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金主吃饭我转桌,金主开门我上车
12金主吃饭我转桌,金主开门我上车
“你……额,”姜莱朝着沈贺桉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心虚一笑:“你给我买房子干什么?”
她视线乱瞟,不敢直视沈贺桉的眼睛,自然也不知道其实沈贺桉此时此刻的眼神里并没有什么审视,反倒是带着微微的笑意,看着她时的神态近乎宠溺。
是有生气的,可是沈贺桉发现自己一看到姜莱时这气就生不起来了。眼前的人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什么话都写在脸上了,这么傻,这么可爱,她能有什么心机呢?
无非就是他给的安全感还不够,是他没有让她感受到真正的“家”的感觉,她才会自己私底下去买房子罢了。千错万错都是他的不对,有什么好责备他的小满的?
姜莱见沈贺桉不说话,已经心虚到只能靠低头扒饭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沈贺桉看着她心不在焉往嘴巴里面塞直到把自己塞成一只小松鼠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声,而后俯身把姜莱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
姜莱抱住他的脖子,一声不吭地低着,嘴巴里还在嚼嚼嚼嚼。
他神色未变,只是舀起一勺饭,递到姜莱的嘴边,嘴上温温柔柔地说着:“跟没跟你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能急,要嚼碎了再咽。吃那么快做什么?”
姜莱把嘴巴里面的东西咽下去,顺着沈贺桉的手吃饭。
沈贺桉很有耐心,一手揽在她的腰上,一手掌握着她嚼碎食物所需要的时间,不急不缓、适时地为她递出下一勺。因为心虚,姜莱是沈贺桉喂什么她就吃什么,连她平时不爱吃的胡萝卜都吃了。
这不是沈贺桉第一次给她喂饭。
沈贺桉第一次给她喂饭是t她来到他所居住的地方的第二个月,那时他们保持着比现在还要诡异的关系——那就是沈贺桉开始管她,开始关心她的学业、过问她的行为举止,但也仅限于口头上。
沈贺桉那时仍旧严格地保持着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说些关心她的话时一直都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跟她说话时大部分都会以“我建议”开头,很有分寸感。
那时的姜莱还未在他身边待满一个月,再加上沈贺桉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有距离感,她不敢表现得太过分,只能暗戳戳增加两个人的相处机会,制造一些肢体接触,主打一个温水煮青蛙。
她生病这件事情实属意外。毕竟姜莱这人怕疼怕苦,能狠心崴脚已经是做了很久心理建设的了。大概那时候正是换季的时候,她的身体这两年又因为她自己的不上心而变得有些虚弱,一个不注意就感冒了。
姜莱已经许久没有生过病,这一病来势汹汹,第一晚上她以为吃了退烧药就没什么事,没想到半夜又开始高烧。
姜莱那时并没有借此机会发挥,那是因为她真的太难受了,难受到只想窝在被窝里,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想演,不想装,只想脆弱一回。
但她还是被沈贺桉发现了。
自从家里多了一个人,沈贺桉就开始记挂着姜莱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按时上课,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种记挂是因何而来,可能是因为觉得姜莱可怜吧。
总之记挂就是记挂了,沈贺桉对任何事情都看得很开,不会刻意去纠结什么,既然记挂了,那就关心便是。
他有姜莱的课表,知道她早上是要上课的,但是他要出门了,屋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自己上楼去叫醒她。
沈贺桉那时还没有去过姜莱的房间,毕竟男女有别,他一直恪守着和姜莱的距离,并不想和姜莱发展出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
但是家里只有一个煮饭阿姨,既然叫做煮饭阿姨了,那就只有煮饭这一个任务,沈贺桉不想增加别人的工作,于是最后还是选择自己上楼。
房门敲三声,屋里一点回应都没有。
沈贺桉微微蹙眉,凑近了一点,喊了几声“姜莱”,门内才传来一声虚弱的“嗯”。
沈贺桉察觉到姜莱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心下稍稍一沉,低声说了一句“我进来了”后,等了两秒里面没有反应就推开了房门。
一打开房门他就看到被窝里隆起来一团,屋内的气温有些偏高,而且空气很闷,大概是因为门窗紧闭的缘故。
沈贺桉没有第一时间走近,而是站在门口低声询问:“是身体不舒服么?”
被窝里的人有气无力地回答他:“嗯,发烧了。”
姜莱的声音很沙哑、很虚弱,听起来奄奄一息的。沈贺桉犹豫了两秒,还是朝她的床走近,而后他就看到被子里面的人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只余鼻子上方的部分。
但是只看露出来的哪一点皮肤,已经能够看到姜莱的脸色有些潮红,眉头也紧紧蹙着,看上去不舒服极了。
看到姜莱不舒服,沈贺桉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也有点发紧。垂在身侧的手已经下意识要伸出去探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却又在手指稍动的那刻克制地收回。
姜莱那时候已经烧得有些糊涂,只知道沈贺桉来过她房间,又问了她一些话,比如说问她有没有吃药、吃了什么药、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那时姜莱难受得紧,也无法去考虑站在床边是自己要攻略的人,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吵得和烦人,于是敷衍回答了一句,就扯过被子把自己给盖住,让沈贺桉不要打扰自己休息。
后来沈贺桉好像出去了一趟,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房门又被推开。紧接着她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扶了起来,而后一口白粥就喂到了她的嘴边。
姜莱很抗拒,说她还没有刷牙,不能吃东西;也说自己没有胃口,不想吃,还是让沈贺桉出去,不用管她。
沈贺桉那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有耐心,听她不耐烦地说完这些话也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反而轻手轻脚地把碗搁到她床头,而后就附身把她抱起来,抱过去卫生间洗漱。
那天的场景其实姜莱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毕竟她那天真的病得很难受。她只记得沈贺桉似乎一直在照顾她,她后来刷完牙还是说没胃口不想吃东西,于是他就一勺一勺喂自己喝粥;她闹脾气,他就温柔地喊她“小满”,让她乖一点、听话一点……
他们关系的第一次变化,就是从那天开始的,至少对于姜莱来说是这样的。
姜莱是个很机灵、又很敏锐的人,她能够察觉到沈贺桉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感,就算那情感是恻隐之心、是可怜她,也都无所谓。
反正她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自然是很会蹬鼻子上脸,从那天以后她就开始往肆无忌惮这条路一去不复返,金主吃饭她转桌,金主开门她上车,金主喝水她刹车……
然后她就发现沈贺桉还真的没有跟她真正地生过气,两个人的关系反倒是因此更拉近了,就算是她去拍沈贺桉的屁股,也顶多就是被训斥一声,说她不淑女,说她成何体统。
这些话姜莱全都左耳进右耳出了,在她眼里沈贺桉就是纸老虎。
但是事实证明,纸老虎也是老虎。沈贺桉有时候还是挺吓人的,当然说沈贺桉吓人嘛,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心虚,因为她背着金主买了房子。
姜莱看过不少霸总小说,背着金主买房子可是大忌,因为这就意味着情人能够脱离金主的掌控。这怎么行?金主在上我在下,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情人就应该有情人的定位嘛。
但是姜莱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姜家不是她的家,虽然从前那里还有她的妈妈,但是姜家的每个人都没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家人,她所见识到的不是冷漠,就是无视。
后来妈妈去世以后,姜家就更不是她的家了。
至于沈贺桉这里嘛……姜莱不知道自己未来和沈贺桉能不能成,其实她有预感,大概率是成不了的。她总有一天会离开沈贺桉,或许是哪一天她自己想走,或许是哪一天沈贺桉要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