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术后恢复
第十章术后恢复
第十章
任菲唇瓣颤抖,眼眶迅速变的湿润,就在吴绍谦心脏开始发冷时,她蓦地笑起来,笑中带泪,“是一级良性,是良性。”
吴绍谦浑身一颤,大步跨至欢喜到失神的任菲面前,一把抽出检测结果翻看,左手紧捏住文件夹,用专注又锋利的目光快速浏览。
与多数脑膜瘤病例一样,检测没有找出确切病因,只确认不是遗传因素导致的基因变异,细胞内也没有任何一种已知致癌物质的痕迹。
当确认最后的结论是:肿瘤生长期为12周至13周,生长缓慢,组织分化良好,并无病变与扩散迹象,确诊为whol级,侵袭率约为23%,复发率约为8%时,吴绍谦从得知孙领文住院那一刻就一直在油锅中煎熬的心脏终于被取了出来。
瞳孔在巨大的喜悦下一时无法聚焦,胸口怦怦直响,劫后余生的感激和释然让吴绍谦满脑子只有孙领文,迫不及待想将他紧紧拥进怀中。
任菲同样如此,她看着吴绍谦,胸口越发酸胀和感激,吸了吸鼻子,轻拍他的上臂,微笑道:“你去告诉领文吧,我给孙海打电话,黑子他们知道肯定也很高兴。”
即便两人已经分手,可他们对彼此的深情周围人都看得出来,并为之动容。任菲知道两人必有苦衷,她不会干涉儿子的感情和决定,但她相信风雨过后是彩虹,能历经磨难的有情人终会成眷属。
吴绍谦感激的冲任菲点点头,快速换衣消毒后走进icu病房。
孙领文醒来后各项检查结果正常,但不可避免处在开颅手术后精神恍惚的状态,同时麻醉渐退,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头部席卷全身。他似乎随时会睡过去,却又无法入睡,甚至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晕眩,难受至极。
然而吴绍谦进入眼帘的瞬间,孙领文的视野突然以男人为中心向四周安定下来,疼痛不再让人难受,而是让他庆幸此刻真切的活着,还能再见到这人。
目光相交,吴绍谦眼眶发红,却绽开灿烂的笑容。此时孙领文没有佩戴氧气面罩,因此吴绍谦带着口罩,减少呼吸感染的可能。
即便只露出上半张脸,但弯成月牙的桃花眼让孙领文知道吴绍谦此时多开心,他也努力勾起嘴角,哑声呢喃:“绍谦……”
吴绍谦满心只有眼前人,为配合孙领文的视线,毫不在意的在床边双膝跪下,挺直腰杆,小心翼翼握住孙领文没有输液的左手,因真切温暖的触感心脏停跳一瞬,然而越发强有力的跳起来。
“我在,领文,我在呢……”
吴绍谦胸口又酸又痛,“你自己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是不是很疼,一定很疼……”
孙领文一如既往的平静,轻声道:“我没事,还好……”
怎么可能还好?吴绍谦咽下口中苦涩,神情温柔的与他对视两秒,双眸迸发出星光,难掩激动,“肿瘤检测结果刚出来,是良性。”
孙领文瞳孔一颤,一时恍然。
吴绍谦安抚的紧了紧比自己稍小一号的手,一字一句含笑道:“是一级良性,没有病变与扩散迹象,侵袭率约为23%,复发率仅为8%。”
孙领文从检出肿瘤开始,一直直面病魔和生死,甚至觉得即使是恶性肿瘤,生存期所剩不多,自己也能理智平静的接受。然而此刻从每一个细胞涌出的欣喜和解脱,让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很普通,很想健康的活下去。
孙领文说不出话,只是回握住对方,静静与吴绍谦对视,双眸蒙上雾气,让吴绍谦既心疼又心动。
他觉得此刻脸色苍白,光头裹着绷带,甚至无法随意移动的孙领文比任何时候都更美丽帅气,让他移不开眼。
吴绍谦倾身上前,屏住呼吸,隔着口罩在孙领文额头虔诚的落下一吻。
孙领文闭上眼睛,只愿他们对彼此的心意永远如斯美好。
吴绍谦跪回地上,双手包住孙领文的手,将额头无比珍惜的贴在他的手背上,哑声低语,“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
片刻后,孙领文感觉到手背上的湿润,什么都没说,看着男人的目光愈柔。
一红一蓝两个御守仍系上手腕上,相映生辉,安静守护着它们的主人。
之后十天孙领文一直住在icu病房,虽然幸运地没有出现严重手术并发症,但他一直处在疼痛、眩晕和持续的低烧中。吗fei让孙领文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有时家人和朋友来看望,他却在沉睡中。
林萧然、黑子和言欢需兼顾工作,隔两或三天才能来看他一次。豹子每天早餐后和刘妈一起来医院,晚餐前又将刘妈送回公馆。任菲和孙海白天都守在医院,晚上则轮流睡在陪属客房。
只有吴绍谦,那天之后,孙领文再没见过他。
孙领文知道他正忙于新议会完善的各项事宜,长时间待在s市,没有时间来看自己,也不宜来看自己,所以他没有和任何人提及“吴绍谦”三个字。
术后第十一天,孙领文脱离低烧,各项指标正常稳定,从icu转移至vvip7号房。
凌晨5:52,他从沉睡中醒来。手术后,2:00至5:00是孙领文睡眠最稳定的时段,其余时间他很容易陷入昏沉或突然醒来。
从眩晕中缓过神,孙领文自然的环顾病房,看到沙发上坐着睡着的人,霎时怔住。
即便睡着,吴绍谦坐姿依旧端正,但头靠着沙发背偏向孙领文的方向。房中只有微弱的地台冷光和从窗帘缝隙投进的微光,孙领文却能清清楚楚看到对方英俊立体的五官。
他暗眸凝视吴绍谦片刻,掀开被子,悄无声息的下床,从柜子拿出毯子,缓缓走到吴绍谦面前,轻轻给对方盖上。
然而毯子盖上的瞬间,吴绍谦猛地睁开眼,双眸锋利戒备。下一秒认出眼前人,神情瞬间温柔似月光,哑声低语,“领文。”
孙领文因吵醒对方懊恼的抿了抿唇,“你怎么来了?”分明1:00时沙发上还没人。
吴绍谦没回答,站直后一把横抱起孙领文。孙领文反射性环住他的脖子,因惊讶瞳孔微微放大。
吴绍谦抱着1米81的孙领文丝毫不吃力,大步走回床边,小心的将人放下,给他掖好被子,这才温柔浅笑道:“我明早的行程在a市,不用赶回s市,来看看你。”话中透出懊恼,“本没想睡着,大概是因为能待到早晨,太放松了。”
孙领文眉头微蹙,似乎从他话中察觉出什么,薄唇紧抿。
实际上术后每一晚,吴绍谦都到医院看过孙领文。
联邦议员的工作本就是协调地方和中央,为自己的选区争取权益,在选区和联邦议会各设有一个办事处,常常要两地跑。
但新议会成立没多久,吴绍谦这两周几乎全天在s市忙碌。但无论多晚,他总是在深夜乘高铁动车返回a市第一中心医院。四个半小时的车程,虽然比航程多出两小时,但算上登机、起飞和路上花费的时间,动车相对来说反而便捷省时一些,也可以在包下的车厢处理工作。
吴绍谦到达医院正赶上孙领文睡的沉,他就静静站在床边看着,短则十分钟,长不超过半个小时,走之前查看一遍孙领文全天记录,又得匆匆赶回s市。
深夜也便于隐藏踪迹,如蒋岚所说,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孙领文养病。
吴绍谦不愿孙领文担心或自责,更怕他不让自己再来,所以请求众人不要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