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人质
沦为人质
被山贼用刀指住的时候,银小小叹了口气。这样的待遇,可真是很多年没有过了。自从他成为教主,哪次不是他拿刀威胁别人?这样被动的局面,已经是很久以前才有过的了。
“小孩儿,别乱动。放下武器。”一个山贼将刀尖伸过来,挑开了银的斗篷下摆。
为了隐藏身份,银一直披着遮住全身的斗篷。此刻被对方的刀尖挑开了下摆,露出了里边的衣服。不过,这趟出门他只带了袖中刀,藏在袖子里的兵器,仅仅被挑开斗篷是看不到的。
“唉,”故意夸张地叹息,银缓缓站了起来。虽然一如既往地袭来一阵晕眩,但他咬牙忍住了,没让身体表露出丝毫踉跄。“各位大人可否行个方便,我们几个只是路过,无意冲撞各位。这其中定是误会了。”
眼下的情况,能不打是最好的。不然卿云和绪风都失去了战斗力,就靠银一人,即使他的功力足够,但解决了这几个人,触怒了他们背后的山寨,届时要逃恐怕就难了。
“呵,误会?”山贼冷笑道,“你们三个是无枉的人吧。我们大王听说有无枉的跳梁小丑要来送死,让我们好好招待。”
他们竟然知道无枉的行踪?是有内奸吗?
“哈哈哈,你们做梦也想不到,让你们来剿灭我们的委托,是我们大王自己发的,为的就是把无枉的家伙一个个地抓住、折磨,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们也尝尝我们大伙儿受过的罪!”山贼们大笑着疯狂着。
银的内心却觉得有些无聊。还以为能动脑猜猜谁是内奸,原来闹了半天,不过是自导自演罢了。总觉得,这种自己发委托,让人来找自家麻烦的事……是不是几个月前,他刚自己干过……给哥哥发委托,让哥哥来抢无枉的火晶石之类的……
“我们几个确实是路过,接了你们委托的人,可能也在来的路上了。不如放了我们,也好避免变成我们和他们一起对付你们。”银知道现在不承认无枉的身份也是没用的,且不说绪风的玉玦就挂在腰间,只要他们搜身,他和卿云的两块玉玦也会被搜出来的。
“你觉得,我们会怕多三个人吗?”山贼大笑起来,“而且,我说,你们无枉的人是不是都脑子有病啊?我们这么大一个山寨,听说接了委托的也就打算三个人来。就算你们加起来,六个人?哈哈哈哈,我们十个打你们一个还有人没机会动手呢。”
“唉。”银再次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不得不动手了。
然而,银的指尖刚略微动了动,山贼的大刀就在他的脖子上贴紧了,切开了连着的兜帽,割破了颈部的皮肤,鲜红的血淌下。
“小孩儿,别乱动。”动手的那个山贼冷冷地威胁。
这一次,他们是彻底败了。太过大意,也太过想避事,以致于丢失了先机,又丢失了翻盘的机会,此刻已是彻底死局了。
“另外三个也到山下客栈了吧?”一个山贼掏着耳朵问。
另一个山贼回答:“听说昨日就到了。”
“呼,”掏耳朵的一吹指尖,“把这三个的玉玦拿下来,给客栈那几个送去。想救人就快点来,别让大王等急了。至于这几个嘛……带回去慢慢玩儿。”
听到要拿他们的玉玦,三人心中都是一声“惨了”。卿云和绪风担心的是,银的身份若是暴露,这群山贼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银担心的是,山贼们说的另外三人会是谁,会是他的同伴还是敌人?但不论如何,他还活着这件事,这次彻底被人知道了,往后只会更麻烦。
山贼可不管他们的不愿意,一把拽下了绪风腰间的玉玦,然后开始搜卿云和银的身。
“老大,找不到啊?”给卿云搜身的人困惑地发问。
如果不是藏在袖中的刀被山贼搜出没收了,银其实有点想笑。卿云的玉玦根本不在卿云身上,他们就算扒光卿云的衣服也是找不到的,因为那块玉玦在绪风身上。
“藏哪了?”这群山贼中的小头目把刀扛在肩上,往卿云那儿走去,还嫌弃地捂了捂鼻子。
“反正不在我身上。”卿云一副嘴硬的样子。
绪风再次在心里默默怀疑卿云的智商,果然那群山贼若有所悟,指了个小山贼来搜绪风的身。
“绪风、卿云?名字挺有文化啊。”山贼小头目赏玩着两人的玉玦。
他们两人是同一天加入无枉的,玉玦采用的是来自同一块玉的原料,色泽是掺杂了黄褐色的白玉。他们两人的代号是绪风起的,绪风家算是读书人,因此这两代号确实文绉绉的。绪风是指冬末春初的风,卿云是指祥云。
“老大,这边也找到了。”山贼搜出了银藏在衣襟里的玉玦。
“嗯?”接过银的玉玦,那小头目疑惑了一下,转头看向掩藏着面容的小少年,随手指了个小山贼,“你,去把他帽子摘了。”
兜帽本就已经被刀割破,此时更是被粗暴地一拽,落下,露出了少年清秀却有些病态苍白的容貌。
那山贼的小头目一边玩儿似的把刀背在肩上轻拍,一边走近了过来,观察着这个小少年的样貌。“喂,你认得本大爷吗?”
银冷淡地擡眸看了这人一眼,完全没印象。
“不认识?”小头目猜到了银的意思,突然伸手掐住了这少年的喉咙,“我不管你到底是真的,还是一个替身?两年前,你杀了我全家,现在竟然说不记得了!”
有这回事吗?银一边忍耐着被掐住的窒息感,一边默默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失手放了条漏网之鱼。不应该的,如果是灭门的任务,有多少人都是会清点的,少了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发现?除非这人本来就不在任务范围内,可是哪有灭人全家放过一个的任务?
突然,那个山贼小头目用力将手中的小少年甩出。
“咳……”银被推倒在地上,后脑勺狠狠地在地面砸了一下。还来不及喘口气,胸口就被对方踩住,强烈的压迫感害他根本无法呼吸。
“这么不经打?装的?”那小头目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了踩着银的那条腿上,“罢了,带回去慢慢玩。咱们山寨所有人可都是因为无枉家破人亡的,直接弄死你们就没劲了。”
末了,这小头目把手中三块玉玦丢给了一旁一个小山贼,“给山下的人送去。哦,对了,让他们拿三万黄金来赎人如何?如果这是真货,想必他们愿意花这个钱。”真货,指的是银的身份。
三人就这样被绑回了山寨,为防止他们突然发难,这群山贼还给他们喂了全身发软无法运功的药。
拖到山寨大门时,那山大王嫌弃地指着卿云,“把这个臭的吊外面树上。”
于是,可怜的卿云被绑成了一条毛毛虫,吊在了树枝上。
而绪风和银都被带入了山寨的地牢,山大王看着二人思忖了片刻,指着绪风道:“这个看起来耐打一点,拿逆鳞鞭先打上百八十下,再辣椒水伺候,注意别让人晕了,人晕了就泼冷水弄醒再打。”
“好嘞。”几个小山贼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拽着捆住绪风的绳头往刑房拖去。
山大王蹲到了银的面前,擡手捏住银的下巴,强迫他擡头。“哎呀,这张脸竟然是真的,可我听说银已经死了,那你到底是谁?不告诉我是吧?没关系。我们这儿有的是你的‘老朋友’,可以让他们慢慢认,顺便……”
这山大王说着,突然一刀捅进了银的右肩。“你杀了我们多少人,不介意我们每人还一刀吧?啊?哈哈哈哈,来人,把他吊起来,让兄弟们都过来看看。”
银被山贼们用铁链吊起了双手,悬空在一间刑房里,双脚也被缠了沉重的铁链,把整个身体往下坠,却因为被吊起的双手而无法落地。最可怕的是,银的脖子上还被松松地缠了一条铁链,目前看似并没有什么威胁,但一旦身体下坠,这条铁链就会将他勒住。
右肩的伤口不断有血液流出,染红衣服,滴落在刑房的地面。但比起痛,银此时只觉得冷,许是失血过多了,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与此同时,山下的客栈里,无心拿着一个信封走进一间房间,“生哥,外边有个小孩儿说要把这个给你。”
离未生接过信,拆开。三枚玉玦从信封中滑出,离未生眼疾手快将其中一枚青色的玉玦抓入手心,没有被另外两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