十来岁还不止的样子，我知道，他实在也是太苦了！他的所有孩子都丧于他的谋位失败，死在夜星辰的斩草除根之下了，半年前连他最爱的半夏也去了。现在他一人被夜星辰发配去守着他们皇家的陵墓，只有已再也不能生育的顾瑟瑟还一直对他不离不弃。
我看见季离他站在远处的长巷的入口处，一点一点的等我靠近他，一直有意无意的浅笑着，感觉像是在看一场哑然失笑的默剧一样。
当我走近，看到我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他有点茫然，但许是注意到我身边大大小小的这些侍人了吧，他很快就掩饰起了他的好奇，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声：“恭喜你要当母亲了。”我想他已知道了我必就是夜星辰极宠爱的那个后妃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谢谢。”
我又问他说：“你还好吗？”
“除了有时候心发慌一样的孤独，除了想她，别的都还好。”说完，季离他冲我会心的一笑，却又反问我说：“那你呢？”
我低下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良久才学他一样，莞尔轻笑的说：“除了不自由，一切甚好。”
季离他听了，默契的与我相视着哈哈大笑，岁月仿佛一下子又倒回到了我们曾谈天说地，欢喜的笑谁射的箭歪了，谁的发带脏了的那一年。那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今日少年明日老；不知道岁月原来真的能让我们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这一日，我意外知道了好多从前我并不知道的事情，例如韩阿沚的过往，例如他们小时候的那段共同经历，例如季天信的真正死因，例如夜星辰的眼疾，例如夜星辰的真正为人。
季离说，他，我哥，韩阿沚还有夜星辰小时候曾一起被叛军抓到过，可那帮畜生却并没有直接杀了他们，而是强迫他们做娈童。“那时候夜星辰是太子，金枝玉叶，根本就很不屑做这种事情，他有骨气的寻死了好多次，每一次都是我和韩阿沚还有你哥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且从此以后，只要有人找我们，我，你哥还有韩阿沚都会挺身而出，代替他，因为君臣之礼，也因为兄弟之谊。”
季离说：“我们还好，可韩阿沚就不行了，他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大家都以为他就是先帝的太子，而韩阿沚他也不解释，所以，士兵，侍女什么的也都争相来猥亵他，说要一尝天下最好命的人究竟是什么滋味。韩阿沚他开始频繁的被叫出去，常常一去就是一天，回来后遍体鳞伤的，有时候下体也全都是血。”“可韩阿沚却总是笑着，眼神空洞的笑着，常常一边笑，一边呕吐，一句话都不说。”季离说他们和夜星辰都曾一度以为韩阿沚已经被别人残忍的毒哑了，因为那一段时间他总是像深潭一样的沉默，一个字都不愿吐，他说：“韩阿沚那小子从小就是个倔强的主，帅死了！”
我听着韩阿沚的伤痛，只能无声的哭泣着，哭泣着。我终于能理解韩阿沚他过去为什么那么不能喜欢我了！因为季川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他还有再造之恩。
果然季离说，后来救他们的人就是季川，季川带着百骑，骑着白马，逆风而来，抱走了一身是伤彼时却还正躺在别人床上的韩阿沚，两个月后还回到韩将军府的就是能说会道而又风趣顽皮的韩阿沚了。没有人知道季川他是如何做到的，可他的确救回了阿沚，无论是人还是心，再后来，韩阿沚就喜欢上季川了，义无反顾的开始了他一生的、无望的爱情之路。
季离说他能理解韩阿沚，因为他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无可救药的爱上带他摆脱这段阴影的半夏的，一生无法后悔，只能爱她一人，虽然半夏或许并不最爱他。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真的一切都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呢？为什么我们的相遇和别离都总是如此复杂。
这个我曾听说过，有谣言说二皇子最宠爱的半夏其实是夜星辰的人，我还以为那只是动摇季离心的工具罢了，没想到.
天要黑了，季离他离开我时，却突然叫住了我，他说：“程墨汐，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因为，我要让那个人一辈子都留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