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新增感染

第二十一章新增感染

第二十一章

陈立川一面挂心吴绍谦，一面接电话接到焦头烂额，算是明白boss为什么会呼叫转移。

尚未彻底隔离前吴绍谦让丁群封锁消息，连吴凯都没有告知。现在一直播，从吴凯、陆圳杰、罗晋、宋晟到与吴绍谦较好的各界大佬，几分钟内几十个电话涌进，即便陈立川开通了呼叫等待，依旧接到手忙脚乱，嗓子嘶哑，浑身冷汗。

他正与宋晟通话，看到打进来的号码一滞，“抱歉，宋先生，请您稍等，或者待会我再打给您。”

“好。”

陈立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听上去若无其事，“孙……”

“绍谦！”

“孙总，您好，我是陈立川。”

孙领文眸色一暗，直接问：“绍谦呢？让他接电话。”

他不能也瞒不住，“boss现在在隔离中的急诊二区。”陈立川立刻补充，“但您放心，他并没有感染，只是作为……”

孙领文牙关渐紧，不由分说挂断电话，面容难掩僵硬，手指蜷紧，快步走向电梯，“去联合医学中心。”

15：23，负压隔离室内。孔勋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沈易向输液袋中再推进一剂呋塞米。

孔勋见他神情凝重，嘴唇发白，露出一如往日没心没肺的笑容，“我的氧饱和度如何？”

沈易看一眼监控器，瞳孔一颤，努力勾起嘴角，“还不错。”

“是吗？”呼吸困难和高浓度的氧气让孔勋说话很费力，他话锋一转，轻声道：“听说最近上映的……《游侠》很不错。”

沈易点点头，只当他想聊天放松，“是吗？”

“嗯。”

“你喜欢吃辣，外滩新开了一家……湘菜馆，评价很好。”

“是吗，我没去过。”

“我们可以先去湘菜馆吃晚饭……然后去看《游侠》，再到外滩边散步，赏夜景。”孔勋直视着沈易，用张扬的笑掩盖情绪，“听说这是满分的约会行程。”

沈易愣住，怔怔看着他，“你，你……”

孔勋努力说的淡然，唇瓣却控制不住的轻颤，“我在约你出去啊。”

“我想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沈易一眨不眨的盯着孔勋，眸中太多情绪，欢喜、酸涩、悲伤、爱恋、痛苦，让他很快红了眼眶。

两人从大一开始就是同学，在九域国排名第一的医科大众多学霸中依旧是佼佼者。他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沈易严谨治学，极为刻苦；孔勋思维跳脱，乐于钻研，但这不妨碍两位学霸中的学霸成为朋友，虽然前期经历确实曲折一些。

毕业后两人又一起面试上吴绍谦的住院医生，算起来从校园到职场，已有8年。

既是第一医大，可想而知课业有多繁重，加上两人都是不甘平凡，对自己要求极高之人，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谈恋爱，到吴绍谦手下工作后忙碌更甚，工作和生活中接触最多的也只有彼此了。

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异性恋，从未对其他男人产生过友谊之外的感情。

可不知从是什么时候起，面对本来只当做兄弟的人，会莫名心悸、脸红、看着他移不开眼、独处一室时气氛不知怎么变的怪怪的，却谁都不想离开……

两人没有回避也没有点破，默默品味迟来的暗恋滋味，若顺其自然……

“其实我本想……我们通过主治医生考核后，约你出去。”孔勋这时仍能开玩笑道：“可我觉得现在时机更好，没人能拒绝一个……重病病人的请求，对吧？”

沈易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唇瓣止不住的颤抖，眼中盈满水光。可对上孔勋的笑容，他也紧紧抿唇压下哽咽，用尽意志力扬起嘴角，哑声道：“我觉得这个行程很不错。”

孔勋眼里现出纯粹的喜悦，这时监控器“滴”了一声，孔勋自己已经感觉到了，平静道：“我开始高烧了，是吗？”

沈易咬牙不语，只是提高了点滴速度，然后一个接一个将冰毯铺到孔勋身上。

恰好此时吴绍谦进房，沈易这才转过身，背对着病床默默流下眼泪。

吴绍谦快速查看了状况，心脏愈沉，面上却不露分毫，温和问：“感觉如何？”

孔勋笑道：“飘飘欲仙。”

吴绍谦回以一笑，“继续保持乐观的心态。”

“遵命，老大。”

吴绍谦更改了正在使用的抗病毒药中的一种，接着加用雾化器降低体温，又将供氧量和一氧化氮流量比例调整至最佳。

孔勋体征暂时稳定后，吴绍谦示意沈易和自己一起走出负压室。

两人一面脱下防护服，吴绍谦一面低声道：“他的体温升高过快，似乎是本身对抗体不敏感，从现在起注射抗肿瘤坏死因子受体抗体的频率升值每45分钟一次，剂量减……”

吴绍谦脱下卫生手套，话语蓦地断掉，他停滞了一秒，然后喉结一滚，在没穿防护服的状态下突然飞快退进负压室。

“教授！”沈易惊恐的瞪大眼，“您怎……”

吴绍谦面无表情的站在玻璃内侧，镇定的将手腕翻给沈易看，是一片水疱疹。

他平静的一字字陈述：“我也感染了。”

沈易手上的头盔一刹落在地上，发出“咣当当”的声响，在安静的走廊中格外刺耳。他怔怔站着一动不动，眼中痛苦漫溢。

16：48，负压隔离室内。吴绍谦坐在病床上输液和吸氧，方便查看孔勋的状况，沈易去会议室和丁群等人汇报情况并交流信息，潘维思则负责急诊室中的其他病人。

吴绍谦还没有出现发热或呼吸不畅等症状，但脸色已经开始病态发白，可他面容沉静，气质淡然，让从短暂睡眠中醒来的孔勋不可思议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