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往事如烟
火神教的教王有太过诡异的术法，他们不会术法的人很难对他造成伤害。于是这一战中，不管是银和影这对兄弟，还是离未生他们这些人，起到的其实都是转移注意力的作用。
真正的杀招是彼岸魔女偷偷打入教王体内的灵力，彼岸花的力量吞噬了教王体内的血液，直到令他整个人成为了花肥。
中原武林与火神教的最关键一战落下帷幕，是他们赢了。
回到了君山岛上，银注意到了离未生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确实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他们想必有很多想问他的事。但是，很多事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更无法回答他们什么。
移开了视线，假装没有察觉，转身往师父的小木屋走去。
衣袖突然被人拉住，脚步一顿，回头。
是哥哥拉住了他。不知为何，哥哥躲闪着视线，看起来有些愧疚的样子。
“小砚，你在生我的气吗？以前的事，抱歉。以后我……”
哥哥是在说什么啊？明明做错事的不是哥哥……
“哥哥。你不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生气。我只是累了，想回去睡会儿。”其实想给哥哥道歉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
刚才那一战，他虽然没有出多少力，但是现在身上疲倦得厉害，大概是因为刚刚从昏睡中醒来不久的缘故。他大概能估计的出，若是这时候再说太久话，他可能会当着哥哥的面昏过去。
已经误会了哥哥那么多年，害他担心了那么多年，怎么可以一见面就又让他担心呢？
“小砚，别这样……”哥哥突然一把抱住了他，是久别重逢的拥抱吗？可是为什么哥哥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过，这些不是现在要探究的。
“哥哥，放手……”银试图挣脱出来，但是只稍稍一用力，就突然感觉走岔了一口气，来不及掩饰地呛咳起来。自胸腔里泛起了血腥气，喉咙里一阵腥甜。
心里暗道一个“糟了”，一口血已经咳出，落在白衣上格外显眼。
心虚地转过头去，不敢看哥哥的表情。“不想，让哥哥看到的……”
“小砚，你怎么了？”这些年哥哥都不在，是不知道他的事情的，这会儿看到他吐血，还以为是很严重的情况呢，声音是极度慌张的。
银很想安慰哥哥几句，想告诉他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这些年一直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没事的……
但是身体却偏要和他过不去，心跳越发得凌乱，一阵阵地无力感害他快要站不稳，意识也开始忽明忽灭。
摇摇晃晃地，落入了一个满是药香的怀抱，一粒小小的药丸被塞入口中，呼吸稍许通畅起来，但他还是昏睡了过去。
在眼前的光熄灭之前，银已经知道了，他被师父抱回了小木屋。师父似乎还跟哥哥说了句话。
“不必太过担忧，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你跟过来照顾他吧。”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倦意逐渐消失，银缓缓睁开眼睛。
“小砚，醒了？感觉好点吗？”哥哥一直坐在床边，脸上写满了担忧。
“哥哥……”伸手去捏哥哥的衣袖。哥哥总是这样，一身玄色短打装扮，很干练，一看就是江湖杀手的样子。不像他和师父，单看衣着还不知是哪家公子。
“是我。”哥哥握住了小银伸出的手，“抱歉，这些年又一直没来看你。”
银轻轻摇头，“哥哥，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哥哥不告诉我，也是怕我难过吧？”就像师父他们一样，为了不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一直一直瞒着他……
虽然想说，早点告诉我就好了。但是做错事的是他自己，不论他们早点还是晚点告诉他，那些事他都已经做了。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为此真的去埋怨他们。
“小砚，抱歉，我没想到当年的事对你伤害会这么大。”哥哥低下了头，躲开了视线，“我其实，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是被火神教抓走更好，还是躲在地窖里更好。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不出去一个，就一定两个人都会被抓。”
哥哥自嘲地笑了一下，“但被抓走之后会怎么样？不被抓走又会怎么样？谁知道呢。我可能真的是觉得，与其在那里坐以待毙，不如被抓走可能反而更好吧。事实上，我们那些被抓的孩子被关在一起，互相厮杀至最后一人，然后我遇到了星灵和月灵，我们一起逃了出来，在蝶梦的日子，过得很好。虽然对妖姬说，我在找你，但其实……我真的有做什么吗？那可能只是自我安慰的借口，我早就以为你已经留在村庄里了……”
泪水滴落，哥哥握着银的手稍稍用力了几分，“所以那年我们在擂台上遇到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去找你，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直到那天才知道，你成为了凌光前辈的弟子，已经是无枉的教主了。知道你还活着，我当然是高兴的，但是我却不敢再面对你……看着你就让我想起自己曾经丢下了你。所以我将你托付给了离未生，之后几年也没有联系你。你没有猜错，我是真的在躲着你……”
“哥哥，”擡手替哥哥抹掉眼角的泪滴，也止住了哥哥其他的话，“这两年你在哪？”自从十五岁一别，至今又是三年多了，哥哥也瘦了，气色看起来也不好。
“是月灵背叛了中原，投靠了火神教的教王。我被她软禁在关外，后来星灵也被她抓来。直到几个月前，妖姬将我们救出。”
原来哥哥真的被火神教的人带到了关外，原来师姐她们跳崖之后是偷偷去了关外找哥哥。哥哥自嘲没有认真找他，他又何尝不是呢？那么轻易就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忘记了要找哥哥的事，最后还是师姐她们找回了哥哥。
“哥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去夺回蝶梦吗？”过去的事再纠结也没有意义了，他不想让哥哥也和他一样活在悔恨中，所以，还是聊一些未来的事吧。
稍许犹豫，哥哥点头，“嗯，火神教的教王虽然死了，但是火神教的总坛可能还有后招。当务之急要夺回灵州，切断火神教总坛与关内的联系。我和星灵应当去夺回蝶梦。”
“哥哥可以带上小狐狸，她们彼岸峰会灵术，能帮上忙。”银很愿意看到哥哥能有想做的事情。
“嗯，等小砚身体好些，我们就出发。”
“哥哥，战况不等人的，事不宜迟，你们今天就往灵州去吧，路上还要好几天的。我这边不要紧的，反正早就习惯了……”银移开了视线，自己也感觉到了脸上做出的笑容有些勉强有些苦涩。
是习惯了，不过是身体习惯了，不会随随便便难受到昏厥。但是心里果然还是习惯不了的……至少，还没有习惯到能够云淡风轻地随口说起这些事的地步。
“小砚……”
“哥哥，”勉强做出笑容，“真的没事的，你不是说过我已经长大了吗？所以，你不陪着我也没关系的。再说了，我还有师父、师娘、师姐，还有小李子他们，少你一个真的没关系的。真的，这不是反话。”
银的脑袋被哥哥轻轻揉了揉。
“好，小砚也要好好养病，不可以让前辈太担心。我听你的，今天就和星灵回灵州。”
“哥哥，等你们的好消息。”
送别了哥哥，银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直到被厅里少女的说话声吵醒，擡眼看到了走进房间的师姐和她女朋友。
师姐一直躲在她女朋友身后，似乎很怕他的样子。总觉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们师姐弟两个就一直是这样莫名的相处模式。
“既然那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救我。”真是搞不懂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