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继续往外走

“这里……安全吗？”她终于小声问，声音像蚊子哼，怕惊动岩壁外的任何东西。

林羽侧耳听了听，岩壁外只有风穿石缝的呜咽，那“滋滋”声已经远去：“暂时安全。高阶蚀甲虫夜间活动范围会缩小，只要不发出强光或能量波动。”话虽如此，他的手指仍无意识摩挲着刀纹，指腹能摸到星鳞碎片强化后的凸起，“但不能大意——中阶蚀甲虫夜间更活跃，它们的复眼在黑暗里能看到十米内的热源。”

后半夜，雾霭里的荧光突然亮得刺眼，不再是散碎的鬼火，而是凝聚成一团淡紫色的光团，紧接着传来尖锐的嘶鸣，离岩壁极近，像是有东西正沿着山脊边缘巡逻。林羽瞬间按住苏清月的肩，指尖用力，示意她屏住呼吸，自己则缓缓侧过身，透过岩壁缝隙往外看——

一只轿车大的暗紫色甲壳在雾中闪过，倒数第三对足肢格外粗壮，每一步落下都带起“滋滋”声，粘液在地上拖出长痕，是中阶蚀甲虫！它的复眼闪着猩红，在黑暗里像两盏灯笼，沿山脊边缘爬行，离藏身的岩壁不到十步。更要命的是，它的触须正微微抬起，顺着岩壁的缝隙探来，触须末端的传感器在空气中轻轻颤动，显然是闻到了活物的气息。

苏清月的心跳瞬间到了嗓子眼，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出声。300点精神力让她能“看”到触须上的细毛——每一根都沾着潮湿的雾珠，距离他们藏身的凹洞只剩半尺，再往前一寸，就能扫到她垂在身侧的发丝。

蚀甲虫在岩壁外停了停，头部微微转向他们的方向，复眼的猩红亮得吓人。

林羽的手悄悄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泛白——被发现的话，只能拼死一搏，先用“疾影”拉开距离，再让苏清月的“水缚”限制它的行动，但胜算几乎为零，这里太窄，根本没地方闪避。

紫电突然用脑袋蹭了蹭林羽的手腕，雷纹压得极低，发出一阵细不可闻的嘶鸣，像是在说“别冲动”。莲焰龙蜥则把火苗缩成了豆大一点，连呼吸都放轻了。

几息后，蚀甲虫似乎没察觉异常——或许是凹洞的阴影挡住了热源，或许是风把气息吹向了反方向。它的触须缓缓收回，头部转向另一侧，继续往前爬，猩红复眼渐渐消失在雾霭里，嘶鸣声越来越远，那道淡紫色的光团也随之黯淡，最终融入散碎的鬼火中。

两人紧绷的身体过了很久才放松，后背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能感觉到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苏清月长长吐出一口气，气息拂过莲焰龙蜥的火苗，让那点微光颤了颤。

“差一点……”她的声音还在发颤，精神力收回时，像收起一张被拉到极致的网，带着细微的刺痛。

林羽长长吐出一口气，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流影短刀的暗纹刚才差点被他的能量激活：“核心区肯定是这样，全是中高级蚀甲虫。”他望向东方，那里的天幕已经透出一丝极淡的灰，像水墨画里晕开的墨痕，“等天亮我们就走，必须尽快走出核心区的范围，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两人都懂——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被高阶蚀甲虫撕碎的风险。

天刚蒙蒙亮，他们就立刻动身。晨光透过雾霭洒下来时，林羽回头望了一眼那处避风岩，岩壁外的泥地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拖痕，是昨晚那只中阶蚀甲虫留下的，拖痕尽头的草丛里，几根泛着淡紫的触须细毛沾在草叶上，像未拆的死亡通知。

他握紧短刀，拽着苏清月的手，加快了脚步。指尖传来她掌心的微凉，却比昨晚稳了许多——至少，他们熬过了一个核心区的夜晚。

山脊下方的乱石堆在晨光中显露出狰狞的轮廓，棱角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折射出冷光。

远处的黑色山峦依旧望不到头，像横亘在前方的巨墙。蚀甲虫的嘶鸣又开始在雾霭里回荡，比昨夜更密集，像催命的鼓点，赶着他们一步步远离这片死亡核心区。

两人沿着山脊的乱石前进。

他们不敢走相对平坦的山脊线，只能在岩石缝隙里穿梭，脚掌被棱角硌得生疼，却连皱眉的力气都省了，连说话都压着嗓子。

高阶蚀甲虫的嘶吼在雾霭中时远时近，有时在左侧山坳，带着沉闷的震颤（那是足肢砸击地面的动静），有时在右侧崖底，夹着甲壳摩擦的“沙沙”声。这声音像一把悬着的刀，逼着他们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这样整整走了一天，黄昏时分，他们在一处被巨石遮挡的山坳里停下。

这里背风，巨石像天然的屏障，能挡住从山脊上方投来的视线；山坳内侧的岩壁上长满了带刺的藤蔓，正好遮住入口，只留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林羽捡了些干燥的枯枝堆在角落，指尖划过枯枝时停顿了一下——他本想点燃取暖，却瞥见藤蔓上沾着的蚀甲虫触须，最终还是收回了手。火光在裂隙里太显眼，哪怕是一小簇，都可能引来方圆百米的掠食者。

“今晚就在这歇息。”他靠着巨石坐下，把流影短刀横在腿上，刀刃贴着岩石的阴影，暗纹在暮色里几乎看不见。

苏清月挨着他坐下，下意识揉了揉发酸的脚踝，鞋帮上沾着的碎石簌簌掉落。她放出银电和莲焰龙蜥，小家伙们缩在两人中间，紫电把脑袋埋进林羽的臂弯，雷纹有气无力地闪着；莲焰龙蜥的火苗缩成拳头大，刚好能烘暖苏清月的指尖。山坳外传来蚀甲虫王隐约的嘶吼，比白天远了些，却像根细线绷在两人心头——那声音里的暴戾，隔着半座山都能穿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