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坠落（二合一）……终于有人接住她了……

第68章坠落（二合一）……终于有人接住她了……

李知樾将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

“本公主不要你道歉,只要你的真心。”

他贴着南宁的面，喃喃道：“你从前既然说相信本公主，为何又不肯与本公主交心？我们既已成婚,便是夫妻。可你什么也不愿意与本公主讲，还是将本公主当成外人？”

公主说这话时,口吻极是委屈。

将南宁吓得不轻，瞬间慌了神。

李知樾知道她最吃这一套，凤眸染了潮意,眼尾也有些发红,巴巴地盯着她瞧。

南宁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什么事全都被抛在脑后了。

她紧张地抓起公主的手：“臣并非此意,只、只是……”

“只是什么？”

南宁一时半会儿说不出，磕磕绊绊才道：“只是……担心公主……”

李知樾道：“将军是真将本公主当作只需放在阁中好好养护,什么都不知的小娇娘不成？”

他确实鲜少明面上插手朝政。

可不掺和，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知樾身旁的潜龙卫都是从各营挑选出的精兵，除了保护他的安危，还替他搜罗京中的情报信息。

“臣不想让公主为臣忧心……”

李知樾叹了口气道：“你什么也不肯说,才让本公主忧心。”

“石粮案与扶摇观，又牵扯出一个兵败案,就算要查，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有个结果。”

“世家大族是抱成了一团，铁了心不让这些案子继续下去,太子和其背后党羽死咬不放，虽暂时不能动其根本,但也并非毫无进展。”

南宁下颌紧绷。

“南崇将军与三万将士的死不在一人或几人的手笔。”

他们的死是世家大族共同欺瞒、贪名逐利的结果。

若不加以遏制，南崇兵败、龙虎堡遇袭诸如此类的事将永无止境。

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相互勾结的世家大族。

李知樾的内心也与她同样焦灼。

但他也明白,要扳倒世家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南宁垂下眼帘，默了默，忽然道：“当年关中调兵，我阿兄被铁勒人用马活活拖死。”

李知樾抓住她的手，不禁收紧。

这么多年过去了，南宁以为自己该忘了。

可自从圣人在书房内对她说了那些话。

——她的阿兄并非生来病弱，是世家为控制皇权失手所致，不过是个牺牲品罢了。

而像她兄长这般作为皇权与世家斗争的牺牲品，还有千千万万。

哪怕没有铁勒夜袭龙虎堡，阿兄依然活不久。

怪不得……

阿兄中毒的那刻开始，便预见了自己将死之局，并一步步平静地走向死亡。

南宁一闭眼，仿佛又置身那日的刀光剑影之中。

她与公主又说了许多许多。

南宁本就还病着，将心中积压的那些话全部说出来后，如释重负般昏昏沉沉地趴在公主的腿上睡着了。

-

南宁又做了噩梦。

回到了七年前。

“没有马，那两个小鬼一定还在附近！”

“给我追——！”

寒风呼啸，火光冲破岑寂的黑夜，马蹄声与兵甲碰撞声愈靠愈近。

血秽混杂着泥尘蹿入鼻腔，少女死咬牙关，以瘦弱的身躯撑起背后昏迷的血人，步履踉跄着向草木晦暗深处走去。

身后的血人似乎也听到了不远处的动响，幽幽从昏迷中转醒，艰难地睁开双眼。

“鸢儿。”背后之人轻唤。

少女闻声，像是听不真切般，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回头，又听见耳畔传来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放我下来……你自己回去……”

“……”