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距离

许魏人缘极好，不管男生女生都玩得上。

某天午后一群染着黄毛的十七八女生将江知意堵在巷口，一个叼着棒棒糖的女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一巴掌在江知意脸上，她嘴里叫嚣着：“喂，乡巴佬，听说你嘴巴很欠啊。”

“你这个婊子。”

“土老帽，家里穷的要死。”

“妈的，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又一个说着一口温城话的短发女生笑嘻嘻的看着她，用穿着布鞋的脚狠狠踩着她的右手。

温城话是暖糯吴语，听起来像江南四月份的细雨，但此刻充斥四周却有些刺耳。

江知意不会说温城话，只能听几个字几个字蹦出来的。

她六岁才从京市回到温城，母亲又是外地人，是以家里说的向来都是京话，可这些话与温城话混一起说，倒有些四不像。

“傻子，听不懂么。”

那些细密的拳脚一点点落下，将她坠的稀碎，身上有些疼，想来是被揍出青紫。

她不回答，就像是铆足了劲无声反抗似得。

这种，最是恼人，她越是不说话那些人揍得越用力。

江知意怕疼又不怕疼，她这人就是倔强过了头。

用她爸江归的说法来就是‘这人倔得像头牛，只要认定的道理就不会改不会服软。’

就她这性子，次次让吃大亏，却是撞了千百次南墙才知道拐弯。想来初来温城的那几年她也是这样，不知在私下里挨了那个人多少打。

他们大人好似觉得，打人是家常便饭，打是亲骂便是爱。

她将外界的声音屏蔽在耳边，不去理会那些带侮辱性的语言，身上烫烫的眼睛也有些酸涩，好几个人围着她，一个，两个，三个......

人好像生来就懂得苦中作乐，不知怎的她就想起儿时在京市的日子，那时自己还是外祖家最小的孩子所有人都让着她，某次外公家朋友的小孩来家里做客，见她吃松饼很是羡慕。她便故意将松饼掉在地上，那小孩想捡她一脚就把饼踩扁了。越想越觉得好笑，这世间事大抵都是一报还一报，霸凌与被霸凌如今不过是角色互换。只是这些人的手法太逊，不过只是些沸腾的言语和行为的暴力而已。

直到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那充斥着烟尘味的周围响起，江知意努力睁开被困在黑暗里许久的眼睛。

“喂，你们在干嘛，不要欺负人。”

那是个拥有一头又长又黑长发的女孩，肤色有些黑五官却极为精致，此时瞪着一双黑圆的眼睛看着她们

一个女孩高高扬起她那圆滚滚的脸蛋，道：“橙子，不关你的事，我们在替许魏教她规矩。”

“这事许魏不知道吧。别打了，等下我小舅妈要过来。”

“妈的，算你走运，咱们走。”第一个抽她巴掌的女生恶狠狠的戳了戳她的脑门，趾高气扬的带着身后的人朝小巷走去。

那个叫橙子的女生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问道：“你怎么样？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