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重开】姘头
檐角铜铃被晨风吹得轻晃,隐迢蜷在铺满奏折的案几上,脚踝金铃随着他躲闪的动作细碎作响。
阒然忽然撑起身子,玄色龙袍广袖拂过他染了朱砂的衣襟,露出在锁骨下方留下的淡粉色印记。
"阒然…...."
隐迢伸手去捂那处羞人的痕迹,却被帝王捉住指尖放在唇边轻咬。
案头鎏金香炉里飘出的沉水香忽然变了调,混进清甜的槐花蜜味道——是隐迢素日里最爱往茶汤里添的贡品花蜜。
阒然看着他良久,指尖沾了蜜糖抹在他唇上:
"礼部新呈的蜜渍槐花,说掺了岭南的荔枝露。"
帝王眼底映着窗外初绽的玉兰,忽然低头将那抹甜腻卷进口中,"果然还是这般吃法最妙。"
隐迢被亲得气息不稳,心道老流氓还真会玩,他又将人踢开:“光说不练假把式,陛下起来吧。”
发间不知何时落了几片雪白花瓣。
昨夜阒然特意命人在紫宸殿四角悬了玉兰香囊,细纱网兜里盛着新摘的花苞,暖阁地龙一烘便次第绽开,纷纷扬扬似落了场温柔雪。
"别........."他偏头躲开再度压下的唇,却正巧将脖颈送到对方唇边。
阒然闷笑着含住他跳动的脉搏,突然从怀中摸出串翡翠铃铛系在他腰间。
玉质清透的铃舌里竟藏着晒干的桂花,稍一动弹就簌簌落金屑。
"上回你说御膳房的桂花糕不够香。"
帝王指尖缠绕着杏色丝绦,故意将铃铛贴着隐迢腰侧晃,"往后朕走到哪儿,就给林卿摇点儿桂花雨可好?"
门外突然传来瓷器轻碰声,隐迢慌忙要起身,却被阒然揽着腰肢滚进堆满软枕的罗汉榻。
春山烟雨屏风后,小太监抖着嗓子禀报:"陛、陛下,临公子他......"
"住嘴。"阒然扯过狐裘将人裹住,指尖漫不经心绕着隐迢散落的长发,"再去取些冰鉴里的樱桃酪来。"
他忽然压低声音咬住怀中人耳尖,"林卿昨儿半夜说渴,偏要喝朕的梅子酿,这会儿该补些甜汤润喉。"
"冷么?"阒然忽然用大氅裹住他,掌心贴着他后颈轻轻揉捏。
隐迢想受不住啊,想推开他起身,帝王忽然从袖中掏出支白玉并蒂莲簪:"今春江南贡品里最温润的料子,朕亲手雕了半月。"
隐迢怔怔望着簪头颤巍巍的花苞,莲心嵌着颗朱砂似的红豆。
他刚要开口,唇上忽然落下个吻。
"不许说谢。"帝王将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闷在柔软衣料里,温热呼吸扫过颈侧,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委屈,"林卿可知礼部天天递折子劝选秀,说朕三十有二还未立后........."
隐迢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指尖无意识揪住对方腰间玉带。
阒然却低笑着将他指尖含进口中轻咬,突然抱着人坐起身:"走,带你看个好东西。"
隐迢任他去了,阒然遮住他的眼睛,神秘兮兮地带着他来到一个房间,随后隐迢看着面前的东西愣神。
时光倒退回一个月前。
那时候阒然看着隐迢汇报完工作,头也不回的离开,硬是从这人的背影里品出了几分不得不忍痛离开的惆怅孤苦。
“月七,你说......”阒然看着人离开的背影,“你说他是不是心悦朕?”
月七:“......”?!哪儿看出来的?!
“神不知鬼不觉闯进朕的寝殿,故意趁朕昏迷给朕戴上一模一样的红绳......”
月七:“......”他看着想入非非的帝王,默默退了出去。
这不是他的主场。
日影西斜时,月七第五次进来添茶,发现案上蹲着的玳瑁猫正试图扒拉红绳缠成的铃铛结。
这猫最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仗着陛下宠着林大人,倒是愈发狐假虎威起来,哪儿都敢去。
帝王外袍不知何时盖在睡着的隐迢身上,那人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喂完的桂花糖。
阒然将奏折批完最后一笔,忽然低声笑道:"去把桂花酿挖出来。"
他摩挲着腕间沾了糖粉的红绳,"再让尚衣局...裁几匹素纱。"
月七抬头时,正看见帝王轻抚林大人侧脸,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以上便是这几件衣衫的由来。
隐迢:“......”
他盯着阒然看了半晌,始终无法说服他竟然会喜欢上了这种品类的人类,所以转头离去。
阒然在后面追着:“哎你别走啊,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呢!”
隐迢回头,皮笑肉不笑:“谢陛下,臣欢喜得很呢。”
他拂开的咸猪手,冲着外面一扬头:“还不快点让你的姘头起来?”
阒然恼羞成怒:“明明是你的!还好意思说我!”
他扭过头:“怎么,让他跪着心疼了?我就让他跪着!”
隐迢:“......”他难言地看了一眼阒然,按照他的推算,此刻他们应该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