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重开】心意

玉漏声残，烛影摇红。

隐迢跌进帝王怀中的刹那，龙涎香裹着未散的檀息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撑住桌沿，掌心却按在阒然散开的衣带上。

“......你！”

“林卿做什么投怀送抱？有违臣纲啊。”

他话音未落，腕间金镶玉的护甲已被褪去。

阒然指尖沿着他掌纹游走，在流云纹的玉扣处流连："林卿这身紫绶官服，倒是比前几日谢崇送的云锦更衬你。"

隐迢喉结微动。帝王玄色寝衣半敞，他不自然地移开眼。

"臣愚钝，不知——"

"你知。"阒然突然扣住他后颈，拇指碾过唇角残留的桂花醴，"从你三更闯宫献计平水患之乱，到今晨在星阁辩经，哪次不是算准了朕会纵着你？"

尾音消失在骤然贴近的鼻息间。

隐迢：“！”原来这么明显吗。

他看见帝王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像暗河里浮动的星子。

隐迢突然想起几日前太后召见过他一次。老妇人枯槁的手指划过他眉骨："哀家竟不知，宫里还真有个在皇帝面前，还会喘气的。"

心间某处轰然倾覆的声响惊得隐迢一怔，下一秒，他被按在散落的书页上，冰凉的翡翠硌着后背，身前却是滚烫的胸膛。

阒然咬住他耳垂时，分明听见玉簪坠地的清响。

“阒然！”

推拒的手被十指相扣压在头顶，蟠龙纹的锦缎缠上手腕。

隐迢在渐重的喘息中不忘嘱咐小五：“......你先出去，别看，少儿不宜。”

小五：“......”

檀木小几上的奏折散落一地，最上面那本还沾着茶渍。

隐迢在朦胧中看见"立后"二字，尚未看清便被扳过下巴，阒然的吻带着龙井的涩，却又在唇齿间化开西域贡酒的甜。

“唔......”这人十分凶狠，隐迢被咬的痛，蹙眉，“疼……”

"你以为朕为何要给你看这些奏折？"帝王湿热的呼吸游移至颈侧，"那些老顽固日日上奏要选秀，不如林卿教朕怎么办才好？"

隐迢突然发力翻身，墨发垂落如帘，将两人笼在暧昧的阴影里。

他指尖轻点阒然心口，那里跳动着与他相同的频率，气息有些不稳："陛下若肯舍了这九龙璧，臣便告诉您怎么办。"

更漏声催，风声簌簌扑打着窗棂。值夜的宫人听见内室传来瓷器碎裂的响动，刚要询问，忽闻帝王带着笑意的喘息："好啊。”

烛芯爆出噼啪轻响，隐迢撑在帝王胸膛的手掌沁出薄汗。

忽而灯光忽闪，将阒然眼底翻涌的情潮映得惊心动魄。

隐迢只觉得头脑都是懵的，有些茫然地看着身上人的眉眼：“你——”

“我什么？”阒然覆住他的手，“说啊。”

“你竟对我有这种心思。”隐迢呢喃，“那我之前......”

那他之前的不都白担心了？！这人这么好攻略？

"林大人！"殿外突然传来小宫女娇滴滴的呼唤，"您上月要的......那个方子配好了，可要现在送进来？"

隐迢如蒙大赦般要起身，腰间蟠龙纹玉带却被阒然勾在指尖。

帝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带扣上的鎏金云纹："朕竟不知，爱卿与尚药局的女使这般熟稔。"

"陛下明鉴，臣那日........."

“让她滚。”屋外的太监应喏。

门外彻底没了声音。

隐迢隐隐有一种危机感。

虽然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方子和小宫女，可眼下如果再不找机会走......

他看着阒然的眼神，暗暗想，估计就真得折在这儿了。

不行，他好像还没准备好啊！

“陛下我突然想起来......”

"嘘——"

冰凉的指尖抵住他唇瓣，阒然就着这个姿势将人重新压回锦枕，"爱卿可知，你每次说谎，耳尖都会红。"话音未落，温热的唇已贴上那点殷红。

隐迢：“？！”

他猝不及防，被含着的地方一阵酥麻，鎏金烛台被撞得摇晃起来，满地狼藉中滚出个白玉酒壶。

阒然侧首盯着他看了半晌，又吻住他。

“......”隐迢在换气的间隙瞥见壶身"长乐未央"的篆刻，猛然想起这是上巳节春宴时，太后身边的老嬷嬷特意塞给他的"西域葡萄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