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知不知道啊沈贺桉,我真的恨死你了
33你知不知道啊沈贺桉,我真的恨死你了
从姜莱的新“家”到沈贺桉那里需要将近一小时到路程。姜莱其实已经很疲惫,一点都不想坐车了。
但是她敢怒不敢言,虽然沈贺桉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姜莱总觉得沈贺桉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平静,她怕她再多说要被按在后排揍了,索性闭上嘴、眯起眼睛靠在车窗上休息。
回家以后沈贺桉给她煮了醒酒汤,又伺候她洗了澡,过程如往常一样妥帖温柔,甚至在浴缸里给她放了小黄鸭。姜莱不敢置信今晚的事情就这么被轻飘飘地揭了过去,直到她躺到床上的时候还有一点不真实感。
但是沈贺桉确实什么都没有说,连睡觉前落在她唇上的吻都如羽毛一般轻飘飘。沈贺桉没有伸舌头,只是单纯的唇瓣相贴,像动物舔舐一样不带任何情欲,有的只是安抚和温柔。
澄黄昏暗的灯光模糊了沈贺桉的脸颊轮廓,姜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温和地唤她乖乖,跟她说晚安。
姜莱讷讷地回了一句“晚安”,话落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干,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才发现自己的嘴唇有几分刺痛。
她这才想起来,她的嘴唇今天晚上因为激烈的啃咬有点破了,一道细小得不能再细小的、不仔细去感受不会发觉的伤口落在她的唇瓣上,提醒着她今晚沈贺桉的失控与反常。
这反常与他此刻的平常一对比,显得更加奇怪。
姜莱总觉得自己的心里毛毛的,似乎是一股说不出的不安全感。她下意识拿眼神去寻沈贺桉,他却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般,已经侧身去关闭床头灯。
卧室归于一片黑暗,姜莱攥紧被子,片刻后没有安全感地寻沈贺桉的手臂。她环住沈贺桉的手臂,把脑袋虚虚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面。沈贺桉没有动,由她靠着,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轻轻拍拍她的头。
姜莱莫名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点堵,说不清的难受。但是她今天晚上确实折腾得太快疲惫,很快就这样靠着沈贺桉的手臂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沈贺桉在她发出像小猪一样浅浅的呼噜声时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动,因为手臂还在她的手里,他怕自己动了把怀里的小猪给吵醒。
今晚姜莱累惨了,他知道。其实他今晚不该坚持要回家,毕竟一个小时的车程并不算近,姜莱才喝过酒,很容易晕车。虽然最后姜莱没有晕车,但是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蔫答答的,精神状态是少见的颓靡。
沈贺桉嘴上没有说,但是其实心里是有些心疼的。他知道是这小混蛋活该,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可怜她。
今晚他本该做些什么,像从前一样,让姜莱长点记性,让她不敢再乱跑,可他却罕见地变得茫然。
他当然可以惩罚姜莱,他知道姜莱会怕的,就像她今天撞见他开门时的表情一样。可然后呢?沈贺桉知道,姜莱最会阳奉阴违,她会不会表面妥协,其实心里就开始策划着离开?
他让她讨厌了吗?他选择的方式错误了吗?沈贺桉在姜莱浅浅的、毫无防备的呼吸声中冷静地自省着。
他从来没有伤过姜莱,他只是想让姜莱好,像长辈对自己家小孩有着的殷殷期盼一样;他只是想要姜莱依赖自己,想要在她的生活里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他做t错了吗?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姜莱永远爱她,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姜莱睡到半夜,因为口干舌燥而醒过来。她每次喝了酒睡觉的时候就总是容易觉得口干,她习惯性地把手伸出被子里,往床头柜上一探,却并没有摸到保温杯。
往常沈贺桉总会在睡前帮她把保温杯灌满温水,然后放在她手边的床头柜上,这样她半夜想喝水一探手就能够拿到。
姜莱坐起来,手又往床头柜上扫了扫,最后确定床头柜上确实没有她的保温杯。
姜莱又舔了舔嘴唇,微微的刺痛感让她清醒许多,也更加口渴了。姜莱看了眼旁边的人,黑暗中她确实基本上看不见,但是能够感受到沈贺桉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估计已经熟睡。
姜莱想着她今天晚上已经够折腾了,于是没有再把沈贺桉叫醒,只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去客厅倒点水喝。
姜莱赤着脚来到客厅,烧水壶里的水上凉的,她懒得去煮水,倒了一点水到自己的杯子里,打算凑合凑合。冰凉的液体滑入胃里,把姜莱冰了一个激灵,脑袋也像是在突然间清醒了一样,姜莱突然想起一件事——
沈贺桉是怎么知道她在哪里的?
从前她跑去酒吧玩沈贺桉来抓人的时候,要么就是她给了他定位地址,要么就是酒吧是常去的那几个,不用说都能够找到人,可是今天她什么都没有跟沈贺桉说,甚至没有回沈贺桉的信息,他是怎么知道她在哪的?
姜莱并不想让沈贺桉知道自己买了房子,所以她买那套房子时并没有用沈贺桉给她的卡,而是用的她自己的——她在姜家的时候,她妈会给她打钱,姜莱没有什么购买奢饰品的习惯,她离开姜家时卡里还有几十万。
再加上后来沈贺桉经常给她转账,钱转进她的支付宝,她又再把钱统一存进了这张卡里,买房子的时候她用的是这张卡,沈贺桉应该不知道才是。
姜莱正聚精会神地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姜莱吓了一跳,手里的陶瓷杯没有拿稳,哐啷一声摔到了地上。
姜莱像丢了魂一样,下意识蹲下来要捡起碎片,就听到沈贺桉低低呵斥了一声“别动”。
姜莱愣在原地,沈贺桉快步走过来,双手扶在她的腰上,一个用力就把她给提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厨房的岛台上面。
“弄到哪没有?”沈贺桉一边低声问她,一边轻手轻脚地握起她的脚踝查看,确定她的腿上没有任何伤口,才把她给放了下来。
姜莱看了一眼沈贺桉的脸色,他的神情平和如常,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很温和的样子。
姜莱看着地上摔碎的陶瓷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慌。这个陶瓷杯是她和沈贺桉一起去那种diy陶艺的店一起做的,他们是按着那种经典的小猪情侣杯做的,不过烧出来有点不太好看,本该是浅粉色的小猪烧成了朱红色。
但是姜莱觉得很有纪念意义,毕竟能够看到沈贺桉的手上沾满泥的狼狈样子可很少。所以她也不嫌弃,甚至一开始还因为有这个陶瓷杯而兴致冲冲地爱上了喝水,而且她还强迫沈贺桉也要跟她一起用这个丑不拉几的杯子。
现在杯子不小心被她摔碎了。姜莱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神情有些恍惚,总觉得这些碎片在预示着什么。
她听到沈贺桉问她怎么半夜过来厨房,姜莱的声音还有点哑,她小声说了一句口渴,又像是说梦话一样地呢喃了一声:“杯子碎了,怎么办……”
大概是她看起来太过魂不守舍,沈贺桉看不下去,他轻轻叹了一声,低声安慰她道:“碎了就碎了,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做一个。”
姜莱没有吭声,情绪是肉眼可见的低落。
“好了。”沈贺桉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过就是一个杯子……”
“什么叫做不过就是一个杯子——”姜莱扬高声音,情绪在沈贺桉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中突然崩溃。
沈贺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姜莱用手疯狂地推他企图去抱她的手臂,眼眶比情绪激得通红,红得像是要沁血一般。
沈贺桉微微蹙眉,他刚要开口喊姜莱,姜莱已经扬起脖子,用恨恨的眼神看他,仿佛他是她的仇人一般。
沈贺桉的心脏骤热一缩。他听到姜莱用恨极了的语气告诉他——
“你知不知道啊沈贺桉,我真的恨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