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胡清河抬眼看向付康,明明只有十二岁的年纪,理应是个懵懂天真的孩子,可事实却是他面貌丑陋,灵魂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恶臭,让人生不出半点欢喜。
见胡清河只是看着自己,并不开口,付康越发不耐烦,说:“我他/妈跟你说话呢,你他/妈听不见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没空陪你们玩。”
许南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很想开口教训付康,可看胡清河无动于衷,避免打乱他问讯的节奏,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将付康刚才的话,如实地打进问讯笔录里。
见没人搭理他,付康越发嚣张,说:“你们他/妈是哑巴吗?把老子抓来,又不说话,到底想干什么?”
胡清河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无论他怎么骂,怎么嚷嚷,完全无动于衷。付康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逐渐变得焦躁,甚至开始猛砸审讯椅,砸得砰砰作响。胡清河依旧没有问话的打算,许南宁则将付康的表现如实地记录下来,审讯室里除了付康制造出来的噪声,就是他打字的声音。
付雨厌烦地看着付康,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他在磨付康的气焰。”白溪双手环胸,靠在审讯室的墙上,“你别看付康现在叫得欢,事实是他已经开始害怕了,不过是用大声说话,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付雨似懂非懂地移开视线,看向坐在审讯椅上的付康。她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对这些弯弯绕并不是很懂,不过付康的表情确实与之前不同了。
直到付康嚷嚷累了,胡清河这才开了口,“你叫什么?”
付康愣了愣,以为胡清河在跟他叫板,又扯着嗓子嚷嚷起来,“老子叫怎么了?你他/妈敢动老子一下吗?”
胡清河仿佛没听到他的叫嚣,重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付康一怔,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只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是胡清河问得有问题,叫嚣道:“老子叫什么,你会不知道,他/妈装什么傻?”
“你叫什么名字?”胡清河又问了一遍。
“你他/妈耍老子是吧?”付康太过激动,口水呛进嗓子,忍不住咳了起来,“你们他/妈没看到老子呛了吗?还不赶紧给老子倒杯水。”
没人搭理他,等他咳完,胡清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叫付康。”付康终于意识到,如果他不回答,胡清河会继续问下去,为了不浪费时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
谁知胡清河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你他/妈耳朵聋了吗?老子叫付康!”
在付康想来,自己都屈尊降贵地回答问题了,胡清河还问,这就是对他的挑衅,尽管嗓子不舒服,还是嚷嚷了起来。
胡清河压根不理会他的叫嚷,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叫付康!付康!”付康扯着嗓子喊道。
胡清河仿佛没听到,依旧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付康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喊的,脑子一阵发蒙,看人的眼神都有些飘。
许南宁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队长问你的名字,不是问你老子的名字。”
付康一听更加火了,忍着头晕目眩,歇斯底里地大喊道:“老子就是我,我就是老子,老子叫付康。”
饭团伸出小爪子揉了揉耳朵,叫道:“呜呜……”
白溪挥挥手,将他抱了起来,捂住他的小耳朵,“确实很吵。”
付雨看着饭团,眼神中闪烁着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好奇,问:“他是你的宠物吗?叫什么名字?”
“不是。他是我的伙伴,叫饭团。”
“呜呜……”饭团撒娇似的,用脑袋蹭了蹭白溪的手。
付雨伸出手想摸摸饭团,却想到自己是鬼,又把手收了回去,说:“我以前也有只小伙伴,是只流浪猫,不过它不见了。”
“你叫什么名字?”胡清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付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明显是被气蒙了,可他拿胡清河没辙,他是警察,不是他爸,一点不惯着他。他的脑袋蒙蒙地疼,想要揉一揉,手被控制住,压根动不了,轻声说:“我叫付康。”
“6月20号9点到11点,你在什么地方?”胡清河终于换了问题。
“老子都说八百次了,你他/妈还问,没完没了,是吧。”
付雨见状厌恶道:“他平时说话就是这副德行,张嘴闭嘴就是老子,脏话连篇,狗改不了吃屎。”
“6月20号9点到11点,你在什么地方?”胡清河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付康一听,脑袋更疼了,终于意识到如果不好好说话,胡清河会没完没了地问同一个问题,回答道:“我和爸爸、奶奶一起去了公园。”
“去公园做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胡清河果然换了问题。
“去公园玩啊,还能干什么?”付康脑袋疼得要死,没精力再犟,“下午三点回的家。”
胡清河很满意这样的效果,问:“中间回过家吗?”
“没有。”
“付康,我问你,是在给你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你应该能明白。”胡清河停顿片刻,接着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从你们出去到下午三点,中间回过家吗?”
“没有。”付康不耐烦地回答,眼神中还带着几分不屑。
胡清河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转头看向许南宁。许南宁会意,开始播放行车记录仪拍下的视频。
待视频播放结束,胡清河出声说道:“这两个视频分别是6月20号上午9点50分和10点50分拍摄的,足以证明你在撒谎,那天跟你爸出去的是你妈和你奶,不是你。”
“不可能!”谎言被戳破,付康有些傻眼,甚至有些发慌,“这些视频都是假的,是你们伪造的。”
“不可能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避开小区的监控,就抓不到你了?”胡清河嘴角扯出一抹轻蔑地笑,“这些视频都是你所经过的汽车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而且是高清视频,把你拍得清清楚楚,就算你想狡辩也没用。”
在胡清河的示意下,许南宁重复播放着视频,付康惊惶失措的脸在屏幕上一次又一次地出现、消失,再出现,再消失。让他不由想起那天血腥的画面,头越发疼了。
“是你杀了付雨,你妈是替你顶罪,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